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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月胧有些结巴和胆怯,对无关紧要之人,她可以心狠手辣,可是对殷卧雪她本就下不了手,如今又知晓她是师父在乎的人,月胧更是心软手软。
“月胧?”殷卧雪坐起身,想着月胧肯定是想借着泡茶给她喝,寻问一些关于哥的事,月胧在听到哥的名字后,除了对哥崇拜与尊重之外,还有一丝不容察觉的爱慕之意。
殷卧雪大胆的想,月胧对哥并非只是单纯的师徒之情,而是倾心于哥,她可知,哥爱的人是破浪,一个男人,月胧纵使再厉害,也无法扭转哥爱人的性别。
“是。”月胧握住篮子的手紧了紧。
“进来吧。”殷卧雪目光锁定在门口,月胧这个人她看不透,同样身为一个女人,她有必要提醒月胧,殷遏云绝非是她能爱之人,趁她还未踏上这条不归路时,把她给拉回来。
月胧深吸口气,抬起脚步上台阶,松开紧攥着的玉手,推门而进。
“娘娘。”月胧喊殷卧雪娘娘是发自腑肺的尊重,她就是喊阴诺诺帝后娘娘都只是嘴上叫,心里虽谈不上鄙夷,却未有尊重之意。
“月胧,是想问关于殷遏云的事吗?”殷卧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她跟月胧没有交情,上次是请罪,而这次呢?很显然是为了哥的事。
月胧一愣,愧疚在良心上谴责着,不提殷遏云还好,一提,她就更无地自容了。料想到皇太后的话语,月胧迈步朝桌子走去,放下篮子,垂下眉睫轻轻道:“这是皇太后特意命月胧为娘娘准备的安胎药。”
安胎药?淡淡的笑意凝结在嘴角,殷卧雪抬手揉搓着眉心,又是安胎药,她根本没怀孕,安什么胎。想必是安别人的心,这次又是安什么人的心?
“拿过来吧。”殷卧雪清冷的声音说道,带着嘲讽的意味。“代我感谢皇太后的一片用心。”
原来是送安胎药,猜错的离谱,还以为月胧是为了哥的事呢!
月胧揭开盖子,从篮子里拿出药碗,药味扑鼻而来,殷卧雪微微皱眉,这的确是一碗安胎药,但是药里加有藏红花,便成了打胎药。
看来皇太后也不待见她怀孕,九重宫阙内,这后宫还真是危机四伏,突然,殷卧雪为傅翼感到可悲,只是放出风声,还未确定就有那么多人惦念她腹中的孩子,傅翼后宫嫔妃多,却未有任何一人为他生下子嗣,看来不是傅翼不想给,而是给了也白给,那么多虎视眈眈的人盯着,能顺利生下孩子,才是奇谈。
“娘娘。”月胧将药碗双手奉上,呼吸微滞,声音也有些颤抖。
月胧的叫声让殷卧雪迅速回神,垂眸,那墨绿的药汁飘散着袅袅烟雾弥漫,因月胧拿着药碗的手微颤着,药汁在碗里轻荡。
殷卧雪未接,抬眸看着月胧,额头沁满了汗滴,神情是纠结的踌躇,殷卧雪看得出来,不是怕被识破而紧张的害怕,而是担忧与愧疚。
送药并非她所愿,只是屈从皇太后的威慑之下,不得不为之。
“谢谢。”不是真心想害她的人,殷卧雪都敌对不起来,处身后宫,有些嫔妃也是身不由己,更别说宫女,无论皇太后跟傅翼给了月胧在后宫之中多高的地位,宫女就是宫女,见到嫔妃们虽不用行跪拜之礼,却要敬重的叫她们一声娘娘。
殷卧雪伸出手,准备接过月胧手中的药碗,手指刚碰到碗边,却被月胧缩了回去。
“月胧。”语气里渗夹着提醒,殷卧雪平静的神色没有一点诧异,月胧本就不想害她,如今又因哥的关系,月胧更加犹豫了。“给我。”
“对不起,娘娘,药凉了,月胧再去为您重新煎一碗。”月胧摇着头,转身欲走。
“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别人。”殷卧雪的话,让月胧僵硬着身子,脚下怎么也跨不出一步。
“您知道?”月胧错愕的望着殷卧雪,那双清澈的眸子如水般纯净,无波无澜,月胧脸色一变,质问道:“明知道这是一碗堕胎药,您还要喝,您怎么会如此的淡定平静?”
