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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从当天晚上开始,余小将军的夫人自降身份做一个脏污不堪的农妇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播开去,这些上门去找事的少女们就先被人给黑了个遍。
这理由都是现成的:自己上别人家去,不听主人劝阻硬闯后院,自作主张各种折腾,结果却被人家后院里养来观赏的野鸡给吓晕了!最后还是主人家把人给送回去,外带赔礼。能被野鸡吓晕的娇小姐,在京城里只怕也就这几位了!
更关键的是,这些事都被人亲眼目睹了。而且还是身份比这群人还要尊贵得多的贵族少女。她们说的话,谁敢不信?再说了,论身份论分量,这些贵族少女们随便动动手指头都能把她们给捏死,她们会闲的没事来污蔑她们?
随后,这些小姐们又将秀娘精心饲养的长尾野鸡摆在后院。毛色绚丽、尾巴长长的野鸡本就少见,摆在后院里头都不用她们说,进来一个人就能看到。既然看到了,那就少不得要问。
于是,不用她们刻意去打广告,秀娘家的野鸡就出名了。
虽然还有人借此讽刺秀娘不自重,居然去饲养野鸡
。但人家自己养的自家玩儿的,又不拿出去贩卖。这京城上下,谁家没饲养过几只猫儿狗儿蛐蛐蝈蝈什么的?说白了,这不都是一样的性质吗?
所以,原本精心策划的一出戏,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去了。甚至还有人闻名寻到溪哥那里,想求一只长尾野鸡,但都被拒绝了。
溪哥说得掷地有声:“这些东西都是贱内养着玩儿的,本来就没几只。上次已经送出去不少,现在就只剩下两三只,自家孩子都玩不够呢!你们想要,自己找人买去就是了。”
可是,外头买的都没有秀娘养出来的那么油光水滑,尾巴也没那么长那么好看啊!那些人心里哀叹着,却也只能作罢。
如此一来,秀娘和朱秀的这份友情倒是过了明路了。还有朱秀的那群好姐妹,大家也都陆陆续续和秀娘成了朋友。系央余圾。
只是这边她们玩得开心,惠蓉郡主那边却是狂风骤雨,情况糟的不能再糟了。
“水水水!给我拿水来!”
房间里又传来声嘶力竭的呼号。外头的丫头们面面相觑,满脸无力。
“郡主,您不能再洗了。您的手都已经破皮了。再洗,这只手就废了!”柳儿小声劝道。
惠蓉郡主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本郡主的手有多脏,你不知道吗?你是想眼睁睁看着本郡主脏死是不是?本郡主怎么才知道,你居然心思如此狠毒!”
柳儿一愣,连忙跪下:“郡主请息怒!”
“想让本郡主息怒,就赶紧去端一盆水来,本郡主要洗手!”
“是,奴婢这就去。”
捂着脸走出来,柳儿脚步微顿,将眼底怨毒的神色收敛起来。再一抬头,她连忙屈身行礼:“王爷。”
余大将军点点头:“免礼。郡主现在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奴婢无能,劝不住郡主,奴婢……”柳儿咬咬唇,眼泪就下来了。
余大将军低叹口气:“算了,这些不关你们的事
。你们都退下吧!”
“是。”
听着房内暴躁的大喊大叫,余大将军摇摇头,还是推门进去。
“兰儿。”
“爹!”见到父亲,惠蓉郡主一头扑过来,抱着他大哭不止。
余大将军的心都快被她哭碎了。他连忙轻轻拥着她,小心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别哭了,没事了,啊?”
“怎么可能没事?爹,我的手好脏,好脏,您赶紧再叫他们端水进来给我洗啊!我恶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再不洗干净我就要死了!”惠蓉郡主大声哭叫。
余大将军满脸心疼,却也只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真没事。你都洗了几百遍了,都已经洗干净了。再洗,你就要脱一层皮了!”
“那也不干净!爹,我现在只要看到这只手,我就好像看到有几百只蚯蚓在上头爬,我……我……呕!”惠蓉郡主弯腰又是一阵干呕。
余大将军见状,心疼不已的抱着她。“我的好兰儿,你别这样,你这是要逼死爹啊!”
