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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歆一听,动作瞬间轻了不少,掀开车帘,瞅着日思夜想的亲人,眼泪抑制不住刷刷直落,‘咳咳’两声,潇歆眼泪一滞,猛地想起他们如今还在外面,赶紧扭过头看向迟暮:“你还愣着干什么?将人给我弄进去?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迟暮摸摸鼻子,无奈的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弯腰上了马车,将北堂娆抱起来,并睇给明潇歆一个‘喏,这可是你让我抱的啊’的表情,气的明潇歆恨不能上去踹他一脚,亏他闪得快,明潇歆扑了个空,也懒得与他计较,小心翼翼的抱起北堂漓,夫妻俩亲自将他们送到了房间。一翻梳洗之后,秋阳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着黑衣,戴着黑色斗笠的高大男子。
见到他这幅模样,迟暮忍不住嘲讽的看着他:“你还舍得出门?嗯?”
“废话少说,娆儿她怎么样了?漓儿呢?好端端的,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呢?他们难道不应该坐马车回来吗?”
迟暮眼神倏地一冷,‘嘭’的一声站起身,一脸严肃的走到来人面前:“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他们要回来?”
斗笠下男人的脸,扯出一抹苦笑:“从我清醒以来,哪一天不曾关注他们?知道他们安全上岸,我便离开了,哪成想,会在我离开后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你非要折磨死我吗?”
迟暮听他这么说,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涨:“三年了,三年了,你还打算躲多久?一辈子吗?难道你要一辈子隐藏在暗无天日的山林中?师兄,你为什么不试试看呢?师傅她怎么可能会因为你……而放弃你?她那么爱你,这些年她对你怎么样,我们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她现在过得挺好的,我很满足,左司辰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而我……却只能躲在山林中!”男人苦涩无比的笑,生生的扯痛迟暮的心,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而今这般落寞无助的男子,多么想一拳头将他揍醒,可他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仅是他在这里穷紧张,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们在客房,你去看看吧!”迟暮不想再看他这幅死人相,拂袖离去,男人张了张嘴,看向坐在一旁的明潇歆,明潇歆冷笑一声,没什么好脸色的瞪了他一眼:“娆儿的性子你知道,如果你还想继续瞒着她,那么现在就赶紧滚蛋。否则等他知道你不但活着,还故意躲着他,你就等着真正的死去吧!”
龙翌唇角勾起一抹自我嘲讽的笑:“能死在她的手里,我这辈子也算了无遗憾了!”
“真没见过你这么犯贱的男人!”明潇歆揉了揉太阳穴,忍住想上前将他一脚踹飞的冲动,迅速拂袖离去,她相信,再待一刻钟,她就会被他逼疯的。
随着夫妻二人相继离去,秋阳轻轻拭去额头的冷汗,对站在那里的雕塑道:“龙爷,这边请,属下带您过去,若是晚了……。”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完,男人不假思索的走上前,脚步甚至比秋阳还快,想到那个性格跋扈的北堂娆,秋阳不禁怜悯的想到,如果皇后娘娘真的知道皇上还活着,不但活着,还故意的躲着他,那个后果,啧啧,真的好令人期待啊!
很快,他打断了自己的*,他真是越来越坏了,肯定是被夫人与少爷带坏了,带坏了……
明明他们中间只隔了这么一扇门的距离,龙翌的脚似乎被灌了铅似得,举步维艰,看着眼前的这扇门,怎么也不敢上前将他推开,急的假山后的迟暮夫妇直跺脚,恨不能代替他直接踹开那扇门,对着里面的女人和孩子,霸气的吼一声:“亲爱的,我回来了!”
可事实呢?事实就是,当这个雕塑的男人在外面站了近一个时辰后,他们面前的门居然从里面打开了,在这激动人心的一瞬间,所有人的心跳都好似停住了,然,当龙翌鼓足勇气抬起头时,却怔愣在原地……
人……呢?
迟暮、明潇歆也诧异的摸摸后脑勺,咦?人呢?该不会见鬼了吧?
就在所有人将注意力放在正前方时,一道不耐烦的童声打破沉默:“喂,你的眼睛往哪儿愁呢?没看到小爷我站在这里半天了?没事儿站在我家门口做什么?让开!别耽误小爷尿尿!”
