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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怎么天天往我这边跑,朝堂之事不忙吗?”她刻意岔开了话题。
“你是在赶我走吗?”墨羽岳轻笑出声,特意以轻松的口吻说着。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相视而笑的神情,尽入刚刚回来的上官轻云眼底。
“这段时间,那位公子天天来此与小姐相见吗?”
他细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一幕,问得云淡风轻,过于平坦的语调却仿佛故意压抑着一般。
“是。”
得到侍女的肯定,上官轻云心头一沉,揉了揉微微泛疼的额角。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却又迎来一个对心爱女子有着明显企图的男人,如何能让他从容得起来?
他理了理因风尘仆仆而略带褶皱的衣服,端着和煦如春风的笑意,向两人走去。
“焰儿,来了客人,怎也不好好招待人家?”
一句话隔开了他们与他。
傅尔焰挑眉,瞥了他一眼,将头别到一边,并未露出喜悦之色。
墨羽岳自知不受欢迎,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朝上官轻云招呼了一声,便优雅告辞。
墨羽岳一离开,傅尔焰也跟着起身回了房,似不想与上官轻云多说。
上官轻云暗暗一叹,知道她心中郁结,恐怕短时间难以放下,便命人准备好洗漱用具,打算先洗去一身疲惫,再与她好好谈过。
房内,傅尔焰静静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清楚地印照出她美丽的容颜,只是原本的妖艳明媚不知何时染上了悲伤的尘埃。
她长叹一声,阖上了铜镜,却不知自己一声长叹清晰地传入门口上官轻云的耳中。
他胸口一滞,心头苦闷,却不知如何才能让她重展笑颜。
轻浅的脚步声已传入傅尔焰耳中,她回过头,见到立于身后不远出的上官轻云,脸上的神情有些冷淡。
他对她的冷淡视而不见,露出宠溺的笑,上前拥住她,轻柔的吻袭上她白皙的眼睑。
“我回来了。”
只是他的亲昵,并未得到傅尔焰的回拥,仿佛想要惹他生气般,明知道他不喜欢她外出冒险,她却说:“我也回来没多久。”
{:文}他微感诧异。
{:人}“你去哪儿了?”
{:书}“我去了琔城,接下了任务,又去了南方。”
{:屋}察觉到她的刻意,上官轻云稍稍松开了双臂,清润双眸一瞬不移地注视着她的美目,不再掩饰自己对她的无力感。
“为什么?我们之前明明如此契合,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脸上无法掩饰的深情与现实的无奈,勾起了傅尔焰心底的酸涩。
他与墨舞萝站立在船头的情景,再次刺痛了她的眼。
透明清澈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越来越多,就像一片片刀子,凌迟在他心头。
“别哭,别哭。”
温热的大掌托住她的脸,他无比温柔地一点点吻去她的泪水。
从他的眼中,她只看到满满的怜惜。
“我以为我可以不在意的。”
她哭着说,梨花带雨的娇颜,让淡然如上官轻云都不知所措。
“我以为我可以放手的。”
又是一声呜咽,他的眉头拧紧,对她没头没脑的话而心绪烦乱。
“乖,别哭,究竟怎么了,告诉我。”
仿佛再也无法置身于他怀抱般,傅尔焰突然用力拥紧了他,螓首深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闷闷带着哭音的叙述,悄悄想起。
“从你跟我说,想要孩子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恐惧。我恐惧永远失去你的怀抱,恐惧从你眼中看到失望的光芒。”
上官轻云轻轻的抱着她,安静听她述说。
她终于愿意说出心底埋藏的话,这是件好事。
“从你踏入易钗阁的那一刻起,我就有预感这一天的到来,为此,我不断说服自己,只要享受当下便可,只要有欲,不涉及爱即可,但我依旧不可自拔地沉沦了。我以为我可以很洒脱地跟你说再见,但当真实面临,我却连迈开脚步的勇气都没有。”
上官轻云的瞳孔因听到她有离开的打算而瑟缩了一下,但依旧不动声色。
