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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从她那阴险的笑声中,我大概知道她得逞了,不需要看见。
只是我已经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这回那红裙女孩儿是真正的歪着头死掉了。
铁皮冰箱在我面前亲手杀死一个小女孩,我的内心有一瞬间的恐惧。有朝一日我成为他的威胁,他是否会有丝毫的犹豫?
我的恐惧不是他的残忍决绝,而是他对我的态度。
冷漠,无情,谁都可以这么对我,可唯独他不可以。
“扑通!”船头传来落水声,思绪回笼,我望去,之前站在船头一直有规律摇桨的船夫已经消失在船头。
铁皮冰箱丢掉手上那具瘦小的尸体,几乎是软下去:“船家还活着,只不过掉水了。”
他既然这么跟我说,也就表示他现在没法下水救人。方才那根银针已经划伤了他,而且情况似乎还挺严重。
我水性不差,可要我从水里背起一个人,那真是极具挑战的事,可眼下也只有我能把船家救上来,“你还好吗?”
“恩。”朦胧中辨不清他脸色。
救人要紧,我跑到船头,看了看黑漆漆的河面,也不知有多深,况且如今这天气要是下水,不是发烧也得感冒流鼻涕半个月。
今年我定是命犯煞星啊!哀嚎完毕,我快速脱掉身上外面套着的两件外衣,待会儿从水里面游上来之时,还能预防着风寒穿上。
回头又看了眼坐在榻上的铁皮冰箱,他也正看着我。
心里一暖,收回视线,咬牙纵身跳下黑漆漆的河面。身体浸入河水的瞬间,牙齿一阵强烈哆嗦。
大爷的,冷死我了,我这么做好事,也不会得十大感动人物的称号。
待开始接受这个温度,我深吸一口气潜水下去。
水里的水压让我行动受阻,由于缺氧,呼吸困难,我划动着身子,眼前除了乱七八糟的水草便什么也没有,哪里还见船家的身影。
又憋气游了几秒,感觉到再不上去就真上不去了,于是向上划去,刚浮出水面,大口呼吸了一口气,便听见打斗的声音。
定眼一瞧,隐约看到一个白影与一个几乎融入月色的黑影在船上你来我往交手。
那黑影是铁皮冰箱没错,那白影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呢?
难道方才铁皮冰箱在骗我,船家并不是落水了,而是去换装了,支开我不过是为了不让我碍手碍脚?
我抹一把脸上的水,感觉有些磕手,这才发现脸上的人皮面具有些皱褶,便把它撕掉,收到怀中。
从水里出来,身子哆嗦得更加厉害。找了个安全的位置观战,那白影真不是盖的,我头一次见到能与铁皮冰箱交手如此之久还没落败的人,而且从这情形看来,铁皮冰箱有些力不从心,出剑速度略有迟缓,不比平时。
来人是谁,在这几乎是全黑的地方,我至今仍未看清,但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杀了铁皮冰箱。
趁着他们在打斗,没有注意到我这边的动静,我忍着寒冷爬上石洞边一个石阶上,缓了口气,却发现一个小小的白影在船上移动。
葫芦!
葫芦慢慢踱步走在船头,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我忽然一个机灵,让葫芦在他们打斗激烈时候忽然说人话,这一定会引起那人的警惕,吸引他的注意力后,我再拿身上那把匕首朝那人砸过去,不死也该让他受伤。
这么想着,抬头看去,铁皮冰箱正好挡住了白影的剑,但被逼得退了两步,差点坠入河中,河里身体不平衡,很可能会因此一名呜呼。
事情迫在眉睫,我又悄悄潜水游了过去,游到差不多了往葫芦那泼水,它抖了抖身子,没有回头,我暗骂了声,又泼了一点,还不住小声biu,biu叫着,它才气恼地回头,看到我,满脸疑惑。
我朝它勾手,它这才跑过来,我轻轻跟他说了下我的计划,它犹豫了会点头,“你可给我稳着点儿。”
于是我们各就各位等待时机。
看准时机,就在那把剑又一次把铁皮冰箱逼入险境之时,葫芦歇斯底里大叫:“*。you!给我住手!”
果然,那剑停了下来,白衣人提剑往回翻身退了两步,循声望去,却没见着可疑分子,只有瞪着一双蓝眼睛的白猫。
我凭着大概方向,将手中的匕首使劲往那白衣人背后挥去,就在那几乎碰到他的背后的瞬间,他却反手打掉那把匕首,一个转身已经飞到我身边,将剑往浮在水中的我刺来。
我一时愣在原地,来不及潜回水里头,眼睁睁看着那把剑越来越接近,我的瞳孔也在那一刹那本能睁大。
“秦可恩!”一声叫唤,我越过朝我刺来的那人,望过去,是铁皮冰箱在叫我?
