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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一见陈斌,再听他讲了几句话,就认定了是他,让陈潜有些疑惑,句陈潜所知,那艳知红有让人青春常在的奇效,但服多了,却也是一门毒药,药性积聚在体内,外表虽然变得年青,但用药性提高的年青外表又怎么能长久,终会以缩短生命为代价,从陈斌在室内发病可以看得出,他已经到了随时要用艳知红的地步。
屋内鸦雀无声,只听到两人粗粗的喘息声,不知道为什么,陈潜的心越来越慌,他忽然感到,陈府的命运已经交托在了明三的手里,为什么那时候,自己会相信他会解决这一切?月影斜所有的计划已从多年前就开始,甚至于从武师傅入陈府任教之时,就已开始,那么,自己的身份,在他眼里,还是秘密吗?如果不再是秘密,那么,他又会怎么利用这一切呢?
陈潜越想越恐慌,也许,他已经没有必要那那个秘密来要胁自己了吧?陈府老一辈人的秘密已经足够将陈府拉下深渊?
不光是陈潜,陈夫人也感觉到了其中的利害,虽然她知道,陈潜挑起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让老祖宗不追究自己,但是,却牵扯出这样的大事情来,让她心沉入谷底,如果这事被人人赃并获,陈府的荣华都会如烟般消散,也包括自己儿子的荣华,她悄悄的伸过手去,拉住了自己儿子的手,陈潜感觉到她的手潮湿热烫,安慰地反握住她,却让她低叹出声:“潜儿,由为娘领罪了便是,何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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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意外(三)
在陈潜的眼里,自己的娘亲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为了自己在陈府的地位,不惜拿自家儿子的性别做文章,说实在话,陈潜对她是有些敬而畏的,可她一句发自肺腑的话,终让自己明白,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母亲而已。
陈潜这边与娘亲的低语,终让那对自己丈夫彻骨痛恨的老祖宗听了进去,她哈哈一笑:“听听,程幸之,你的儿媳,虽然不守妇道,却比你有人情味多了!哪里像你,为了那个女人,却要抛妻弃子,可怜的希遥与希远,那时候,才几岁大,你怎么能狠得下心来?”
陈潜第一次听清楚了自己爷爷的名字,这个名字,虽然已经被摆放在陈府的祠堂里的灵牌上,可是私底下,却没有人敢谈及自己祖辈的丰绩,程幸之,在陈府彷如一个魔咒,没有人愿意提起。
程幸之笑了一笑,冷冷的道:“两个儿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我可以生无数个儿子,你不是很厉害吗?儿子跟了你,不比跟我好?”
程幸之现在已完全不是陈斌萎缩的样子,挺直了腰板,脸上虽伤痕累累,可眼中的光芒却完全是一个将一切操纵的手里的人的模样,表面上,他也曾将阴阳门操纵在手里过吧?
老祖宗坐直了身子,原本锐利的眼神略带了一些石头的灰色,也许,她早已哀大莫过于心死了吧?
她嘿嘿笑了两声:“那么,你想怎么样?想向朝廷告发我,让你的两个儿子贬为庶民?让陈府一切的荣华富贵烟消云散?”
由区嬷嬷搀扶着,她走下了床榻:“三十多年前,你就如此狠心,为了那个女人,你可以变卖家产,不顾阴阳门一众兄弟的死活,不顾两名尚幼的孩儿,到了如今,我经历千辛万苦的赢来了陈府满堂的荣华,你却要一手摧毁?”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神情冷厉,苍发微颤,枯廋的手指指向他。
有一瞬间,程幸之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迷茫,转眼却沉默地看着她,良久,才叹道:“也许,那个时候,是我负了你,可是你应该知道,妻为夫纲,而你可有一丝半毫做到了这一点?阴阳门内我虽是门主,可上上下下哪一位不会听从你的指示从事?我是个男人,男人哪一位不是三妻四妾?如果我有几名妾室,我又怎么会走到下一步?”
陈潜听在耳里,刚刚升起的意一丝同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来到这个世界,他就知道,这里的男女关系与原来世界极不相同,可当程幸之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起这一切的时候,他还是感觉无由来的愤怒,他忽然间理解了老祖宗所做的一切,如此的才华与智慧,换来的只有一句,妻为夫纲,叫她怎么不狠下心来。
他们虽为夫妻,可所想所思却相差天远地远,难怪到了后面,竟成你死我活的仇人。
陈潜看到了老祖宗眼内的狠光,心中一惊,看来,她想必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一切祸端消弭在萌芽状态,他看见区嬷嬷从床底下摸出个黑黝黝的东西,是如此的像武师傅发明的暗器漫天星语?