“爹,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啊!我觉得这只手好脏,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惠蓉郡主哭着,突然目光落在余大将军别在腰际的那把短刀,猛地伸手把刀一抽,就冲着自己右手砍了下去。
“兰儿不要!”余大将军看得魂飞魄散。亏得他眼疾手快,迅速将短刀给夺走了。但锋利的刀锋还是不可避免的在惠蓉郡主手腕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见到汹涌而出的鲜血,惠蓉郡主反而一脸如释重负:“好,真好,切掉这只手,我就看不到那些脏东西了,真好,真好,真……”
说着,她头一歪,昏了过去。
“兰儿!”
余大将军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他连忙把女儿抱到床上,按住她的伤口,大声对外喊着:“快来人,去请大夫!快!”
宫里的太医来不及请了,管家就去街上请了一名资历颇深的老大夫来。老大夫给惠蓉郡主把了脉,只是叹口气:“大将军,郡主身体没事,只是焦虑过重,外加长时间没有进食,所以身体虚弱导致昏迷不醒。只要醒来后好生修养,再吃点东西就好了。”
那也得她吃的进去才行啊!
余大将军痛苦的想着。自从那天在小将军府被活生生吓晕后,惠蓉郡主回来后就成天大呼小叫,不停的要洗手,饭也吃下。别说看到吃的了,光是听人说吃饭就哇啦哇啦的吐。这才几天功夫,她人就已经瘦了一大圈了!
她可怜的女儿啊!
余大将军坐在床沿,轻抚着女儿柔嫩的轮廓,满眼的爱护关切不可言述。
这个时候,却见惠蓉郡主张张嘴,轻轻吐出一个声音。
余大将军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为武将,他至今依然坚持每天早起强身健体至少两个时辰,很是耳聪目明。所以,女儿虚弱的声音他听到了。她叫的是:“言之哥哥。”
柳儿跪在一旁,拿着沾湿的帕子轻轻给惠蓉郡主擦着脸,一面也含着泪小声道:“说起来,小将军也的确是太没良心了点。自从离开咱们将军府,就再也没有回来看望过大将军您和郡主一次。这也就罢了,这次郡主都生病了,他也没来看过一次,就连个口信也没派人送来。要知道,郡主还是被他夫人给吓成这样的!他难道心里一点歉意都没有吗?”
“你不要再说了!”余大将军额头上青筋嘭的爆出一根,冷冷出声喝止。
他嗓音低沉雄浑,柳儿被吼得一个哆嗦,整个人都瘫软在那里。
而昏迷在床的惠蓉郡主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依然不停的小声呼唤着言之哥哥。
知道这个时候,他的这个傻女儿还没忘记那个臭小子。可那个臭小子呢?他怎就这么狠心!
余大将军知道那件事一开始是自己女儿的错。可是,她还小,就算做错了,他们难道就不能好好的教吗,非得用这样的法子?现在好了,他的兰儿不吃不喝,人都晕死过去,他们那边却还半点反应都没有,实在是……自己怎么就教出来这么一个义子
!
在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这个义父?他又还把不把兰儿当他的妹子?
余大将军越想越气。心里对女儿无止尽的疼宠渐渐占据了上风。再加上柳儿方才的话不停的在耳畔回响,越来越响……他猛地脸一沉,大步朝外走去。
“大将军,您要去哪?”谢三哥几个人正好从外面进来,一看余大将军这一身杀气腾腾的样,心里顿时大叫不好。
奈何余大将军根本看都不看他们,径自健步如飞。走到马房,他牵出自己的汗血宝马,翻身跨上,一甩马鞭:“驾!”
马儿立马飞驰出去老远。
谢三哥几个人见状,脸色均是一变。
“完了,大将军肯定是去找小将军了!”
“哎,这下可该怎么办?大将军心疼女儿,小将军又呵护妻儿,咱们该站在哪边?”
“你们难道忘了孟军师昨天告诉咱们的话了吗?”一个声音幽幽的从旁响起。
大家立马齐刷刷转过头去:“什么话?”
“静观其变,什么都不要说,也什么都不要做,他们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咱们就不要插手了,省得越帮越忙。”
…………
余大将军纵马驰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城外的龙虎营。
溪哥正在营房内研究新阵法,冷不防外头一阵喧闹。而后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余大将军大步走进来,气势雄浑的高喝:“余言之!”
“义父!”溪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