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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回头,正眼凝视我,语重心长:“走到今日,你知他有多辛苦,你又怎会不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我都知道,我曾经就在他身后,默默看着他与敌人拼命,那种令人胆颤的经历,只是想想,便让人心寒中心疼。
“你不好奇我是何人。”
“这世上,怕也只有天命师能够作为韩真璟的师傅,卫原原的父亲。”
南国怪谈录里,有人曾猜测公厘夏便是天命师,而百面老人肯定是名老者。
事实正是相反,公厘夏的易容手段很高超,也不知那位绝美的谪仙公子,会不会是他本貌。
但我想,以他的高雅气质,定然差不多。
他微微有些讶异,转身,“世人皆以为天命师是个年轻的公子,世人又皆以为百面老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我与他便也将错就错,随世人去了。”
我不知该接他什么话,也就只好沉默。
“那你肯定也猜想得到我与他的关系了。”
我点头,“知道,你是他的外祖父。”
“我曾警告过女儿,你与文真帝是不会有何好结果,而你们孩子的降生,也将会给他一个重大的打击。”
因此,宫变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由于韩真璟,也因此卫原原当初不愿意嫁给文真帝。大爱当头,并非警告便能遏制其发展。
虽说这种算命可信度不高,但是一切事情皆有因缘。
他跟我说道:“同样,我也想跟你说。你本不该存活至今,你的命是外来灵魂,必须借由他的命而依存,因此,你们是一并违背了天命,注定了你们不能长久。”
知道他肯定不只是跟我叙述往事,但是他的一番话扯上天命,我并不是很能理解,或许,我根本不敢理解。
“这话我不大能理解。”
“人各有命,你既然是借了别人的命,而别人的命本该早就结束,你却存活了,你存活的原因便是借着打乱命格之人的命。”
“因此你的意思便是,韩真璟放我的那一条生命,将由他来补偿。”
我听到自己空灵的声音从喉咙发出,不像自己发出的一般,太过飘渺。
“没错,你死了,他依旧活着,而他死了,你必然活不久。”
“唧唧。”身后一棵树上的几只小鸟扑哧着翅膀从树顶飞走,大概是前往何处觅食。
我从不相信这种类似于鬼话的东西,可是此刻我却相信了。他既然能知道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不会是空有其名。
“你想让我……”
“不,我不想让你做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每一个决定,都要替他考虑清楚。”
他的眼与韩真璟的一般,幽深,还带着睿智,只是少了年轻的生机。
那便是我同韩真璟师傅的唯一一次谈话。
跟着老者往回走,同样还是穿过来时的林子,远远听到韩真璟的呼喊声,我停下脚步。
“岚儿。”
每一声都那么着急,不安,急躁。我久久站在原地不动,凝视着由远及近的那道身影,伸手,想要将他拥住。
若我死,他是否能活久些?
云非谷里,妙手神医那晚用茶水写下的数字,只是短短的个位数,短到我伸出一个巴掌,似乎就能将其覆盖,短到我走几步,喊一声,便能将他握住,却发现,这一步,怎么也走不出去。
想起很久之前,李诗曾问过的我:“人活着为了什么?”
我想,其实我真的不是很懂。
我只是舍不得很多东西,包括远处那个不住喊着我,寻找我的人儿。
曾经以为老天爷把我带到这里,注定只是为了遇见韩真璟,却忘了,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我能到这里,必定也付出了什么。
很快,呼喊声渐弱,远处的身影不见了,往更远的地方走了。
原本站在我身旁的老者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空留下我在这片隐秘的林子里,找不到一个方向。
林子是寂静的,心是寂静的,头脑是寂静的。
静的太过,有些可怕。
多少个夜里,在寂寞中,有韩真璟陪着,躲在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木屋里,度过黑暗的夜晚。
我喜欢在他身旁睡着,什么都不用担心。
我摸着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那原本早就应该停止跳动的心脏,如今还在热烈的跳动着,仿佛不甘心就此戛然停止。
“岚儿,你去哪儿了?”
