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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害羞的人,一点点的暧昧都可以让他脸红,可是这次他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敢,“那你呢?”
“什么?”我没出息的装傻。
“……喜欢我么?”顾若薰没有退缩。
“我……”他也没给我退缩的机会,我刚说出这一个字嘴就被堵上了,像是怕我说出他不想听的话。
他的吻很青涩,甚至不能称得上一个完整的吻,他只是用柔软的嘴唇摩擦着我的嘴唇。我却连呼吸都忘记了,鼻翼间都是他皮肤上干净森林的气息,只能睁大眼睛借着他瞳孔微弱的光看着他。
后来每次想起那个平凡无奇的晚上,我因为忘记穿毛外套是冻得第二天发烧请假。身体的疼痛和难受肆虐着我的身体,不过我却觉得像是捡到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礼物。因为我躺在床上静静的想了顾若薰一整天。
从我给顾若薰包扎伤口,他加入我们四人帮,他教我数学,他第一次生我的气,他在生死关头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他拥抱着我,他亲我的嘴唇。
还有我们都没说出口的喜欢。
那么简单的两个字,却像一座巧克力房子,因为太过珍惜,所以不敢去吃掉它。
爱情是不甘寂寞的蝴蝶,它停留在我的肩膀上。
若薰外传
这年的除夕夜,我迈入了十八岁的门槛。
我发誓我从未如此盼望长大过,因为我想要的东西不再是漂亮的衣服,娃娃,那些小女孩想要的东西。我要成为大女孩,我想要顾若薰的爱情,我想要和他没有顾虑的牵着手走在大街上。
但是现在的我们是不行的,高中谈恋爱是过街老鼠,见不得光。
除夕夜我躲在房间里偷偷的跟顾若薰聊电话。我的房间接的是内线,每隔五分钟我就要往客厅里跑一趟看我爸或者阿姨有没有偷听,搞得比地下工作者都神秘。
若薰除夕夜在他姥爷家过,是个大家族,两个舅舅和一个姨妈都是拖家带口的来陪老爷子过年。而若薰家只有他和他母亲两个人,单亲家庭的孩子大多数在性格上都是有某种缺陷的。可是我和顾若薰都健康得可以拉出去做模范。
顾若薰的声音隔着电话线远远地传过来,有点遥远模糊,却很清晰。我不知不觉的有点着迷,连他浅浅的呼吸声都能让我满足的说不出话来。这样的通话有点争分夺秒的意味。我和夏珏的最长通话时间是半小时,不管是她打给我,还是我打给她,双方的父母都会抠着电话费单子骂人。
所以半小时的时间倒计时的时候,我心里不知不觉的有些着急,还有好多话没跟他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吭哧吭哧的喘气。顾若薰也感觉到了,笑得很是愉快:“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旱冰场见了。”
我们四人帮明天约好去旱冰场滑冰,我和顾若薰的关系是保密的,连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我的主意,顾若薰还皱着眉头瞪过我,也因为这个生气的不理我。可是顾若薰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我不想失去夏珏和赵寻。
挂电话之前,顾若薰跟我说新年快乐,我也说新年快乐。
这个新年真是前所未有的快乐。
我跑到客厅里跟父亲和阿姨看春节联欢晚会,快十点的时候母亲和叔叔带着莜莜来了。在医院里工作就是这么一点不好,这么喜庆的除夕夜,医院一个电话就召唤林叔叔去做个大手术,母亲也要跟着忙。母亲抱歉的对阿姨说:“莜莜好久没见萱萱了,老叫着要找姐姐,麻烦你们了。”
阿姨连忙说:“这话就见外了,莜莜跟萱萱一样,我巴不得你老往这边送呢。”
两家人又互相拜了早年,白衣天使们匆匆来,又匆匆的奔去医院救死扶伤。莜莜已经两个月没看见我,搂着我的脖子不撒手,软乎乎的小嘴在我脸上没完没了的亲来亲去。都是我那无良的母亲灌输的畸形思想,每亲姐姐一口,姐姐就会更喜欢你——我想掐死他还差不多。
好在小东西嘴巴甜得抹蜜:“姐姐,我想死你了,你怎么不来看我呢?”
“姐姐高三啦,明年要考大学了,考上大学以后才能找到工作赚钱,才能给莜莜买巧克力吃。”
莜莜听了很高兴,想了想又眨着眼睛说:“姐姐,我可以不吃巧克力,你能不能多看我两次?”
