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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此时的许盘还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死样子,其实额头都在冒汗了,他紧张兮兮地盯着她,注意她的表情。
打开盒子的一刹那,巫方园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就知道你又在耍宝。”
“口阿?”
巫方园白了他一眼,将打开的小盒子放在他面前。
许盘一看,傻眼了,盒子里放着一枚金光灿烂的红色大宝石金戒指。
那天,那个女店员问他要看什么阳的戒指。
他说,随便,女人戴的,大颗粒的。
嗯,果然是女人戴的,大颗粒的……戒指。
“噗……”旁边有人憋不住大笑出声。
许盘抽搐着嘴角,扭头看去,一个剃着平头的家伙正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引得咖啡厅里的人频频侧目。
“邹石!”许盘磨牙。
邹石?巫方园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那边,邹石已经笑着站起身,走到这桌来,大咧咧的坐下,“嗨,小公主,初次见面,十分荣幸,我是元初得朋友。”
小公主……
巫方园一头黑线。
“我为什么天天都能看到你?”许盘不爽的瞪他。
“照顾你生意,不好吗?”
“戚,游手好闲。”
“抱歉,是自由职业者。”
巫方园见两个男人抬杠抬得不亦乐乎,她不好插嘴,只得坐在一边看着,看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啊,邹石,是那个摄影师邹石吗?”
“哈哈,是啊。”邹石饶了绕脑袋,点头。
许盘闷闷地收回了那颗金光灿烂的大戒指,灰溜溜的回办公室去了。
“我有看过你的作品。”巫方园记得当时很惊艳。
邹石又笑了起来,然后摸着下巴打量他。
“看什么?”被他盯着,巫方园有点坐不住了。
“其实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你哦。”
“厄?”巫方园一头问号。
“第一次见到你,也是在这里,不过那时你在外面,哭得很可怜的样子呢。”邹石抬手要了一杯咖啡,然后笑着说。
哭得很可怜?巫方园回忆了一下,好像那次是发现尹宣住在了丽江花苑的房子里。
“那天元初也在里面哦。”
“什么?”巫方园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呵呵,那天看到你哭,他一脸心疼得不得了的样子,可是又怕贸贸然出现不好,就先打了个电话给你,结果……”
结果她说谎了,她很不耐烦地说,她在家里。
巫方园低头搅了搅杯中的咖啡,望着一圈小小的涟漪发呆o“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听说过你了。”邹石又语出惊人,然后试探性地看了她一眼,“呃,照片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巫方园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想起那些照片,然后惊讶地坐起身,“不会是你拍的吧?!”。
“……我倒是想。”邹石滑稽地耸了耸肩,“可是元初不舍得。呵呵,拍照片的家伙是我介绍给他的,他不放心把我这么一只狼放在你身边。”
直到目送巫方园离开,邹石才慢悠悠地踱到楼上许盘的办公室。
许盘正趴在桌子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花啊。”在沙发上坐下,跷起二郎腿,邹石笑着打趣。
许盘不理他。
“喏,我说,这水已经够浑的了,你不要去搅和了。”
“凭什么?”许盘拿白眼球丢他。
邹石笑嘻嘻地看着他,“你知道什么是炮灰吗?”,许盘瞪他,“你说我是炮灰?”
“显然。”邹石耸耸肩,“或者你比较像跑龙套的,一个专门过场的路人甲。”
“嘁!我才不会傻到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许盘摸了摸鼻子,夸张地站起身,“许公子我风流潇洒,年少多金,何愁没有美人投怀送抱?”
直接开车回家,巫方园刚推开门,便听到巫妈妈正在跟谁通电话o“什么?区区病了?”巫妈妈背对着门口,声音显得忧心忡十中,“你也不要太担心,年轻人嘛,扛得住的o”
巫方园站在后面听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在公司气得区区脸色发白的样子,有些后悔,可是一想到程琳的话,还有那些资料就又气不打一处来。
“园园回来啦。”挂了电话,巫妈妈转身看到巫方园。
“嗯,是谁啊?”巫方园假装随口问了一句。
“区区妈妈,说区区生病了,上个月就住院来着,怎么又病了……”巫妈妈叹息。
“上个月?”巫方园愣了一下,“不是说出国参加珠宝展的吗?”
