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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有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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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以上诸因,故天子小惩了朱家以敬效尤。
    孟焕之听完却是一笑:“天子只寻了个由头敲打朱家,今天的事可有可无,他亦能下手惩治根除,何况略加训斥,不痛不痒,过后更让朱贵妃气焰高涨。”
    “此言正是”韩世朗带丝愁绪扶额,又问及其他:“修远觉得太子如何。”
    孟焕之不作答,审视着友人的表情,斟酌着用词:“才几面之缘,太子有才有德。”
    “恐当不起储君之位。”韩世朗抬头接话,起身提了茶壶为友人续水,施然道:“在你面前有何说不得,太子近年变化不小,子嗣总是他心中头等大事,东宫养着的平民女子不计其数。他夜夜不歇,也只添了一个小郡主,加上体弱多病的大郡主,东宫诸人夜不能安寐。”
    孟焕之注目茶盅中已快溢出来的水,也不提醒,任茶水漫到桌上,顺着木纹理横流,滴嗒到地上,一滴滴打湿地面,溅到四处。最后轻语:“当今也是登基后才得了男嗣,其时年近三旬。太子与之相比,还差几岁,何故如此心焦。”
    韩世郎伸出手指蘸水在桌上轻划,写出一个秦字,大掌抹过去只剩水渍,声调平缓:“圣上心智坚韧,又有良师在旁辅佐;太子天资本不如今上,再加上被人屡断臂膀,两人境况不能同日而语。”
    孟焕之抬目看到友人,对上韩世朗郑重的神情,回忆起太子老师王和生科举舞弊一案,谁都知道内中有蹊跷,苦于无证据。另外一个疑问在他二人心中久存,那就是圣心何在
    今上一手打压太子,圣宠朱贵妃一系,却抬起来楚王和桂王两个皇子,君心难测。
    说完正事,韩世朗笑着调侃:“听闻新出炉状元郎天天带着脂粉气上翰林院,修远,这可不像你。”
    孟焕之浅笑不予做答,肯定不能说妻子成心让他沾着脂粉味出门,一次两次后,他便发现她是故意的,真让人哭笑不得,转而问及王慎近况。
    不问尚可,话一出口,韩世朗带着气性,轻拧长眉冷哼:“敞之还是老样子,半死不活,没一点昔日风流才子精神气。都住在东城,司马家府宅离韩家不远,约了两次,他都推故不来,我也再不做无谓之举。”
    孟焕之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现在还是空穴来风,故压在心底,深思其中关节,听韩世朗又言:“尚未恭贺你金榜夺魁之喜,淡茶一杯聊表心意。”
    孟焕之举起茶杯与韩世朗共饮,多年挚交,不用虚礼。多少日子听到的称赞奉承之语,以及拒之门外的贺礼,都不及此间轻描淡写一句、清茶一杯来得真挚。
    两人会心一笑,孟焕之也起身告辞,又听韩世朗打趣:“成了家果然不同,被人勾了魂去,不能多呆一时。朋友也成了旧衣,我先掬泪一哭”
    孟焕之神色不动:“安臣兄也早些回家陪伴妻儿,莫让外间繁华迷了眼,绊住走不动路。”
    孟焕之走出院门时,尚听得屋内爽朗的笑声不绝。
    ******
    孟焕之掩去后面的话,只略提了周家与天子的心意。知言听后,略带着歉意:“一碰到朱家,我便心火上头,想起为着桂王仍在北疆受苦的九哥,和闷在府里的十妹。今天行事时真没想到孟府,幸好不算捅了大娄子,仍是给你添了麻烦。”
    孟焕之眉目舒展不以为意,宽慰知言:“有无今日之事,朱家和桂王一系都饶不过我,年初上京路途中发生的事便是佐证,和你无关,不必自责。”
    知言轻咬唇点头,尚不及开解心绪,某人狼爪又伸了来,美其名曰替她检查发育,知言横目怒视:“我还没用饭。”
    “天色尚早,过一时再用也不迟。”某人在这个时候总是很无耻。
    “我还饿着肚子。”眼看着衣衫尽褪,知言犹在挣扎。
    孟焕之眼冒幽光,一本正经说“我来喂饱你。”
    “你。。。。。。”知言剩下的话被堵到肚子里。
    真讨厌,又让人饿着肚子干活,知言气恼之下狠咬孟焕之肩头,引得他更加卖力,待到用晚饭时一个劲往知言碗里挟鱼肉,很是好心:“娘子馋肉久矣,多吃一点。”
    知言放下碗筷瞪大眼睛,竟大笑出声,她绝对不承认是被逗笑的,一定是被某人气极而笑。

☆、第3章 。26|

夜风习习,蝉鸣声不歇,屋内宝鼎香烟袅袅,青花大海缸内冰山消融成水,犹带着寒气向四周散开。纱帐轻扬,烛火发出淡淡的光晕,榻上女子侧支着头浅睡,好似一副海棠春睡图。
    知言坐在灯底下打旽,“扑通”胳膊无力,额头轻磕在迎枕上,一下子清醒许多。她用力睁开迷瞪的眼睛,看向桌上的西洋钟,子时已过,孟焕之那个工作狂还不知道回来就寢。最近他像着了魔,一回到家就钻进书房,禀烛夜读,休沐也闷在家,写写画画,又对着别人的书稿字画研究半天。知言也打开扫了一眼,全是男子的笔墨,气势不弱,问他又不说,猜不出孟焕之心底究竟琢磨什么。
    “立冬”随着知言声音响起,立冬也满脸困意揉着眼睛,打着呵欠慢步挪进来,嘴里嘟囔着:“姑娘,你可是要歇下?”