我正要迈出的脚步顿住,身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其中还松了一口气,那是一种再无什么可害怕,可担心的松口气。
声音还在继续,只是有意变得冰冷些,以宣告他的怒气,没跟他说一声便跑出来。
“我只是出去找些吃的,一会儿功夫便不见你。”
沙沙的树叶声,在鞋底下不断传出,不断靠近。
“岚儿?”韩真璟走到我面前,低头看我,幽黑寒冷的眸子慌了,“你怎么哭了?”
手忙脚乱的替我擦掉眼泪,我一把扑在他身上,他便不再动。
半晌,他难得解释了一长串,“怎么了?没事的,我们都没死,不是吗?我早就知道这山底下是师傅,因此才敢跳下来,只是没想到你那么傻,也从上面跳下来。”
“恩。”我是傻,在他面前,我宁愿当个大傻瓜。
“是不是哪里摔疼了?”
我摇头,推开他,吸了吸鼻子,“主人,问你件事。”
“问吧。”眼前眸上两点星光在黑色幕布上闪动,仿佛在说,只要你别哭了,你问几个问题都成。
“我只是假如。”
“好。”
“假如我不是秦可恩,你还爱不爱我?”
“……”
“说啊。”我不禁急了。
“你就算是贾美丽,我都会爱你。”
我被他的答案吓到了,这么恐怖的假设,我想都不敢想。
“那就行了。”
“……”
“走吧,没事了。”
“……”
既然一个人多愁善感结束,接下来就是好好地过生活。一百年算什么,十年又算什么,即使一年又与我何干?
我就是爱着这个短命鬼,这个短命鬼就是只能属于我!我死了,他没死,娶了别的女子,我死了反正不知道,于我没干系,他死了,反正我是不会嫁给别人,守着对他的这一份爱直到生命结束。
你们那些抵不过七年之痒,最终把爱情变为亲情的可怜人啊,我孟岚,与韩真璟的爱情永不泯灭!
怎么,想要我自杀?没门!还不如爱得更加热烈更实在!
只是……
“主人,你别直勾勾看我了,我怕。”
自我问他那个问题却没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后,他又恢复成为一块冰,走到哪里寒到哪里,眼睛更是时刻盯着我。
“……”
“我真没什么事,就是没死的感觉超好的。”
“……”
“真的,杠杠的!”
空荡荡的林子里,只剩下我们默契的黄金搭档组合的声音,还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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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真璟的师傅给我们找了两匹马,我们便启程赶往南国。一路上躲过了搜查,很快回到南国。
韩真璟指着很多地方说道:“那里,都已经被我军攻下,如今守在城门的应当都是我方将领。”
接着,我们马不停蹄赶往了皇城的祈扬县营地。
回到营地,韩真璟自然是被接风洗尘,顺便被将士们轮番说教了一番。罪魁祸首是我,他们也没少给我冷眼。
尤其是常将军,把毕生所学的知识全都用上来指责韩真璟的不是。最后总结:这样的做法太过儿戏,岂可为了儿女私情,置整个军队于不顾!
可我想,若是常子衿被云风轻劫持,他还能做到那么大义凛然么。
他要表达的还有,若不是他撑住了场面,那可真是溃不成军。
批斗会告一段落,最后一仗即将展开,军帐内如今正在热烈的讨论。
一名大将说道:“为今只有斩断朝中齐梁的势力,那韩真骞便彻底没了臂膀!”
另一名略有迟疑:“只是……”
“只是什么?”
“韩真骞兵力基本戍守在与顾国的边境,如若齐梁真把军队调遣回来,顾国趁此攻打南国,那么南国很可能被一举攻破。”
这位大将也考虑到了这点,与我想的差不多,但是由于我在帐外,并不知道是谁跟谁。
“那这齐梁是该打,还是不该打?”
韩真璟看着案上的牛皮地图,问道:“我方兵力还剩多少?”
“不足二十万。若是将一部分兵力顶替齐梁军队的空缺,那便是两头不讨好。”
韩真璟问:“你说齐梁会调遣回皇城吗?”
“依老臣之见,齐梁定会回城保护圣上。”
他又问,“有何办法既让齐梁统领的大军受挫,而又不让顾国有机可趁?”
“有,顾国在此刻攻打南国。”
“这,怎么可能,顾国肯定就在等着南国元气大伤之时,再攻打过来,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