“当我在岸边,看到你和十四公主站在一起时,我才知道,什么叫郎才女貌,什么叫琴瑟和鸣。原来我一直从心底深深自卑着自己无法给你儿女膝下的美好,我胆怯了,想逃,却发现自己居然无处可去,当我回过神来,面前出现的依旧是这处小院。我以为对你冷淡,可以让你主动疏离我,这样我就无需做出选择,只要被动接受就好,可是一想到,你的温柔,你的笑容将会属于别的女人,我……”
一想到他的臂弯里,拥着别的女人,傅尔焰哽咽地说不出更多。
听着她悲伤地诉说,上官轻云既心疼,又觉好笑。
“天,你怎么会这么想,没有别人,至始至终我只会有你,我只要你。”
“但是,你那么喜欢孩子。”
“我喜欢的是,留着我们两人血脉的孩子。”
她哭得凄惨,他怜惜地吻了吻她微凉的唇瓣。
“对不起,我不应该给你‘我只想要孩子’的错觉,我想要的并不是孩子,而是想让孩子绊住你的脚步。”
见她一脸茫然的娇憨,他再次低头,轻啄她的唇。
“你太妩媚,太耀眼了,让我不止一次地想把你藏起来,杜绝别的男人垂涎的目光。而你也太聪明了,太大胆了,我害怕再一次见到你苍白的脸。我以为若是能有个孩子,你或许会从此驻留,不再以身试险,我想要的至始至终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平平安安的你啊……”
☆、133 大惊失色
仿佛什么没发生过一般,上官轻云与傅尔焰重归于好,对于子嗣等事,两人也默契地只字不提。
她用以养生的汤药,也恢复了原来的味道。
他依旧忙碌在四王爷身边,墨澈和墨羽岳,也忙着在朝堂上掌握更多势力,顺便扯墨羽阳后腿,一切都按着墨澈和上官轻云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年末,羿巡帝突发咳疾,一病不起,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甚至一度生命垂危。
诸位御医战战兢兢,天天守候在宫中,深怕一个伺候不小心,自己脑袋不保。
由于羿巡帝无力主持政务,按照以往惯例,朝政暂由四王爷墨羽阳把持,只是此次,羿巡帝却钦点了五王爷共同主持,一时间,众人议论不断,纷纷猜测羿巡帝此举用意。
虽说三王爷行事莽撞,但随着年岁的增长,有所收敛,羿巡帝不钦点最年长的儿子,却直接点了老五的名,如此偏心之举,是否暗示着他立储的意向,恐怕是见仁见智了。
只是,这样的猜测,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三王暗中受人挑唆,渐起异心。
新年祭天,羿巡帝勉强出席,却不想三子居然率众逼宫,打算将在场的大臣皇子们囚禁起来,以此作为逼迫羿巡帝让位于自己的筹码,却不想四王墨羽阳早有准备,三王爷的乌合之众被尽数拿下,而三王本人却被与其对峙的墨羽阳失手所杀。
见自己亲儿居然为了皇位,罔顾天伦,最终死于兄弟之手,羿巡帝像瞬间苍老了几十岁般,身体情况直转而下,让太医院的几位御医愁得几乎满头白发,却依旧束手无策。
直到五王爷禀告说,担忧父皇,特意搜罗了江湖奇人异士,并举荐了其中最厉害的一位入宫,羿巡帝的病情才稍稍得到控制。
次年春,羿巡帝的身子刚刚康复,就重新开始主持朝政。
或许是因为大病损耗元气,亦或许是三子逼宫带给他的打击,向来要强不服老的羿巡帝已渐露疲态,加之大臣们多次进谏,立储之事恐迫在眉睫。
羿巡帝心知自己怕是大限将至,在朝堂之上露出了口风,但人选却迟迟未定。
大臣们各抒己见,或拥四王为主,或支持五王,或拥戴八王,一时间,朝堂仿佛三足鼎立般,互不相认。
就在如此关键之时,民间或动摇朝廷根本的传言,悄悄的流入了朝堂之上,明着暗着针对的都是四王爷墨羽阳。
众说纷纭,总结起来,也就那么几件事。
其一,传言安置三王逼宫是被四王派人挑唆陷害,以便光明正大地铲除竞争对手,也能彰显自己手中掌握的权势。
其二,四王表面道貌岸然,实则暴戾残忍,拉帮结派,陷害忠良,铲除异己。
其三,四王私吞国库饷银,暗中扩充私人军备,企图趁皇帝病重,一举夺得皇位。
所有传言均无直接证据,算是捕风捉影之言,然而却能将间接佐证联系起来,让人将信将疑。
而佐证之一,便是,三王的确死于四王之手,并且当着羿巡帝的面。
这些虽只是民间传言,却已在羿巡帝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墨羽阳用尽各种办法,竭力挽回自己的地位与形象,却于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