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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潜渊摇头道:“这等文章一出,天下皆惊,怎么可能埋没!”
李珉宇还要说话,我冷笑一声,说道:“李大人心中有疑,学生就在此,以此为题目,再作一文,如何?”
我的话音落下,我听见了四周响起抽冷气的声音!
同题作文!再做一文!
一个题目,做一篇文,发人之所未发,虽然很难,但是还不算太难!
一个题目,做两篇完全不同的文,而且都是要发人所未发的……这个难度,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二十倍,二百倍!
纵观两千年历史,文人诗客,不计其数。但是同题目能做两篇文的,算起来,也没有几个!
而且,短短几柱香的时间,要连做两篇文!
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张潜渊已经是大喜,迭声说道:“你居然有这个能耐?快去,快去将为箱子里的上好的竹板纸拿来,将上好的湖州笔拿来……李同尘作文,当用最好的!”
张潜渊当然欢喜,这样的故事,无论传到哪个朝代都是风流逸事了,而自己,偏偏又作为风流逸事的主角存在,他如何不喜?
李珉宇脸色已经发白了,不过脸上还是有些不相信的神色,咬牙说道:“小子,能背一篇文章已经不易了,不要轻易毁了自己的才名!”
“才名?”我轻轻一笑,说道:“如此说来,李大人已经承认在下是有才了,不是舞弊之徒了?”
李珉宇喉咙“咕”了一声,说道:“小子,不要逞口舌之利!”
笔墨很快就送上。我提笔,写的是苏轼的《六国论》。苏轼的《六国论》不如老苏的有名,但是也是极深刻的,最要紧的一点,这篇文的中心论点,与我现在的切身实际相关!
苏轼的《六国论》里,认为六国和秦朝的兴衰,原因均在于用人的当与不当上。“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一句,适用于六国那个时代,同样也适用于为这个时代,适用于我的经历上!
文不加点,行云流水!
周围目光,已经变成敬佩居多……即便是不认得多少字的衙役们,也渐渐露出崇拜的神色!李珉宇与古山的眼神,渐渐失去了光彩!
这一回,花了大约三炷香的时间,我才写完,照旧呈递给张潜渊。张潜渊面上的惊喜之色越来越重,忽然大笑道:“这等文章,当浮一大白……连读两篇这等文章,更是难得之喜了……酒来,本官要饮酒,记录今日之事!”
“张大人。”我当然要提醒这位得意忘形的风流名士:“张大人,学生的案子……”
“销了销了!”张大人手舞足蹈,“你的文章,天下也是罕见的……嗯,第二篇笔力有所不如,但是胜在沉郁有志,也是少见的妙文!你这样的才华,会试殿试都不在话下,小小县试,怎么可能舞弊……”
“张大人,此案不能销。”我连忙亢声说话。
“不能销?”张大人的眼睛眨啊眨,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张大人。学生因为这等诬告案件,陷身囹圄数日,连今天府试,也已经错过……学生三年的光阴,就此浪费!就此销案,不追究诬告者之罪,学生怎么甘心?”
“今天就是府试!”张潜渊叫了起来,“你竟然错过了?”
“学生是错过了……”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学生若是才华不够,落第也就罢了,因为这等阴谋而错过,学生如何甘心?”
“这事情好解决……按照我大兴律法,诬告反坐,是这古山诬告你,让他枷号三个月!哼哼,还是延川书院的‘教授’呢,却是如此卑鄙小人!”
古山已经面如死灰。我涩声说道:“多谢大人主持公道。”
张潜渊哈哈大笑起来:“你因此错过是也不是?嗯,现在是午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本官现在就派人送你去考场,你去应考就是!顺带着将这两篇文章送给府试主考——周大人看去,告诉他,这等学子,本官喜欢,不给定个案首,本官不高兴!哈哈!”
这个张大人有些忘形了。我急忙提醒:“张大人,学生只想凭着自己的本事去应考,大人的恩赐,不敢领……”
张潜渊哈哈大笑,说道:“是本官错了……”
“张大人。”李珉宇提醒道:“此时已经允许学子出场,试题已经难免泄露,如此考试,这位李学子即便高中,人家也难免不服。”
“试题难免泄露?”张潜渊哈哈一笑,说道:“他始终在公堂之上,如何得到泄露的试题,又如何提前做好准备?”
