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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淡淡一笑,道:“她喜(…提供下载)欢清净,你便留在这为我(。。)整 理下,总是散乱无章,也的确让人笑话。”
“好,姐姐要保重身子。这些日子,清减了不少。”她话里透着浓浓的关心。我转身打量她,不觉皱眉。
“还让我保重身子,你自己怎么也这般模样?”最近忙着给太子治病,一天天见他好转,却忽略了可妍一直消瘦的事实,再回想,却发现她最近也总是心神不定。
她一震,眼神里有狼狈的躲闪。随之,叹了口气,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她低沉的声音传来,微带哽咽。“家里来信,我额娘病重,我……”她抬起头,咬住下唇,一双眼睛满是期盼和羞意,似乎对我开口让她万般为难。
我松了口气,按了按她的唇,让她放松开来。“傻丫头,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早些告诉我,怎可为难你自己?我虽不是什么有钱的主,但还是能帮上你的忙,以后不许再这般让自己为难。”
她破涕为笑,不迭点头。
我暗暗叹气,可真是多事之秋呀。
一阵连续的猛咳,良妃对上我的担忧的眼神,淡然的微笑。“可见我越发不中用了,往下,再不敢让你多来看我了。”
我怒目瞪她。“病成这样,你却还有心情来与我玩笑?可让太医来瞧过?”
她摇了摇头。“眼下不同往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该明白我的。”
心里一动,却知问她她也是守口如瓶。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慢慢顺气。“你这样,让我如何安心。恼不得要让皇上再让我回来。”
“别。”她猛摆手,因为激动面孔涨的通红,“如今我怕真护不了你,你安心跟着萱贵人,我看她今时今日定不是初进宫时那般没有分寸,有她在你身边,我放心。”
“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瞒着我。你这病,多半是被你的心病磨的,虽然我不能改变什么,至少你不要让我在一旁只有无能为力的感觉好不好?”我握紧拳头,看到她如今朝不保夕的样子,真的害怕她随时都会香消玉陨。
她手放上我的手。“放心,我总还能活几年。每个人都有那样的一天,早或晚,又有何分别?”
“有。”我答的坚定,“对我、对八阿哥都有分别。你是性情中人,别告诉我你不在乎。”
她似是发愣了好一会,才幽幽道:“来这里,最庆幸的是有了胤禩这个孩子,还有,便是能遇见你,才让我这些年不至于太寂寞。”
正欲答话,却看到芷蓝冲冲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主子,万岁爷宣了常太医为主子把脉。”
我和良妃都是一惊。她身子一哆嗦,泛起一丝苦笑。“在这节骨眼上,他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这时,常太医已经进门,作揖道:“下官奉皇上旨意特来为娘娘诊治。”
神情间没有多余的奉承,也没有对这所谓冷落已久的主子有丝毫的怠慢。这三十多岁的男子相貌儒雅,言语不卑不亢。
“有劳常太医。”良妃微微点头示意,他不慌不忙的道:“不敢。”
我和芷蓝交换了个眼神后,退出了房间。我还是怔怔的望着里面,却被她一推。“最近可好?”