噗……
明潇歆没忍住,笑出了声,迟暮反应快,顾不得她‘唔唔’直叫,捂着她的唇,拖着人快速的离开了案发地。
开什么玩笑,这孩子一看就是那种贼精明的人,他若是知道他们俩躲在假山后面看热闹,再报告给他那个爱整人的娘亲,他们夫妻俩以后还要不要活了?所以,还是识相点赶紧离开,才为上上策!
龙翌僵硬着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垂,直到看到小小的北堂漓身着合体的*,依靠着门框,双臂环胸,小大人似得,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猛瞧的时候,男人突然有了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他想要张口解释什么,却没想到面对自己三年未见的儿子,他居然激动的……一句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使劲的抖着唇,满眼激动的看着他,恨不能在这么一瞬间,将之前六年的遗憾,全部弥补回来。
北堂漓大概抬头抬累了,肆无忌惮的眼神里多了一抹不耐,在龙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居然转身将门由外关上,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转身……走掉了!
龙翌眼角突然猛烈的跳动起来,他看着北堂漓那道冷漠的背影,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风刮过。顾不得多想,他大步上前,紧紧的跟了上去,没想到跟着跟着,居然在府里面绕起了圆圆,龙翌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疾走几步上前,抬手挡住他的去路:“你……你是不是要找……茅厕?”
北堂漓眯起眼睛望过去,一副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的鄙视眼神,龙翌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突然弯腰而下,抱起重量早已不比当年的北堂漓,风也似的朝茅厕跑去……
窝在他温暖的怀里,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疾走的模样,北堂漓突然鄙视了自己一把,嗤……一个怀抱就把你给收买了?真是没出息!可是转念又一想,不由略显伤感的皱起了眉,就算被老娘说没出息,他也认了,只是,连他都能够感应到他的存在,那娘亲呢?岂不是也早就知道?不然,如何会放弃寻找自家爹爹,睡到了姨夫这里?还睡得如此沉?不对劲儿,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该不会,该不会娘亲……
“到了,快去!”男人稳稳的将他放下,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北堂漓看看前方拐角处的白色房子,抽不抽嘴角,转身意味深长的看了龙翌一眼,不紧不慢、步履优雅的朝‘茅房’走去,完全没有‘急也匆匆,去也冲冲’的匆忙样,这样良好的教养,让龙翌原本压抑着的唇角抑制不住的向上翘起,这是她教导出来的孩子,果然够个性,够胆大,也够……稳重。
待北堂漓再次走出来时,看到龙翌靠坐在不远处的假山边儿,本想一走了之,却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不紧不慢的走上前,看着他,目光中似乎包含了一丝幽怨:“喂,你怎么还没走?”
龙翌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的儿子,内心激动的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直到两人看的都眼睛发酸,小屁孩儿略显不耐的看着他:“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还要回去睡觉呢,我娘醒了若是找不到我,一定会找过来的。”话落,不忘横他一眼,坐到不远处人工湖的凉亭里,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开口。
说到这一步,若是在不知道这小子在暗示什么,龙翌算是白活了,他看着他,温润的眼底一片复杂:“漓儿,这些年,你,你们过得好吗?”
原本以为会有一大堆奚落他的话,却没想到这孩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们过得好不好,您会不知道?别把我们娘俩当傻子,也别把自己想的太聪明。就算所有人都瞒着我们,我们也能够从别的途径得知……。”话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了:“有一种途径,不需要势力与组织,只需要对彼此之间的爱,就能够感应到所有。”
龙翌诧异的抬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六岁大的儿子,理智告诉他,一个六岁的孩子不可能说出这般耐人寻味的话,可偏偏,这臭小子似是想要证明什么,接着道:“知道为什么是我,而不是我娘给你开的门吗?”
龙翌心头咯噔一跳,放在桌面上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北堂漓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讥诮一笑:“那是因为我娘想让我出马!”这句话,倒不是假话,依着他对她娘的了解,她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姨夫这里,更不可能睡得像死猪一样沉,连‘生人’靠近都觉察不出,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