“只是人言可畏。”李珉宇神色不变,说道,:“大人清誉,也怕受毁。”
“这倒也是……”张潜渊皱眉思考了片刻,哈哈大笑,说道:“本官乃是督学,本有命题改题权利……既然这样,就在此地,本官给你出一题,你当堂完成,就当做是府试卷子了,如何?”
如此更好。我躬身道:“请大人命题。”
张潜渊皱眉片刻,笑道:“依然以《六国论》为题,你再作一文如何?”
张潜渊话落下,四周的人,已经作晕倒的模样!
同一题目,连做三文?
谁见过?
张潜渊哈哈一笑,说道:“本官也知道,这个题目是难为了你。不过本官相信,少年天才,不能以常理度之……你若能写出来,发人所未发,不管文采如何,本官就与周大人求情,给你一个案首,如何?”
我也是哈哈一笑,说道:“大人如此错爱,学生敢不从命?愿再尽力写一文,与大人一道,成就这番千古佳话!”公堂之上,独我睥睨!少年狂气,展露无疑!没办法,我本身自信,而张大人,又爱这种调调!
“千古佳话”一句,正挠到了张潜渊的痒处。哈哈笑道:“豪气豪气!本官正要看看,你这等天才,对这样的题目,还能写出怎样的新意来!”吩咐道:“酒来!先给延州第一才子,上酒一杯!”
我站了起来,说道:“张大人!酒一杯未免小气,请赐酒一壶,如何?”
这等豪气,张潜渊自然欢喜,当下道:“一壶酒一壶!不要醉了才好!”
一口气将酒喝干,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苏辙的《六国论》,我大笑道:“笔墨伺候!”
笔墨早已送上。我援笔写下来:“尝读六国世家,窃怪天下之诸侯,以五倍之地,十倍之众,发愤西向,以攻山西千里之秦,而不免于死亡……”写了一段,手渐渐酸软,当下将笔向李县令一递,笑道:“大人,学生手已经酸麻无比,不能写文了,请大人代为书写,如何?”
李县令怔了一怔。张潜渊哈哈一笑,说道:“老夫来给你书写!”
我的目光落在李珉宇的脸上。
目光对视。
李珉宇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狂喜——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李珉宇是聪明人,他知道我的意思,知道我递出了橄榄枝。只要他愿意帮忙代为书写,那就是向我低头了,而作为这个风流逸事中最后一出戏的配角,他也将获得一个礼贤下士的好名声……
这样,不管是我,还是张大人,都不会因为这件案子与他算账!
然而……他还是不能相信,我会这样放过他!毕竟,这个案子中,他将我是往死里得罪了!
我眼睛依然落在李珉宇的脸上——李珉宇也不是笨蛋,他知道,这是最后一个机会!
就我今天表现出来的才华,我这样的人,绝对会成为这一届科举的宠儿!前途无量!而他,作为这出戏里的丑角,从此前途无亮!
李珉宇眉头舒展了一下,又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随即又皱起来……他在挣扎!
如果帮我写了这篇文,虽然算是接过了我递过来的橄榄枝,但是,他幕后的人,绝对会因此找他算账!
我看到了他的迟疑,心中暗自冷笑。
李珉宇,我也很想报复,狠狠的报复。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多少报复的能耐……既然这样,我就与你和解!让你的后台来收拾你……
李珉宇终于咬牙说道:“这等雅事,大人不要与下官争了!”
张潜渊眉头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大声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既然这样,就写罢!”
慢慢念完,笑着对张潜渊道:“大人明鉴,学生今天笔力已尽,不能作文了……与前面两文比较,不算尽善尽美……大人原谅。”
张潜渊哈哈大笑,说道:“将三篇稿子,一起送到考场!告诉周大人,本次案首,本官就点这个李同尘!如果不服,请他来与本官争论!”
4狂状元二:且将短褐换儒裳 第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