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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看出来了，项寒说话都陪着笑，对这个卫秉好像有些顾忌。能让项寒有些顾忌的高管，不是因为他的能力，而是因为他的背景。国企里面，本来就有些人的背景复杂而深厚，普通人不知道，只有高层才能知道。
王平对华粮大大小小的数百高管自然也不可能都认识，这个卫秉，就是今天第一次认识，王平也是第一次在华粮里跟大家站着开会。
这次，也是华粮外战的处女秀。
以前，华粮在北方农业领域，没有竞争对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就算所有的高管不作为，上班打麻将，华粮也一样的运转。
只不过，社会在发展。华粮今天要面对的，也不是昨天的舒服市场了。外资农业领域的霸主级别的公司进来了，王平需要华粮有个全新的面貌，首先，就是高管们的态度和精气神。
面对卫秉说的两腿静脉曲张，人无法久站，王平微微一笑：“卫总，你最长能站立多久？”
“十分钟时间，小腿血管就开始膨胀刺痛。最多十五分钟，腿就开始发抖。”卫秉说道。
王平说道：“卫总。在我这里开会，今天就得站着，如果卫总腿脚不方便，可以不参加会议。”
“我要参加会议！”卫秉肯定地说道。
“参加会议就得站着。”
“可我想坐着参加会议。”卫秉淡淡说道，“王平老师，就算郭军领导来开会，我们也都是坐着的，就算邓公来开会，我们也是坐着的。你不觉得你这个站着开会很荒唐么？”卫秉笑道，“何况我还有腿疾。”
“有腿疾，可以选择休息。”
“我不要休息，我要工作。我要开会，大家坐下来开会，不就行了。我在华粮工作三十年之久，第一次开会领导竟然要求我们站着开。我不能理解！”
“既然你不能理解。我批准你三个月假期，回去先想通了，想通后给我电话。我让你继续上班，没有想通，就不要给我打电话。”王平微微一笑。
项寒说道：“卫总，你腿不好，快去休息吧！”
卫总不动，淡淡说道：“各位高管们，同意我的意见，坐着开会的，请跟我举手。”
王平抱着胳膊，看着大家不再说话。
卫秉自己举起了手：“各位高管，我们是国企，如果连开会坐下来的权利都不敢争取，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项寒喝道：“卫秉，别胡闹。”
“我不是胡闹，我觉得王平老师才是胡闹。”卫秉高高举起手，“你们都是孬种，我们是国企，王平算什么？他不过是上面老大派来为我们服务的，不是来骑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的。到最后，我们才是华粮真正做主的人。”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举手！
王平说道：“项总，这样的人你还要留下他？”
项寒赔笑道：“王平老师，卫秉是个好人。”
王平看出项寒的畏惧，难怪王平跟华粮开好几次碰头会，他都没有见到卫秉到场，敢情是项寒把他没有办法。卫秉能这样，上面肯定有大人物在关照。就好像孙悟空西天取经，下面有些妖精，其实是上面神仙老大的坐骑，只是上面神仙的绳子没有拴好，这坐骑跑到下界来，做起了山大王。
王平冲门口喊道：“罗欢。”
站在会议室外面的罗欢立即推门进来。
“把这个家伙给我赶出去。”王平平静地说道。他用了‘这个家伙’和‘赶’字，就说明了心中对卫秉已经非常的不感冒。罗欢走上来，一句话不说，一只手从卫秉的胳膊下穿过去，一反一推，把跳脚大骂的卫秉给强行押了出去。卫秉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终于完全听不见。
这样的雷霆手段，华粮的高管们还是第一次遇上，这，这，这尼码多少有街头痞子们的气质在里面啊！
王平笑笑，说道：“大家别怕，项总也别怕，我也知道，高管里面肯定有跟卫秉关系好的，我很感谢你们没有举手响应卫秉的提议，卫秉，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回头我肯定会好好的查一下，至于卫秉的表演，刚才大家也都看在了眼里，我只说一点，我跟大家一样，都知道卫秉的腿脚很健康，没有一点毛病。项总，是不是这样？”
项寒一阵脸红：“是的，王平老师，这你都能看出来？”
“不是我看出来的。我来华粮也有好几天了，我喜欢到处转悠，华粮的财务经理卫秉数次开会都没有来，我自然会找找基层的员工们了解一下情况，在昨天下午，傍晚，我看见了卫秉在操场上打篮球，一个站一会儿就会血管纠结曲张的人，怎么可能打篮球打那么久？”
