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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已经把所有密码都改成了你的生日。”
我瞪着他,说不出话。
后来嬴风补充了一句:“桐桐,我把未来,交给你了。”
有几个男人,肯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一个女人?我想,至少大半男人做不到,包括承轩。
不过有一天,小澜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话,很是无辜地对我说:
“妈咪,我的未来早就在你的手上了。我连存私房钱的自由都没有。”
他试探地问:“至少,你该给我一些钱我交电话费。我想爹地了,我要给他打跨国电话。”
我忽然对承轩嫉妒起来。
小澜的十六岁生日,他想回中国过。他说,想爸爸了。说的时候偷偷瞄我一眼,不经意的叹息了一声,“话说,爹地这几年,不知道有没有变得更帅。”
十六岁的小澜青春洋溢,骨子里和承轩一样花花肠子不少。但是因为和嬴风呆了几年的关系,骨子里又有了些慵懒而轻描淡写的气质。
是姐姐与承轩来帮他过的生日。
当姐姐惊异地说小澜与姐夫出奇的相似时,我与承轩都没有说话。因为姐姐一直不曾知道小澜是子铭姐夫的孩子。她一直以为是属于我和承轩的。
我们没有点破。有些事,说破了反而让人揪心。
姐姐洗碗的时候,我在修剪玫瑰枝。承轩很恍惚地看着我,说:“还是喜欢玫瑰啊?”
我笑着点头,说:“这些都是嬴风送的。你们两个还真有意思呢!一个每天送一枝,另一个每月送一束,都让我的屋子摆不下了。要是哪天嬴风不送了,我还真不习惯。”
承轩又开始吸烟。他说:“嬴风不送了,我就接着送。像我们离婚前一样。”
剪子掉在了地上。我慌乱地拣起,然后说:“你还是爱开玩笑!要是给姐姐听见了,不气才怪!”
承轩不说话了。他吸了许久的烟,弄得我的屋子充满了烟味。我颦眉走到他身边,取走了他的烟丢在半满的小烟缸内。
“你怎么变得这么爱吸烟了!别拿身体当玩笑。”我白了他一眼。
他低笑一声,打趣地说:“你知道小澜刚刚偷偷把我叫到他的房间说了些什么吗?”
我扬眉:“什么?”
“他说他觉得我们两个的默契和感觉还在,所以他希望我们复合。”
我表情一僵,一时无措。怔了怔,我说:“那小子倒说得出口!你可是我现任姐夫耶!再说,我不可能和嬴风分开……我喜欢和他一起的感觉……云淡风轻地……”
承轩轻叹一声,若无其事的打趣说:“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的感觉么?最后还不是分开了……”
然后他沉吟着说,还有几十年呢,说不准哪天,就给我等到了机会。
分不清他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忆及当初与承轩的分离,难免动容。
可是,除了怪缘分,还能怨什么呢?
一切缘于他们那几人之间故事的两位女主角,而一位已经死了,另一位却是我的亲姐姐,我能怨谁?又有何资格去怨?
我只是一个旁人,不在故事里,也不在故事外。因为与故事中的女主角相似,我便成了特殊的观众。
四
几天前带着小澜去姐姐家做客,我提出想吃吃承轩做的菜时,姐姐皱着眉头说:“他要是会下厨就好喽!你们以前好歹也相处了好几年,难道还不知道他对厨艺一窍不通啊?”……我咳了几声,因为被水呛着。小澜面不改色地笑着说:“妈妈哪里会注意这些细节!我爸特懒,从没下过厨嘛,妈又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厨艺。”然后打了个呵欠。
姐姐笑了。她摸着小澜的头发,说:“瞧你,动不动就打呵欠。才十八岁,别像个老头似的。——告诉姨,想吃什么,姨去做。”
小澜很快报出了一大串名字。
都是以前承轩做的那些。
我立刻有种感觉,觉得小澜和承轩私下一定搞了些名堂,承轩也为他做了许多次饭。
想问承轩,他却故意转开了视线。
离开姐姐家时,小澜给了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很阳光的说:“姨,再过几天我十八岁,一定要来哦!我要一种很难买到的漂亮手链。——刚刚在你梳妆台上看见的那条我就喜欢得紧,也正好是我想要的那类型。”姐姐一怔,就无奈的戳了一下他的头,小淘气!
