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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出病由,斩草除根。”惜夕毫不犹豫地道,觑见她若有所思的神情,又慧黠地笑笑,“不过……如果讨嫌的不是疮而是人,那还是留着慢慢玩才有趣!”
“知我者,惜夕也!”红笑歌开怀大笑。接过她递来的桔子,吃着吃着,脑海里闪过常春写在绢上的那些字句,忍不住低低叹道,“原本想着这泥坑不深,还打算让你在外头等着我自己爬出来,没想到……”
“没想到有人陪着一起陷落泥坑的感觉也挺好,对吧?”惜夕嫣然一笑,“其实有他接手庄子更好。不然离了你,我上哪儿再找这么个有趣的人说话呢?”
红笑歌哪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安慰之意?深吸口气,回给她个大大的鬼脸,“也是!少了你这个老搭档,我一个人还真唱不完这出戏!”
她俯身于惜夕耳边低语几句,惜夕立时笑得好似只狐狸,“没问题!甭管什么玩意儿落到我手里,你想要圆的它就是圆的,你若要扁的,圆的我也帮你捏扁了它!”
破笼卷 第五章 考验(一)
眼看重阳节快到了,雨却依然下个不停。
红少亭已有七八日不曾露面,常春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她的“每天两个好故事”。红笑歌的日子突然变得平静而悠闲,仿佛她来皇宫为的只是上课,回宫,上课,回宫她头一次如此怀念宫外的日子。确切地说,她怀念的是过去十二年的自由生活。当然,记忆自动跳过有关红奇骏的一切。
抱着这样的心情上课,难免会有点心不在焉。等常春讲完故事,照例提问的时候,她仍在望着窗外纷飞的细雨出神。
无视别人的辛勤劳动,常春就算发火也是应当。可这个中规中矩的女人不但没有着恼,还柔声道,“公主可是觉得闷了?这个季节的天气就是如此。再过两三日,等天一放晴,宫里就会热闹起来的。”
“啊?”红笑歌回过神来,见她这般迁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忙随口附和道,“是啊,九九重阳,登高吃糕……对了,往年这个时候你们都去哪里登高?”
“往年是去……”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忽地飘忽不定起来,半晌才低低道,“天寿山。今年也会去那里。”不等红笑歌再问,微微躬身道,“近日雨大路难走,等天气好些,公主再来上书房吧……奴婢先告退了。”
红笑歌看她匆匆离去,无奈地耸耸肩。才出门,两把伞就争先恐后地遮住了她头上的空间。
自打她发话说暂时停用“公主专用椅”,莫礼清的积极性便日渐高涨,热情得让她都有些吃不消。还好事实证明她的眼光没错。有这个雪蛟百事通在,就算闭门不出,宫内外的新旧八卦也够她听上个几年。
红笑歌瞥眼面露不满的巧巧,为免引起不必要的纠纷,最后还是钻进了她的伞下。
巧巧得意地一瞟他,笑嘻嘻地把伞全倾到红笑歌那边去。莫礼清倒是很识大体,一声不吭地退去后头跟着。
天灰蒙蒙的,风裹着寒意嗖嗖地直往人的脖领里钻。
红笑歌不禁紧了紧衣襟,瞥眼缩着脖子微颤的巧巧,渐渐加快了步伐。绛红描金牡丹木履敲击着青石板,甩下一路脆响。
倒也不是她爱心泛滥,只是这些宫人的思想太过呆板。规矩当头,逆来顺受——雨天出门,公主换木屐,他们却还老老实实穿着平常的鞋子。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估计莫礼清的宫靴和巧巧的绣鞋已早是湿透了吧远远瞧见麟祥宫那赭色浮银钉的大门紧闭着,红笑歌的心底无由地荡起点异样。再往前几步,忽然觉得身后似乎多出道强烈的视线,竟令她有种头皮发乍的感觉。
红笑歌蓦地停住脚,刚想转身,却被后头的莫礼清撞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两人摔作一团,溅起泥水无数。巧巧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躲开去。
莫礼清本就体胖,这一下压得红笑歌够呛。她呲牙咧嘴地奋力挣扎着要从这压顶的“泰山”下逃出去,却突然听他于耳畔低声道,“别朝转角那边看,是应太妃的人。”
红笑歌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莫礼清已哀叫一声,翻身滚到旁边去——看起来倒像是被她用力推开的。
巧巧已发觉失态,惨白着小脸急急扶起红笑歌,口中连呼“奴婢该死”。莫礼清也不起身,就势跪在水洼里,像在跟巧巧配戏一样,一口一个“奴才该死”。
“回去再说。”红笑歌沉着脸甩开巧巧的手,垂眼略一瞟,果然捕捉到宫墙拐角处露出的一抹鹅黄。当下忍不住怒哼一声,拂袖径直往麟祥宫去。
巧巧吓得举着伞一溜小跑跟上,莫礼清也忙起身急追,边跑边高喊,“公主回宫了!”