我点头。“还可以,只是有些不惯。”
“我们也不大惯,主子更是。最近她心事越发重了,却没有你能像从前那般能随时劝解她的人。”她幽幽的叹气,“今日皇上既然能亲自宣常太医来给主子诊治,证明皇上心里还是在意主子的,可主子仍然不开心。我也不明白,主子这么些年究竟为了啥。”
“也许外人看重的她并不在意,可她在意的却偏偏咫尺天涯。”我低着头,注视着自己的脚尖。
“终究还是你了解主子。”她淡淡的笑笑,“我们也只有干着急,希望常太医能治好主子的旧疾,我们做下人的也安心。”
半晌,两人沉默下来,忽听得声响,只见常太医已经问好诊,径自要离开。“常太医。”我低呼,他停下脚步,沉默的等我问话。
“良主子的病?”我试探的问。
“三年,怕最多不过三年。”他温和的眸子有丝怜悯一闪而逝。我心里仿佛有什么塌了,眼前一暗,久久恢复清明。
“太医,您一定要救我们主子。”芷蓝在一旁恳求道。
他微叹口气。“自当尽力而为。”
我怔怔的看他离去,竟没有再见她的勇气。只听里面低低的唤道:“盈雷。”
我忙敛了神,进到里间,她唇边含着抹明了的淡笑,道:“别难过,是我的命,终究躲不过。三年,果真是三年么?”她嘴角的笑有丝奇异的诡异,看的我惊心。
“不要!”我脱口而出,却自己也不明白,这不要指什么。
她抚慰的一笑。“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自己最后的归宿,上天对我并不算刻薄,对将来的一切,我并非毫无准备,也不会怨天尤人。”
泪水不听使唤的流,她拉住我的手,那手柔软的好似没有半分力气。“答应我,帮我瞒着胤禩,我不要他多一层顾虑和负担。恐怕,他能按他自己要的去争取也只有这一次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吧。”
我早已泣不成声,只拼命点头。
她微笑着,渐渐的沉睡过去。
二阿哥的病情在一天天好转,有时做催眠时他还是会很痛苦,但次数多了,随着对以前事情的看法和心态的变化,明显能感觉到他也在改变。
有时会和他谈一些诗词歌赋,只不谈政治、不谈历史。人人都说三阿哥才华出众,却不知二阿哥的学识却也不在他之下。看他一脸轻松温和的模样能想象的出当年赫舍里皇后的温婉雅致。
按治疗方案,本该让他们将曾经在尚书房读书时的场景重新演绎一遍,但那份资料被盗后,为保险起见,便取消了那样的方案。他们一个个城府与计谋都超乎我的想象,即使我用的是简笔,却不能不防范聪明如他,是否能够从有限的笔画里猜测对应,更重要的是,他的额娘是良妃,我焉能肯定他对简笔一无所知?所以安慰可妍的话我会说,但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抬头望天,却没有看进任何景色。
“在想什么?”后面乍听到十四的声音,我没有回头,只是淡笑道:“我所想的是你们所感兴趣的,不过却不能告诉你。”
那一声嗤笑离的近了,他已站立在我身边。“对我来说,不重要。”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找我有事吗?”
他有些尴尬的抬手抵了下下巴,重新放回原地后,若无其是的答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忙着二哥的事,心力交瘁。我们兄弟几个想让你好好休息一天,不为别的,只是想单纯的让你不要太累。”
“哦?”我讶异的挑眉,如今他们还有功夫顾着我,莫不是为着感激我的治疗计划?“总该给我一个理由吧?”
“你来储秀宫满打满算也四年了,虽然现在你暂时离开,但毕竟是权宜之计。”他转向我,眼里带着丝得意的笑,“这算不算一个理由?”
我轻笑。“算,一个很好的理由。”低头思索了会儿道,“不过,既然是为我,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他倒是犹豫起来。“别趁机为难我们。眼下,你不可能出宫。”
我扑哧一笑,道:“我有分寸的。只是,在那一天,我想请上二阿哥和四阿哥,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十四靠近一步,身形遮住我面前的阳光。背光处,他的表情有些幽暗。“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
我不以为意的笑笑。“不用明白,我做的事情不会全是为了自己。”看到良妃病重以及她不自觉流露出的哀伤,我越来越能映证八阿哥的结局。不论他与我的资料被盗是否有关,我却也做不到对他坐视不理。
也许,那天会是个好机会。
“你不怪我们了?”十四小心翼翼的问。
闻言抬头却看到他略微紧张的表情,我摇了摇头道:“想过,只是做不到。”念着良妃,心里纵是想恨也恨不成。不然何苦算计一个我想也不敢想的人。
“你在算计什么?”十四注视我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
“佛曰不可说。”我眨了眨眼睛,神色却没半点轻松。如果想算计的人是四阿哥,究竟我能有几分胜算?
而现在的他,是否依然是那般慌乱迷茫?
嘴角浮起一丝淡笑,十三是他的软肋,但我更能相信,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幸好,我不是他的敌人。
一坛梅子酒。
我微笑着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