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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来电铃声是《right here waiting》,当初安之萧为他自已挑选的铃声。
我指尖有些不稳地按下通话键,将手机贴紧耳朵。
电话那头很安静,没有声音。我紧了紧握拳的手。
一分钟的提示音,没有声音。
两分钟的提示音,仍然没有声音。
三分钟的提示音,听筒终于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我用力咬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晓晓,我在你家门口……下来好么?我想见你。”
我急忙将手机听筒捂紧,急促地深呼吸之后又重新将手机放近耳朵。
“对不起,我并不想见你。再见。”我快速挂断电话,又将手机关了机。
安之萧,就算我和你见面又能改变什么呢?赵浅画仍然是安夫人,更何况,你都已经牵了安君的手,我们根本就回不去了。
我也不能原谅,在安君自杀之后,你就消失在我身边。即使是我的过错,你也不该如此绝决,绝决到不肯给我一个电话。
我不相信,学校那些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你会不知晓。可是,你依然对我不管不问,任我艰难地挣扎在难堪和羞耻的旋涡。
安之萧,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你始终在照顾另一个受伤的姑娘。
安之萧,哪怕你知晓了安夫人是我妈妈,哪怕我是你名义上的妹妹,哪怕你明白我们不能在一起,可是,你也不能如此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连一句再见都不曾说过。
我,不能原谅。
安之萧,如今你说你想我了,不觉得可笑么?
我闭上眼睛笑得苦涩。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了一番便给木哲言发了条信息,告诉他别来接我了,我自已坐出租车。
我怕红肿的眼睛被木哲言看见,他最见不得我这幅样子。他说,哪怕我暴躁得像只母狮子,也好过这一幅哭得像个怨妇的样子。
木哲言没有回复信息,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已去坐出租车。
我推开院门,迎面停着一辆车,我立即怔在原地。
这辆车我再熟悉不过。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拼命蹬着自行车跟在车后追逐过。
安之萧伏在方向盘上,我看不清他的脸,或许昨晚他就一直等在这里,没有回去过。
我突然想逃离这里,于是我朝右手方向开始奔跑。我穿得很笨重,戴了帽子,又系了围巾,但是我奔跑的速度仍然很快,我没有穿高鞋,不用再担心奔跑的时候摔得狼狈不堪。
清晨寒洌的冷空气迎面呼啸而过,刺得眼睛格外的难受,胸前的围巾被风吹得凌乱不堪,时不时遮住我的视线,我一急便顿住步伐,手忙脚乱地想把围巾取下来。
然而围巾还没来得不解开,我就被身后一股力道带入一个略显寒冷的怀抱。
我僵住身子,一动不动,呼吸之间满是桅子香的味道。
安之萧略显慌乱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晓晓,不要走……”
他又紧了紧抱我的手臂,下巴依恋地摩擦我的头发,“晓晓,不要走,不要走。”
我轻声开口,“安之萧,我们,已经分手了。”
安之萧的手松了松。
我又说,“安之萧,安夫人就是我十三年前离开的妈妈。”
安之萧的手又松了松。
我闭了闭眼睛,“安之萧,你已经和,安君,牵手了……”
安之萧终于失去抱我的力气,双手渐渐分开垂在身侧。
我后退一步,抬眼看他,他好看的眼睛中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的忧伤,然后忧伤又透过眸子,直刺我的心底。
我努力在唇角勾勒一抹云淡风轻的笑,“你知道么,在安君收到我们的合照之前,我收到了安君发给我的照片。她和你的合照……亲吻的合照。”
我将“亲吻”二字迅速滑过舌尖,心却依然被刺痛了一下。
安之萧的眸光一黯,有什么一闪而逝。
我又退了一步,然后再退一步,在安之萧的对面站成一个不可挽回的姿态。
我说,“安之萧,我们从此,俩相忘,各安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如此
我转过身,用力吸气,冷空气窜入鼻尖,又迅速弥漫整个胸腔。我的步伐不快不慢,却前所有未的坚定。
刚走得几步,安之萧又追上来。他冰凉的手心握紧我同样冰凉的手指。
我顿住脚步,却不敢回头。
他说,“晓晓,我们离开这里好么?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安之萧几近哀求的声音让我心痛得险些落下泪来。
我不敢应声,用力想挣脱他的手。然而我的手刚刚挣脱他手心,还没来得及迈步,又被他从身后抱住。
安之萧双手交扣在我的腰间,整个身体依在我背后。
我膝盖微曲,身体僵持着不动。
他说,“晓晓,和我一起离开吧。我们一起离开,离开这里……我不做安家少爷,你也不是她女儿。我带你走,晓晓,我带你走……”
“够了,安之萧!你放开晓晓!”