    知言下榻穿上绣鞋,顺手拿起边上搭着的浅绿织金缨络帔帛,轻绕到肩上,扶着立冬的手拉她一起出屋:“走吧,跟我到前头走一遭。”
    竹帘掀起,廊下两个值夜的婆子听见动静,腾地从扶栏上坐起来,陪着笑:“大奶奶,夜都深了,您这是要上哪儿,不如让老婆子替你跑一趟。”
    知言婉拒:“谢妈妈一片心意,还是我亲自跑一趟,你们去也没用。”
    那两个婆子也机灵,打着灯笼一前一后护在知言前后。几人刚出院门,远处亮光闪烁,忽高忽低,想都能想出来是谁。知言站着不动,等待孟焕之走近,借着灯笼看向他微陷的眼窝,只伸出手拉他进屋,命丫头服侍着两人洗漱。又立冬带着丫头们舀出大海缸内冰水,防着夜里冷气渗人,忙乱了足足一刻钟,屋里才安静下来。
    孟焕之看着床上盘腿坐着的妻子,乌发如黑缎般披散在肩头,雪肌玉肤,瞪大眼睛含着怒气,穿着浅藕色绣合欢花小衣,因生气衣领处绣花微抖动,他凑近了陪笑道:“我又忘了时辰,让你等到大半夜,下回你自个先睡,不用跟着我天天熬夜。”
    见他也是一脸倦色,眼中却闪着光彩,知言心中来气,不给好脸更不给好声气:“每天都熬到子时,天微亮寅未便起床到前院舞剑,白日里又要去翰林院当差,来回骑马奔波,你当是铁打的身子?!”
    孟焕之伏底做小,曲意温存,承诺以后每天最晚亥时最寢。知言才放过他,熄灯睡下,因天热她想离某人远一点,无奈孟焕之总是很赖皮:“你不我怀里,总觉得空落睡不踏实。”
    所以酷暑天气,两人腻在一起捂汗,因连着数日只早饭和晚饭时才见面,知言本来有许多话想对孟焕之说,躺下立犯了困意。闻着熟悉的松脂清香和身边男人独有的气息,安宁平和,好像半生都是这么过来,接下的岁月也会如此。
    恍惚间知言已快入梦乡,觉察到一只大手按在她的小腹处,带着温暖,指尖轻划,小心翼翼却又带着期许。
    他在盼望那儿有个小生命,带着他的血脉与知言的血脉。圆房刚半年多,虽不明说,知言能感觉到孟焕之的期待。平时顽笑间都挂在嘴边,房|事中更是,情致最高时,他总要哄得知言说生孩子的话语才心满意足,好似那一刻种子落地便能生根发芽。大概这个时代男人们心中子嗣是头等大事,犹以孟家单传,他心中渴盼愈浓烈。
    知言顿时没了睡意,轻声问:“焕之,四哥到底怎么说,他可是同意请来施老,我瞧着四嫂快撑不住了。”
    “嗯”孟焕之下巴在知言发间轻蹭,清了清喉咙:“舅兄的意思是等秋凉,他带着四嫂亲走沧州一趟,一来为着求医,二来顺道出去散散心。”
    “这样更好”知言打着哈欠,因说起散心,她又轻声抱怨:“焕之,你说过要带我出去,总是食言。都十来天,跟我统共说了没几句话,偌大一个宅子,只几个小丫头活泼说笑,也算解闷。”
    黑暗中,对面的人摸索着找到知言的唇,沉醉绵长的吻,知言浑身都热了起来,体谅孟焕之太过劳累,闷在他怀中听着:“好,等这回休沐就带你出去。”
    知言手指在孟焕之胸膛上划圈,摸到一块块结实的肌肉,最后凑到他耳边低语:“焕之,我想给你生养个孩儿。”他的气息微停滞,轻吻了知言的额头,用手抚着她的后背:“只要有你在,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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