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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方宝剑？”黄必达眼皮微微跳动。
项寒袁克承都是脸色微微变化。王平推辞不愿意做三大公司的决策者，原来是想要尚方宝剑。这宝剑一出，也就是他想斩谁就斩谁，就算斩错了，那也是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定他的罪。
宁娴澜说道：“王平，水满则溢，至刚易折。”
这话就说得很露骨了，毕竟粮华粮可是国企！
王平沉默不语。
气氛僵硬了！
黄必达说道：“王平，你答应做决策者，小香猪县将改县成市，对于良美的今后发展，可有一个质的飞跃。”
“我要尚方宝剑，对于小香猪改县建市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老百姓该去考虑的。”王平说道。
“王平，你在工作有什么想法，说点具体的来听一听！”宁娴澜说道。
王平说道：“院领导，宁部长，我从国外回来，跟项总和袁总碰头，我做出了一些对农业上的前景预测，希望推进一些改革，项总和袁总全力配合我的工作，只是我的计划实际上无法推行而已。”
郭军看向项寒和袁克承，项寒和袁克承脸色都是尴尬起来，项寒说道：“领导，王平老师的想法很好，只是我们都觉得不切实际，所以我们的意见有所保留。”
袁克承也说道：“是的，领导，我回去跟我们的领导开会了，在公司的大会上，没有一个人同意王老师提出来额改革方案。要真的强行推进，我怕所有的人都会反对，到时候一个公司可能就会瘫痪。”
项寒说道：“我召集了我在公司里最信得过能力最强的高层进行了一个秘密会议，在会议上，他们也是全部反对。”
“你们说了这个王平老师要推进的东西么？”黄必达问道。王平毕竟是私企人，国企的高层不愿意听从私企人的指挥，鄙夷他的方案，这是极可能的。国企高层，谁会愿意听一个私企家在自己的头顶上指手画脚呢。他们第一个反应，肯定就是把自己头顶上的家伙给拽下来，不管这个家伙在说什么在做什么，他们都会反对。
“黄秘书，我们说这是王平老师的主意，我和袁总，都是说的是自己的想法。”项寒说道，“我的经理们告诉我，如果真这样做，就会动摇整个公司的稳定性，大家人人自危，公司的运转就会出现大麻烦，更别说公司的发展了。”
“什么计划令你们的经理层这么害怕呢？”郭军黑着脸说道。
项寒的说话不连贯了，谁都看出郭军要发飙的样子：“王平老师的考核机制，领导。”
“什么考核机制？”
“他说，他说，就算做一个合格的农民都要进行培训，学习，考试，技能专业评定，然后才是一个真正的农民。这，这，这，做一个农民，谁都能做，国家几千年的农业发展，谁有听过做农民跟上大学似的还要考试的么？怎么可能推行考试，农民连字都不认识，谁会来考试？”项寒说道，“我和我们的经理都觉得，王平老师的想法，太理想化了。要农民有知识有化没有错，可是这种说法，不要说在我们国家，就是发达国家，我也根本没有听说过。”
“袁克承你们粮也是这样的情况么？”郭军问道。
“是的！”袁克承说道。
郭军脸色黑如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办公室里呯的一声巨响，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宁娴澜部长，把这两个混蛋给我开除了。”
宁娴澜部长也是脸色铁青：“项寒，袁克承，王平老师已经跟我说了，这是他的第二步计划，你们为什么不敢说他的第一步计划呢？”
第388章 有药方，但不说
项寒和袁克承低头不语。
“第一步计划，如果推行，所有的管理层，员工，都会失去安全感。一个失去安全感的公司，会很危险。”王平说道。
项寒和袁克承依然不语。
王平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我的第一步计划，是要在企业内部形成优胜劣汰的机制，从管理层开始，这自然会让上班看报纸，一杯热茶泡到下班的领导们集体不爽了。他们失去安全感，是因为没有人有信心能够通过考核，以前没有过这些东西，没有这些要求，甚至没有任何的业务压力和清晰的数据指标，现在一出来这个标准，可以说人人自危。他们自然会反弹，明里暗里都反对，业务部不做业务，科研部不搞科研，加工部不加工粮食，物流部不调动市场，行政部得过且过，整体公司自然是无法运转。连公司都无法正常运转，也就谈不上什么改革了。”
