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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恒?”忽然他听到身后有人淡淡地叫住了他,明明是熟悉的声音,却不敢确认,怕一转头,这一切又变成了一场梦境泡影。
西陵霏睁开了微阖的眼角,一双春水寒眸中泛着盈盈辉光。单手撑着额角,娥眉淡淡蹙起,“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太长,太可怕,我如论如何都醒不过来。还好,景恒,我一醒来便看到了你。”
舒景恒喜极而泣,忙转身紧紧拥住了西陵霏,口中喃喃,“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西陵霏却是一脸蒙昧,一双素手捧着舒景恒乌黑的发丝,浓丽的眉眼带了一丝疑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然不知道。哦,对了,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说罢,若雪的双颊染上了一抹绯红。
舒景恒却愣愣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隐痛。
西陵霏的记忆仍旧停留在五年前——熙和元年的初秋,他们新婚六月,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可是如今却是熙和五年的初冬,时隔五年,却像是沧海桑田。
“你怎么了?”西陵霏是何其聪慧的女子,自然看出了舒景恒的异样。
舒景恒看了她半晌,眼神复杂而深邃,最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嗓音低哑,似是叹息,“今年,是熙和五年。”
“什么?”西陵霏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只是定了一下,蝶翼般的睫毛缓缓垂了下来,“你知道么,我做了一个那样可怕的梦。可怕的,只要我一想都会浑身发抖。原来,我这个梦做的是真的。”忽然有两道细长的水痕从眼角划过,西陵霏抬起了头,动作极慢,像是快了半分她就支撑不住一般。“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舒景恒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解释,没有动作,像是化作了一座石雕。
“是你,对不对,是你害了他”西陵霏又开始激动起来,舒景恒任由她厮打,凉薄的唇角紧紧抿着,没有表情。西陵霏手中没有了尘音镜,也没有了可以化为赤蝶的朱槿花,只是出于本能地打上去。
忽然空气中一声清冽的女音乍响,“那不是舒景恒,那是舒景荣,司空破给他施了摄魂术,要他帮自己夺取你的尘音镜。”薛蓝田点亮了案上的烛台,幽暗的室中一下子明丽了起来。舒少白站在门边,淡淡看着空中的那轮圆月,仿佛一切都事不关己一般。
西陵霏停止了厮打,有些怔怔地看向室中的女子。浓丽的眸子淡淡地眄过来,似乎有穿透人心的力量,“你说的是真的?”
薛蓝田狠狠地点了点头,“这世上再不会有另一个像淮阴侯这般珍重你的男子,这五年来,他一直为你。”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四十一章 启程
第四十一章 启程
西陵霏终于醒了过来,五年光影,弹指一挥,白驹过隙。过去的一切太令人伤感,还好也算是有了个完满的结局。凤凰浴火重生,称之为涅槃,他们二人也算是历尽了重重磨难,最终获得了新生。
薛蓝田成功地医治好了西陵霏,舒景恒自然遵守了诺言,派人把他们二人护送到颍川,并付了薛蓝田一万两的诊金。薛蓝田拿着一万两的银票乐得一夜没睡。
明日二人便要启程,白日里西陵霏单独找薛蓝田来到了书房中。薛蓝田虽有些不明,仍是随着她去了。
淡紫色的裙摆长长地曳到地上,西陵霏带着她来到了书房下的密室中。幽暗的室中夜明珠泛着陆离的光晕,映着西陵霏浓丽的眼角,她从架子上拿出了一个锦盒,转过头来,冲着薛蓝田淡淡笑道,“我一直没有好好谢谢你,如今,这个送给你。”
薛蓝田呆呆地接过锦盒,里面躺着一枚银质的发簪,上面刻着古老而神秘的图腾,拿在手上却轻若无物一般。她端详了半晌,不知这是用来干嘛的,但是不管是有什么用处,一定不止是装饰那么简单。
西陵霏看着她,嘴角勾起浓浓笑意,“这是若羽簪,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可以拿它出来救急。你是顾家的传人,温良玉和遗针都要妥善收好,莫要落到别人手中。”
薛蓝田一愣,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怎么知道?”