我愣了一下,笑着亲了亲他的小脸。晚上我搂着莜莜睡,小孩子精力无穷,折腾得快把屋顶掀翻了,我哄了大半夜才睡着。次日把莜莜送到林家,又急急忙忙的坐公车去了约好的旱冰场。我跑得肺都炸了,终于在夏珏发飙之前赶到。
我跟顾若薰不约而同的穿了蓝色的短毛外套,这款外套是男女皆可得款式,我记得顾若薰说他也有一件,这样穿出来的效果还是很震撼的。赵寻笑得很暧昧,简直就像头狐狸,搂着我的脖子笑:“……情侣装。”
“滚。”我想我的脸一定红了,对同样笑得贼贼的夏珏说,“笑什么啊,要不给你穿?”
“不用了,今天大过年的,我允许你们郎情妾意。”夏珏说着就嘻嘻哈哈的去领旱冰鞋。
若薰外传
旱冰场里面跟晚上没什么区别,中央有个演艺台,顶上悬着七彩的光球。夏珏和赵寻经常光顾,所以技术很好,一进场子就如鱼得水,不多会儿便吸引了不少人羡慕的目光。我慢腾腾的换鞋,顾若薰已经换好了,借着黑暗来牵我的手。
“顾若薰,你会滑吗?”
“滑得不好。”
“那你先走吧。”我很不好意思,“我不会。”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不会摔倒的。”
我很怕大庭广众之下跌个狗吃屎,我自己丢人也就算了,还要害若薰跟我一起。我推辞了半晌,见顾若薰都开始咬嘴唇了,只好被他半扶着进场。顾若薰一进场子,我就忍不住翻白眼,他简直太谦虚了,他所谓的“滑得不好”大概就是在钢丝上滑得不好的意思。
我身体的全部重量几乎都依靠在他身上,他几乎是面对面抱着我,倒着滑还能避开横冲直撞的新手。
夏珏滑过来很流氓的吹了两个口哨,隔着半个场子喊:“阿萱,你不跟我们来旱冰场,是不是就等着今天啊!你太有心机了!你太坏了!”
我的脸红得快能染布了,一句都反驳不出来。滑旱冰比打败一个黑带二段还难,我实在不是这块料,滑了一会便去换了鞋。夏珏穿着旱冰鞋拉着我去洗手间,她倒是没再提刚才的事情,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等我们回到场子里,发现演艺时间已经到了,可是顾若薰和两个长得还不错的男生站在台子上,浓妆艳抹的女主持人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只要有人答对我们的脑筋急转弯,就可以亲吻帅哥”。
赵寻无语的说:“顾若薰是被硬拽上去的。”
灯光师把所有的光束都打在顾若薰脸上,在强烈的光源下他的美丽无所遁形,像随时都会消失的透明。我几乎是想也没想的立刻跳上台子,拉着若薰的胳膊就黑的脸往下面带。女主持人拦上来不让我们走,我看着她的大饼脸,忍无可忍的对着话筒吼了一句:“滚开!”
整个场子都静下来,若薰笑着反扣住我的手,拉着我挤出人群。
那天我没回家,白天在顾若薰家里玩,晚上就睡在夏珏家。
我去洗了澡在镜子前擦头发时,夏珏突然告诉我她喜欢上一个人,我觉得通体恶寒,钻进被子里像只鸵鸟一样说:“你可别跟我说啊,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夏珏躺在床上叹了口气:“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不想面对的事情就逃避。”
我惊得几乎跳起来:“我怎么啦?!”
夏珏的声音四平八稳的铺开来:“今天你那副想揍人的样子,瞎子都看出来你喜欢顾若薰了,你敢说你没有?”
我闭上嘴不知道怎么说。
夏珏接着说:“若薰看你的眼神就像狗盯着肉包子一样,啧啧,你们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呢。”
“……”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这次我能确定夏珏不是在生气,纯粹的是八卦。
“两个多月。”
“瞒了我两个多月,我掐死你。”
“对不起。”明明是她先喜欢顾若薰的。
“算了,反正我觉得你们迟早会在一起的,我这可怕的第六感。”夏珏笑拧我的脸,“我瞒你一次,你瞒我一次,扯平啦。”
我知道她是指那次的事情,她没道歉,我也没说原谅,生气得莫名其妙,和解得也莫名其妙。那天晚上我好像闻到了伤心的味道,我知道夏珏需要时间,所以整个寒假我们都没有见面。
寒假里我去了两次网吧,顾若薰教我怎么用电脑,怎么浏览网页,还有花里胡哨的聊天室。一般来讲在聊天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