项寒一阵羞愧，欲言又止。王平说道：“项总，我不怪你，各位高管们，我也不会怪你们以前的一些懈怠和作风，华粮是国企，你们都是有些来头的人物，不过上面领导既然拍板我来主事华粮，我就会公事公办。项总，会议开完，麻烦辞退卫秉，你用什么办法辞退我不管，我一定要卫秉离开华粮，如果这其中有什么大人物打电话下来，你请他直接打给我。”
第513章 神秘的电话号码
陈勋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明天带队去中原地带开拓市场，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陈勋求胜的太强烈了，他知道要想获得绝对的成功，不动用一些关系，好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五人小组，要是带着自己的队员亲自去跑供销社和零售点，那做法就很低级，属于‘零售’行为，陈勋要的是‘批发’。
他有个计划，就是直接去找中原地带的农企霸主：中粮！要是能说服中粮的老大们跟安山公司合作，整个中原市场就都是他陈勋的。
陈勋在一张纸上拟了好几个方案，最后，他选择了他认为最好的方案：打电话给农业部官员凌波，希望凌波能够帮到他的忙。
凌波，农业部种子司司长和市场司司长，一身兼两职，在农业部里是有实权的高官，凌波是陈勋的小舅舅。
不是万不得已，陈勋是不会打电话给凌波的，凌波虽然贵为农业部高官，对陈家多的帮助，基本上没有。陈勋能进入安山外资公司，是凌波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手帮助陈家人。凌波跟陈家人，有意地保持着距离，陈家人都心知肚明这一点。
陈勋的母亲凌燕，跟凌波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直到凌波出手解决了陈勋的工作，凌家两姐弟的关系才缓和过来。陈勋共和国农业大学毕业，并不是找不到工作的人，而是很抢手，只不过他的眼光也极高，凌波安排他进了安山生物公司亚洲区总部，这个公司和职位，还有待遇，都令陈勋非常满意。
从上班的第一天，陈勋就被凌波告知，别跟他联系工作上的任何事情。也别想利用凌波的官威为自己谋发展，一切，靠陈勋自己。
心高气傲的陈勋自然答应了。
小舅舅能帮他打开一道大门，他还是很感激的。他认为自己是个人才，缺的，正是机遇。凌波给了他一个最好的黄金机遇：进入国际知名公司上班，前途无量！
陈勋没敢跟母亲凌燕说自己的想法，他怕母亲责任自己。小舅舅凌波在官场上，有很多小心，母亲凌燕不愿意陈勋靠着小舅舅发展，母亲也希望陈勋能靠自己。
只是，在这个市场并没有完全自由化和市场化的时期，陈勋还是觉得关系比个人的奋斗还更重要。华粮抢占超级种子和微生物农药的市场的案例，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陈勋拿起自己的大哥大，手指微微发抖，拨通了小舅舅凌波的电话。
“喂，陈勋，什么事？”小舅舅的记忆力还是不错，一看电话号码就知道是陈勋打过去的，陈勋上班的时候。老板给他配了大哥大，他第一时间把手机号码告诉了小舅舅凌波。这次，也是第二次用大哥大给小舅舅凌波打过去。
“舅舅，我……。”陈勋突然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别吞吞吐吐的了，没事就不要打我电话。”凌波的声音很不客气。
“我有事……！”陈勋忍挂掉电话的冲动，硬着头皮说道。
“什么事？”
“舅舅，我明天要出差。”陈勋结巴依旧。
“嗯，然后呢？”凌波的话居高临下。
“出差去中原地区，为公司的超级种子和巴西草农药找销路。”陈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嗯，然后呢？”
“我想去找中原的农企霸主中粮公司合作。可是我不认识人，我想舅舅帮我一把，给我介绍一下中粮的市场部经理！”陈勋说完这番话，做好了被臭骂的准备，额头上都是汗水，手心早就汗湿了。
凌波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这令陈勋心中很煎熬，凌波说道：“我不能马上回答你，你等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