西陵霏轻轻勾了勾嘴角,眼神带着若有若无的温柔情愫,像是长姊在看着年幼的妹妹般,“七大世家相互依存,又相互克制。我能感到你身上的气息。不过,看似你并没有修习过秘术。所以更要多加小心。”
薛蓝田凑上去嗅了嗅西陵霏,蹙了蹙眉“气息?为什么我闻不到?”
西陵霏被她逗笑,“你没有修习秘术,自然感觉不到。想来是仓促决定,不然不会这样不小心。”
薛蓝田心中沉了沉,仓促决定?莫非是因为当年顾灵素感到了什么未知的危险,才把这两样宝物留给她。“你说的相互依存,相互克制是什么意思?”
“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西陵霏微微蹙了眉,面带疑惑。
薛蓝田轻轻摇了摇头。
西陵霏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原来这七大世家分为两个帮派,一方以攻的力量为主,一方则以护的力量为主。而昆吾家,也就是顾家,在其中的地位最为特殊。既不属于攻的一方也不属于护的一方,或者即属于攻击的一方,又属于守护的一方。因为顾家的责任是救赎,救治所有的伤患,不光是身体上的治疗,还有心灵上的净化。所以唯有顾家是中立的一方。
七大世家虽然同源,但是几百年发展延续下来,不免内部出现会分歧。人世间最可怕的东西是欲望,有欲望的地方就会有罪恶。西陵家和司空家掌握的都是攻的力量,一般力量越是相近便就越想争个高下,两家都认为自己的力量最强。所以在七大世家的内斗中,也是这两家最针锋相对。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司空破当初千辛万苦地要致西陵霏于死地。他并不一定是想要她的尘音镜,只是想证明自己比西陵霏强罢了。
想到这里薛蓝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更想知道当年顾灵素到底是如何死的。“你认识我娘亲么?”
“你是说顾灵素?”西陵霏单挑了眉梢,淡淡地看着薛蓝田。
薛蓝田轻轻点了点头。
西陵霏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却没有见过她的样子。七大世家从诛神之战之后就各自归隐,除了知道每代传人的名字以外,很多时候,都不会相见。听说她也是个奇女子,可惜了。”
薛蓝田眼神一黯,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的娘亲是怎么死的么?”
西陵霏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按理说以她的功力,虽然没有温良玉在身边,寻常人也伤不了她。”
“你是说?”薛蓝田心中一寒,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表明是七大世家里的人下的手。
“我不确定,不过,既然她把东西传给了你,你就要肩负起责任来了。”西陵霏嘴角轻轻扬起,冲着她鼓励地一笑。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啊?”一听责任两个字,薛蓝田的头又大了。
西陵霏笑笑,“你可以去找你的外公,我想,顾老前辈会好好教你的。”
薛蓝田又是轻轻一叹,她又何尝不想找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外公能,可是这位老人家来无影去无踪的要到哪里去找呢?
第二日,瑞雪初晴,薛蓝田和舒少白拜别了舒景恒夫妇二人,继续向着颍川行进。二人坐在马车中,另有一批影守死士在暗中保护。
薛蓝田看着渐渐远去的映梅山心中似有不舍,她见证的是这样一场深情,虽然坎坷,但是相比起郁初庭和柳慧烟的相爱不能,郁青山和顾吟素的天人永隔,实在是幸运的太多。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珍惜。人这一生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能在最好的时间遇到自己喜欢并喜欢自己的人是多么的不易,有多少人就这么生生错过了。
忽然薛蓝田想起了什么,拍醒了端坐在车厢中闭目养神的舒少白,“那个司空破呢?”
舒少白微微睁了睁眼,淡淡道,“五年前就失踪了。”
“舒景恒怎么没有去追杀他?就应该把他抓住剁了。”薛蓝田狠狠说道。
舒少白嘴角轻轻抽了抽,“你以为景恒没有这么想过么?”
“啊?”薛蓝田没有想到事情果真如此,“那没抓到他?”
舒少白摇了摇头,继续闭上了双眼,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愿意多说的。薛蓝田也不便多问缄口看向窗外被雪的山林。
而就在这时,千里之外的邺城。
水道旁的一座临河小楼,素衣女子懒懒地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阑干,水道上的河水结了冰,泛着淡蓝色的光晕。女子神情倦怠,眼神杳远,望着寻常巷陌呆呆地出神。
忽然,一只黄绿色的小鸟穿过雕花的木窗落在了屋中的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