郭军宁娴澜黄必达都是默然！
中粮华粮的人可不少，里面的领导层，盘根错节的官员关系们也很不少，牵涉到的人事关系，那就跟大脑神经系统一般复杂。
在一个大学生毕业国家包分配工作的时代里，在一个国企都纷纷破产的时代里，在一个外资潮水般涌进来的时代里，在一个随便摆地摊都能成为暴发户大款的时代里，中粮华粮，其实不是俗话说的铁饭碗，而是金饭碗。其他的单位会因为揭不开锅而不得不每个月都下岗部分员工，不停裁员，但是在中粮和华粮，两个保证国家粮食安全战略的企业里。大家的日子，从上到下，还是过得很滋润的。他们自己手里就有粮食，谁会怕没有饭吃啊。
老百姓口中说的，天旱水灾饿不坏厨子，就是说的这个意思。
在一个大家都过得很滋润的地方，你只有让大家更滋润。才会得到大家的拥护，你要是让大家感觉不滋润了。工作压力增加了，休闲时间减少了，竞争对手增强了，业务能力要考核了，上班看报纸聊天喝茶要被扣工资了，这就不是一个人反对你了，是所有人反对你。
集体反对，不管是高层管理还是底层管理，以前大家乐呵呵签名上班就能领工资。现在是要有具体业绩标准才能领工资，这就是跟所有人过不去，你跟大家过不去，大家自然跟你过不去。
王平跟项寒和袁克承探讨了一下推行良美同样的管理和竞争机制，把良美的管理和考核标准复制到中粮和华粮去，不过一周时间，所有部门的工作都基本停滞了。
你要解决一个不听话的人好办。可是大家都这样，那就不能解决大家了，得先解决你自己。
这就是国企和私企的不同！
私企不努力工作，就得努力找工作；在华粮中粮，金饭碗金光闪闪的，努力或者不努力。只要有关系，都有工作。而且从上到下，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下面的粮站收购粮食，属于行政力量，不是市场力量。
面对这个情况，王平才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在没有尚方宝剑的情况下。在不能动用行政力量杀鸡的情况下，你就是天王老子，也无法推动这些旱涝保收的管理层和员工发生质的蜕变。
当然，王平还是有自己的办法的，只是，任何事情，到最后还是要看领导们的决心，领导们的决心不够彻底，你能力再强，想法再美好，也是枉然，那又何必浪费时间在这些无用功上呢？王平干脆一走了之，来看看领导们的反应，不单是看高层领导的反应，也要看看项寒和袁克承的反应。
领导们下来良美找王平，这是王平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既然在初期的试运行中出错了，无法实施下去良美的管理经验，那么，领导们和项寒袁克承下来亲自了解学习一个良美的管理架构，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王平有这个觉悟，想必领导们也有这个觉悟。领导们专程来良美，自然不会是来教训王平的，如果是要教训项寒和袁克承，也不必在良美的总部来教训。
这次来，领导们既有公事，也有私事！只是王平并不知道而已。
办公室外面，来来去去的各部门经理多了起来。他们都是借故从老总的办公室门口经过一下，趁机偷看一眼里面的情形，过路只是自己找的一个心理托辞，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其他部门的经理，也不敢贸然进入老总办公室，况且今天老总门口站了好几个气质不俗的警卫。看他们沉默盯人的样子，每一个人都不是好惹的！
“王平，你这一套硬搬过去，行不通，你有没有什么新的法子？”黄必达说道。
“有！”王平很干脆，也很自信。
郭军和宁娴澜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是心中了然，王平的回答，早就在他们的意料之中，要不是还有很重要的私事需要亲自跟王平谈，他们也不会来良美总部，电话里沟通就行了。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让项寒和袁克承实地来感受学习良美的企业文化。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手里的兵蜕变，也不是复制一个先进的管理经验就能成的。要改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