我第二次听到他这么叫我,每次听,每次心底都有些小小的触动。我想,我是很喜欢听他这么叫我,而不是作为他的仆从。
我想与他在同一对等的位置站着,为何呢?
那已经抵达我咽喉的剑却停了下来,我看清了往我冲来的男子,他生得如同一个仙人,不染风尘,清幽淡雅。
又是公厘夏。
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跳开,躲开了攻击过来的铁皮冰箱。我惊魂未定,嘴唇颤着,无力地看着铁皮冰箱一手将我从水里拉起来。
待我站定在他身后,铁皮冰箱终于冷冷开口:“公厘夏,你要杀的人是我,与她无关。”
“你罪孽深重,若不想害死身边的人,那便束手待毙。”公厘夏说道,语气不容置疑,“今我不杀你,你早晚也会死。”
这话是何意,为何铁皮冰箱早晚也会死?
公厘夏挥一挥衣袖,收剑,从水面上蜻蜓点水着越飘越远,水面上,还残留着他足见漾起的水纹。
“咳咳……”在公厘夏完全消失之后,铁皮冰箱蜷起拳头捂住嘴,猛烈地咳嗽两声后,直接倒在了船上,那股劲使得船在河上左右摇晃了一阵。
我扶住一边的顶棚,看着倒在船上的铁皮冰箱,心里陷入极度恐惧。
不能慌,不能慌,他应该只是力竭昏迷而已。
这么安慰自己,待船彻底平稳,我跑过去,在黑暗中摸着他的脸,直到摸到鼻梁下,探得那微弱的呼吸,确保还安全后,我才慌忙地在船上找到火柴,点亮船头的灯笼,这才又折回到铁皮冰箱那边,蹲下身子,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
脖子上那一道细微的划伤,应该就是那红裙女孩儿所伤,这么看来,那伤口不是简单的伤,那银针上很可能涂有毒。
葫芦走过来,抬头看我,圆脸有些严肃:“秦呆子,你有什么想法?”
我斜睨着它冷冷问:“这话什么意思?”
它蹲下,后脚挠了挠脑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巴不得他死,然后趁机离开吧。”
我将他扶起来,吃力地拖进船舱内,“要是我希望他死,刚才就不会救他。”
葫芦也跟在后面,“你不过是怕那人铲除掉他之后,下一个就杀了你罢了。”
我放下铁皮冰箱,侧头看着葫芦,“那又如何?我要杀了他,现在就可以把他丢到水里。”
它若有所思地盯了我好一会儿,又看向靠在船板上的铁皮冰箱,终于不再因这事与我争辩,只是道:“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帮它解毒。”
“死猫!谁不知道要想办法!”
我伸手到那张铁皮面具前,犹疑片刻,若是不摘下来,也不知道他如今中毒可深,该做何处置。手指贴在铁皮面具的那一刻,那冰凉的触感让我内心一个凛冽。
贾馨怡说过,他有着不想面对他人的理由,长得怎样都不是问题,毁容了也没必要自卑,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摘掉那张面具。
那苍白透明得如同薄雾的脸,一点一点露出来,我的手已经颤抖,当整个脸裸露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只感到一阵窒息。
那是何等冰雕的一张脸,这张脸清隽雅逸,眉间淡淡,肌肤如雪,甚至超乎雪的纯澈,并没有多让人惊骇,不似甄无缺的惊艳,不似公厘夏的仙风绝美,不似叶上欢的英俊,可是却越看越让人着迷,令人怜惜心疼,尤其是那即使昏迷不醒中都依稀皱起的眉头,让我忍不住伸手想将它舒展开来。
其实面具下的这张脸,并不似想象中的冷。一直觉得他睡觉安恬,如今真正看到他闭眼的样子,才知道那感觉真的没错。
这便是我逐渐移不开视线之人的长相,就好似特意让我更为迷恋般,连这张脸都雕琢成我这般爱看的模样。
还是说,即使不是这个样子,我依旧爱看呢?
“秦呆子!别发呆了!没看到他嘴唇发紫么!不就一个美男,少看一眼你会死。”
我像被戳破了心思般有些尴尬,可随即镇定地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摸了摸他的脸,脖子,以及其他部位,身体发凉,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