不愧为多年夫妻,程幸之显然也知道了她的所图,眼光连闪,道:“凤仪,你衔泥燕作子孙谋,原来小小的阴阳门,虽被你舍弃,却还是挣得了这么大的家业,儿孙满堂,如以往一样,无论有没有我这个丈夫,你都会一如既往,只不过,多年前你欠我的,却终究要还的……”
陈潜一惊,程幸之的意思很明显,他只想找老太太了结前面一段仇恨,却不想祸及家人,说到底,他还是有一丝顾及到自己的子孙的。
老祖宗一笑,望着武师傅,又望了望他:“就凭你们,想拿了老妇的命去?又怎么可能?”
区嬷嬷身影一动,已挡在了老祖宗的面前,手里面拿的正是一个黑黝黝的袖箭。
“武师傅,你看看,我让人打造的东西,比你平日里做的,怎么样?”
武师傅原本就是一个器械高手,看到区嬷嬷手里的东西,却倒退了一步:“你怎么会有这东西的?”
“你做的东西,可发百来支小箭,所覆盖的距离不过白来米而已,可是我这东西,却能发千支小箭,而且能续发,覆盖的距离可达三百米,即来到这里,那么想在走出这屋子,却是不可能了!”区嬷嬷冷冷的道。
武师傅眼神一阵茫然:“这东西,只听说过军方使用过的,是前朝###的,怎么你的手里会有?”
区嬷嬷与老祖宗对视一眼,老祖宗嘿嘿一笑,后者眼里发出神秘的光芒:“你的娘子,虽然在你眼里如草芥一般,可在别人的眼里,却是不同的,同样的,难道只有前朝贾皇后会奇思妙想吗?这个时间却也有人与她一样的心思巧妙的!”
陈潜迷惑万千,老祖宗不喜欢旁人巧思,这个时候,却仿佛对那位创造这袖箭的某人有着莫名的感佩?看来这人对她来说,是既爱又恨的?陈潜一边胡思乱想,心中却暗暗发冷,老祖宗并不是没理自家娘亲的事儿,只不过不动声色的查了个清清楚楚。
很可能她以为娘亲请武师傅,是为了日后自己安全的,所以才暗自做了准备,勿毕一物克着一物,所以才让人按照某人的构思打造了这么个东西出来?
“你还上这么心狠,如以前一样,稍不如你意,你便想尽了办法……”程幸之被武师傅遮住了身形,轻轻的如叹息般的道,“你竟然认为你的丈夫还如以前一样愚蠢吗?”
老祖宗冷冷的道:“不管你如不如以前,但今天在这个屋子里,总要做个了断!”
区嬷嬷缓步上前,身影凝如松岳,把陈潜和陈夫人挡在身后,直向程幸之逼了过去。
程幸之却丝毫不慌张,只道:“夫人,你嘴里虽绝情绝意,对你这名孙儿倒存了几分保全之心……”他慢吞吞的道,“只不过你这位孙儿,却如何就忍得下心?就因为他长得像我吗?”
这话一出,陈潜脑中一闪,忽然间明白,为什么自家母亲可以这么顺利的将陈斌置之死地,原本精明的老祖宗在这件事上却仿无所觉,原来,是因为老祖宗的袖手旁观,只怕陈斌越长越像程幸之,她便越来越厌恶,百情纠结之下,便任由陈夫人下了痛手。
可怜的陈斌!
长辈的恩怨,原本陈潜不应插手的,可他实在忍不住,百感交集之下,问道:“斌哥哥到底是生是死?”
程幸之笑望着老祖宗:“我这小孙儿都想知道他的兄弟的生死,难道你就不想知道?”
区嬷嬷原本已把手指按到了机簧之上,老祖宗微咳了一声,她却把手指放了下来,依旧用那黑黝黝的管筒对着程幸之两人。
老祖宗没有答话,陈潜实在忍不住,便再问道:“斌哥哥还活着?”
程幸之望了他一眼“陈府尚有一名有良心啊……”
陈潜心内一惊,难道说自己以前所见的人,都是程幸之?所谓的陈斌,自己却从未见过?那么,陈雪清又知不知道呢?
“斌哥儿虽然病体难愈,命不久已,但他应该感觉欣慰,因为,他的生命将会延续下去,封侯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