身后突然传来木哲言的声音,随即安之萧松开了手。
木哲言一脸愠怒地推开了安之萧。“你现在还好意思说要带晓晓走么?当初晓晓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安之萧,你既然已经有了安君,就不要再纠缠晓晓了。别让我瞧不起你。”
安之萧微微低头,额前的发垂下一道幽暗的弧度。他缓缓抬起头,冷冷地说,“木哲言,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你。你在害怕么,害怕晓晓和我一起离开对么?”
木哲言眸光一厉,“安之萧,你最好断了这个念头,晓晓是不会和你离开的!”说完牵过我的手朝身后的车走过去。
我顺从地转过身,跟在木哲言身后。
安之萧没有再追过来。
我坐在副驾驶座,从后视镜中看到一个笑容温婉,却满脸泪水的女生,安静地立在一棵树下。
安君。
木哲言说,“对不起晓晓,安君给我打电话说她找不到安之萧……”
我笑了笑,“没关系的言言,他始终放不下安君……这样也好,反正我和他注定不能在一起。”
我又看了一眼后视镜。
安君紧紧地拉着安之萧的手,泪水涟涟。
我转过头说,“我们走吧。”
木哲言替我扣上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
车速有些快,窗外的一切都模糊着呼啸而去,后视镜中再无安之萧与安君的身影。
安念与安君果然姐妹情深。
午餐时间,我接到安念的电话,她约我在学校对面的西餐厅见面。
韩悠悠执意要跟我一起去。她的理由是:万一安念在西餐厅有埋伏怎么办!
我满脸黑线地看着她,“悠悠小姐,你想太多了。”
韩悠悠朝我翻了个白眼,“我这叫未雨绸缪!”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悠悠啊,难为你能想到这个成语。”
韩悠悠一脸得意,“那是啊!怎么样,带上我呗,带上我呗。”,
我无奈抚额,“好吧,你在另一处找个位置点两份餐等我吧。或许安念并不想和我共进午餐,我可不想饿肚子。”
韩悠悠兴奋地朝我比了个“OK”说,“成!”
西餐厅就在学校对面,不过几分钟的路程。这家西餐厅的菜很地道,很受学校的同学喜欢。
我们刚进去就惹来不少意味深长的目光,然后那些目光又纷纷朝某个位置看了过去。
我想这大概就是“安君事件”的后遗症吧,毕竟我和安氏姐妹已经很久不曾出现在同一场所了。
我很容易在靠窗位置找到了安念。
韩悠悠找了个比较靠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我径直走向安念,在她对面坐下,安念朝我点点头,面无表情,我亦朝她点点头,扯了个笑。
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我们初遇时安念将我护在身后说,“别怕,我会保护你安全离开。”所以即使她现在淡漠地朝我点头,我还是不由自由地朝她扯了个笑。
安念见我朝她笑,有些不自然地喝了口水。
我笑着笑着突然有些心酸,也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我放下水杯说,“你有话就说吧,悠悠还等着我吃饭呢。”
安念抿了抿唇看着我说,“晓晓,我希望你不要再见阿萧了。如今阿萧和安君在一起,安君很幸福。而我,也希望她幸福。”
我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安念又说,“当初你和阿萧在一起,我是真心希望你们好,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用你和阿萧的合照去刺激阿君。你明知道阿君对阿萧的执念,也知道阿君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