“就在珠宝展之前,据说有天晚上区区从外头回家后就病了,好在姬品来得快,不然还真是危险。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都不注意,你要好好说说他……”
那天晚上?
巫方园咬唇,是她爽约的那天吗?那天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在哪个医院?”
“听说还在公司把。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巫妈妈还没有唠叨完,巫方园已经带上门跑出去了。
头脑发热的跑到公司,站在樊元初办公室的门口,她又有点犹豫了。
“巫方园?”阮郁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
巫方园吓了一跳,忙转身看他。
“你来干什么?”阮郁扬了扬眉,“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正表演四手联弹表演的浓情蜜意吗?”
巫方园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看电视啊。”很理所当然得口气。
巫方园第一时间想的却是,樊元初不会也看到了吧。
“你了解元初吗?”阮郁忽然正色道。
巫方园有点不能习惯他的突然变脸,语塞。
“我承认,元初用了些手段,可是他从来不会不择手段。对于陷害这种事情,他还不屑于去作。”阮郁看着她,淡淡的道。
“我……”
“关于那则新闻,虽然没有伤害到你的宝贝尹宣,不过我还是负责任的跟你说一句,那根元初没有任何关系,是《曲阳日报》的一个记者,已经盯了你很久了。”
巫方园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元初已经帮你解决了。”阮郁继续淡淡的说道。
巫方园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罪孽深重。
“元初大概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才被你这样折腾。”半晌,阮郁总结陈词,然后将手里的药和温水塞进她怀里,转身飘然离去。
巫方园在门口呐呐的站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樊元初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头发稍稍有些杂乱,没有戴眼镜,面色依然苍白。巫方园将温水和药放在一边的桌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拿外套盖在他身上,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下巴尖尖的,有点硌手,很瘦。
他似乎很疲惫,轻轻地蹭了蹭她的手,没有醒。
巫方园拿起他放在桌上的眼镜把玩,然后架在自己的鼻梁上,发现那居然是一副平光眼镜。
从他的衣袋里摸出钥匙,她找到程琳开过的那个抽屉,翻出那天看过的文件夹。
那张写了尹宣资料的纸已经没了,相簿还在。巫方园抱着相簿坐在樊元初的椅子上。相簿虽然年月久远,但是保存得十分良好,只有表皮上有破损。那样的破损就仿佛是被人长期拿在手中摩挲,磨破的。
看了一眼依然在睡着的樊元初,巫方园低头打开相册,看着相册里那个一点一点长大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鼻子忽然有点酸。
眼前不知为什么忽然一片朦胧,然后身后,有一双大手将她拥紧o“区区?”吸了吸鼻子,抬起眼,揉揉眼睛,她回头看他,“吃药吧。”
他没有动,只是抱着她。
“害怕吗?”他问。
巫方园知道他在问什么,摇了摇头,钻进他怀里。
那日,程琳说,看起来好可怕呢,像是一直被人监视着生活。
她被激怒,其实她根本没有那样的感觉,根本一点都不可怕。
有那样一个人,这样安静地注视着你长大。
她,怎么会害怕?
“那天……你等了很久吗?”埋在他怀里,她轻轻问。
她没有说是哪一天,可是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嗯,很久。”
“生气了?”
“有点。”
所以才没有接她的电话?
她窃窃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说,不久,一点也不生气。”
“为什么?”他也笑。
“因为以前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巫方园絮絮叨叨,像个老婆婆一样,“上次,我约你庆祝,结果半途跑路,你也没有生气……再上次,我答应接你出院,结果你等了我一整天,还讲没有等很久……在上上次……”
现在想想看,她真的很欠……
她抱紧了他,咬唇,“对不起……”
阮郁说的对,区区大概是上辈子欠她了,这辈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