路上我问小澜为什么要手链。小澜就说:“因为那条链子是爸去年用了很多心思买的,我知道爸想送给你,却不敢,就送姨了。”
“胡说!”我敲了他一记,“爸爸告诉你的?”
小澜淡淡地笑,若有所思的说:“才不。我自己猜的。你忘了察言观色可是你宝贝儿子的强项。”
我没说话,只是情不自禁地想:姐夫当年是不是有一双敏锐的眼?
见我失神,小澜干咳一声,不死心地臭着脸说:“妈,你和爸感情不差,当年为什么要离婚呢?你又为什么要嫁给风叔叔?”
我干咳一声。小澜处在十八岁这个让家长提心吊胆的年纪,感情方面的事情,还是少让他知道的好。
我却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小澜在承轩的言传身教下,花心萝卜的潜质早已经搬上了台面,用承轩的话来说,感情生活很是滋润。
当我苦恼地告诉嬴风时,嬴风笑得莫名:“他的那些追求者们,写的情书还挺有文采。”
五
承轩有一次问我:桐桐,你有没有见过男人的眼泪?
我笑了,偏头看他,他的脸上隐隐有着狼狈。我忽然想起离婚那会儿,他将脸埋在我的脖子里,那时身在局中,反应迟钝。而今却似有所悟。
可是,他问我这个问题,显然是别有所指。
我便回他:如果,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见过嬴风的眼泪,我告诉你,没有。
其实是见过一次的。
某一日,我和嬴风在那棵爹地树下午休。那时我刚刚生产完,身体还有些虚弱,便索性将自己整个身子放到了风的怀里,嬴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我头发上绕着,他的眼神温柔若水,似乎要将我吸进去。
我问他,风,我现在,算不算圣眷正浓?
风清浅地笑,俯身在我唇上辗转,然后他很肯定地说:“你是我永远的宝贝。”
我甜蜜地伸出舌尖在他唇上微微一挑,在他眼神深邃之前,我的目光却悠悠然落在了狐尾椰子那张扬的叶片上,兀自笑着。然后我目光一转,满园火红尽收眼底。玫瑰那么艳,这么多年,不见衰败。
我于是拽住嬴风的衣领,吐气如兰:“风,再和我讲讲小藤的故事吧!”
嬴风的眸子微微一闪,将我搂紧,幽幽一叹,竟打起了太极。他慵懒地眨眨眼睛,轻描淡写:
“我和她的故事,我就只再和你讲这么一次。”
那天,我真的以为我会听到一个很长的故事。但显然嬴风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
他搂着我,只低沉着嗓子说了几句话:
“以前,她问过我,如果我很想她,又找不到她了,怎么办?我告诉她,我每想她一次,就认认真真种一株玫瑰。后来……我记不得一共翻种了多少玫瑰……”
“她喜欢在爹地树下乘凉。她说,如果以后她找不到我了,就在爹地树下等我。如果她去了别处,也会把爹地树一起带走……后来,她走了,爹地树还是在老地方,所以我移过来了。我想,她总是有一天要回来的。到时看不到爹地树,又该缠着我闹了。”
“我和她没有秘密……我甚至知道她的一切密码,明白她每一个眼神的含义,不管怎么混入人迹,我依然可以一眼把她找出来,甚至可以通过她的一个小小表情,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他没有再说下去。我看着爹地树,看着满园的玫瑰。想一次,种一株。一园玫瑰,有多少株?他,又翻种了多少园?
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乍暖乍寒。
最后,嬴风斟酌了下措辞,淡淡笑了,笑里竟有一种沉重之色: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等待,其实是世界上最令人绝望的事情,而且,我一等,就是那么多年。”
灵魂忽然一颤。却不知是嬴风的话,还是他看着我时眼里浓浓的情意。
“小藤……到底死了吗?”这是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嬴风将我整个人捞进他的怀里,笑而不答。
他只是说:起风了,宝贝儿,我们回家吧!
小心翼翼地抱起我,他的笑比春日的阳光更明媚。我看着他满是宠溺的眼睛,忽然想起那些断断续续的小藤的故事,姐夫讲的,嬴风讲的,承轩讲的。
我暗示自己,桐桐,你只是一个局外人,在玫瑰花或开或落的时节,勾勒着一段或许不属于自己的故事。
看着希望和花一起沉埋,我想起故事里那一群守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