可过了好一会儿,麟祥宫的大门才缓缓开了半边。红笑歌一瞅门旁站的那几个小太监,不由得有些诧异,“怎么是你们来开门?小五子和小六子不在宫里?”
这个时辰,麟祥宫里守宫门的素来是小五子和小六子。就算换班,也不会轮到这几个平日里负责打扫院落的小太监。
宫人们一向分工明确,很少有人会为了向主子献殷勤而抢别人的工作。主子领情格外提拔,那就另当别论。若是主子不在意,别说顶头上司要罚你,就是同僚也会排挤你。他们入宫不是一天两天,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出人意料的是,他们拿种空洞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红笑歌,谁也不吱声。她心里有点发毛,索性撇下他们就往里走,“惜夕!惜夕!”
声音不可谓不大,但惜夕没出现,倒有五六个陌生宫女从正殿里走出来,把红笑歌拦在殿门外。
领头那个长得俏丽些的,蹙眉望望泥人儿也似的红笑歌,又偏头看看她身后的巧巧和狼狈不堪的莫礼清,立时脸色一变,劈头盖脸地斥道,“你们三个也是这麟祥宫里的人?进宫多久了?难道没人教过你们规矩?也不瞧瞧自己长了几个脑袋,居然敢在这儿大呼小叫,!”
巧巧和莫礼清俱骇然失色,正要上前喝止,却见红笑歌扭头丢来个眼风,只得噤声旁观。
宫门隆隆关闭,东西配殿里又出来些人,巧巧和莫礼清这才瞧出有些不对劲——人倒是麟祥宫的人,可个个目光呆滞,行动迟缓,犹如牵线木偶,慢慢朝这边围过来。
巧巧不由自主地缩到红笑歌后面,偷偷扯了扯她的袖子。莫礼清也有点发怵,暗暗琢磨怎么脱身去搬救兵。
“问你们呢!聋了?”那俏宫女见无人吭声,大是不悦。扫眼渐渐缩小的包围圈,立时把音调拔高八度,“谁让你们过来的!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呐?!”
站在她后头撑伞的那几个宫女四下张望一回,皆露出些惶然之态。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一个不懂规矩也就算了,难道整个麟祥宫里的人都是新来的?”
“这麟祥宫的人可真奇怪!问什么都不开口,不会真的全是哑巴吧?”
“春雪姐姐,我怎么看着他们像是中了邪……哎呀!怕死人了!咱们还是快离开这儿吧!”
“是啊是啊,春雪姐姐。跟这些没规矩的奴才浪费口舌干嘛!先回去禀了太妃娘娘再说吧!”
破笼卷 第六章 考验(二)
听到她们口中冒出“春雪”和“太妃娘娘”这两个词,红笑歌顿时了然
彼时见常春于地形图上注明昭阳宫“内有恶犬”,她还有点懵,后来听莫礼清一说,才晓得皇宫里私下流传着句顺口溜,叫做“昭阳宫里四条狗,雪兰竹菊鬼见愁”。
那面前这个骄横跋扈的女子,该就是纹太妃身边的红人,昭阳宫里位于“四大恶犬”之首的春雪了据莫礼清透露,先帝在世时,纹太妃颇是得宠。是以皇上登基后,也对她礼让三分。她倒并非不知进退之辈,可坏就坏在耳朵根子软,又爱护短,尤其忌讳有人拿她身边的宫人说事儿。
而那应太妃和皇后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物,惹不到她们头上便不管。后宫的妃嫔们因着无人撑腰,见了昭阳宫的四条恶犬,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更何况那些个没品级的宫人,更是巴不得一世不见她们的面,免得一不小心就遭殃可,要是应太妃真是个与世无争的清高人物……她手底下的人也不会这么巧,就正赶在纹太妃家的恶犬跑来麟祥宫撒野的时候出现吧?
啧啧,既是如此,她红笑歌不演得卖力点……岂不是辜负了她们的厚望?
不过话又说回来,眼前这几个妞儿的脑袋里装的莫非都是豆沙?都不晓得来麟祥宫待了多久了,现在才想起来害怕?
似漫不经心地瞟眼正殿那两扇洞开的门,心下便有了主意。正寻思自己够不够分量把这几个挡路的一气掀翻,春雪却气哼哼地叫起来,“不得了了!你们还真要造反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