“因为不在乎,所以能淡定平静。”殷卧雪睨了月胧一眼,接着又说道:“后宫嫔妃们的争斗,尔虞我诈,怀孕的妃子,更是如履薄冰,这些事,常年处生在后宫的你,比我深透得多,况且这次是皇太后亲自参与,你比我更了解皇太后的为人,一旦被她惦念上,谁躲避得开?”
月胧无话反驳,就因为她了解皇太后的为人,所以再不忍,她也得做,皇太后不知道的是,自己因殷遏云的关系,根本无法对她狠下心肠。
两人对视着,殷卧雪的手停在空气中,等着月胧将药碗送到她手中。
“皇太后的执着,月胧深知,但是,别人月胧管不着,月胧却能管住自己。”说完,月胧转身,走到桌前,把那碗药汤重新放入了篮子里面,而后提着篮子快步踏出房间。
站在门口,月胧仰望着天空,重重的吐了口气,笑了,释怀的笑,阳光洒落在她脸上,那笑容灿烂若朝霞。
向一盆兰花踱步去,拿出碗药,毫不犹豫将药汁倒在盆栽里,空碗放进篮子里,提着篮子如释重负离开景绣宫。
“哥,你无意之中对一个小姑娘茶技的指点,今日却成了她对我的不忍心。”殷卧雪放下手,事情没办好,月胧回去免不了要吃些骨头,哥的魅力真是无穷尽,破浪哥哥对他死心塌地,月胧也对他一往情深,男女通吃,真不知该为哥感到幸,还是悲。
傅翼目送着月胧离去的身影,纤瘦的背影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有着不能承受的寂寞和凄楚。
刚刚他亲眼见月胧将药汁倒进盆栽里,着实有些惊讶,除了他的事,这还是月胧第一次违背母后的旨意,敛起目光,落到殷卧雪寝殿的方向,殷眠霜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唆使月胧背叛母后?
“帝君,真正的目标出现。”红袖见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压低声提醒着傅翼。
“确定那药没问题?”眼眸中闪过危险的精芒,傅翼寒声问道,即使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次稍有差池前功尽弃。
“绝对。”林长风保证。
傅翼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道狐狸般的狡黠,沉沉点头,有林长风的绝对保证,他也稍安心,林长风虽是他的贴身侍卫,若要说心无芥蒂,完全的信任,根本不可能,傅翼除了自己,他不相信任何人。
“娘娘,这安胎药是帝君特意吩咐奴婢煎的。”易容成红袖的淑妃,端着药碗走向殷卧雪,脸上挂着笑,笑容却不到眼底,是得意,是嗜血,她对自己的易容术很有信心。
若是平常,殷卧雪肯定能感觉出蹊跷,可现的她却纠结着月胧的事,担心月胧回去之后如何向皇太后交差。
安胎药,她用不着,听多了也麻木了,在心湖之间荡不起涟漪。
“辛苦了。”殷卧雪接过药碗,余光瞄见淑妃手腕上的玉镯,拿药碗的手一抖,这玉镯好眼熟,脑海里迅速找寻,记得在郁露宫兰太贵妃的侄女,淑妃手腕上看到过。
抬眸睨一眼淑妃,殷卧雪不觉扬起嘴角,她的易容术是精湛,丝毫看不出破绽,可惜,百密必有一输,可能淑妃做梦也未曾想到,手腕上的玉镯出卖了自己。
殷卧雪将药放在鼻尖嗅了嗅,苦涩的药味冲鼻,就算一般无色无味的毒药,渗入药中也会有少许的破坏药味儿,一般人是嗅不出,但是对药草味敏感的她,轻轻一嗅便能知晓,而这碗安胎药,她居然嗅不出,在这世上能让她嗅不出的药,就只有化尸散。
她们不是想要打胎,而是要让她在这世上彻彻底底的消失,找不到一点尸骨。淑妃虽恶毒,有心有胆,却没精密的智慧。
能成功混进景绣宫,想必是经过傅翼默许,那在她身后推动她的人又是谁?除了兰太贵妃,殷卧雪不作第二人想。证实眠霜身份的玉佩掉了,看来是被兰太贵妃拾到,准备杀人灭口,这一招借刀杀人,真是妙计,成败她都能明哲保身。
“娘娘,怎么啦?”淑妃见殷卧雪只嗅不喝,手心里都急得溢出冷汗,她是心狠手辣,却是第一次杀人,即使不害怕,也难免有些紧张。
“先放着,等一下再喝。”殷卧雪将药碗递向淑妃,故意不拆穿她,也不喝药,就是想看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易容成红袖的样子,很方便,却也极其危险,她们把时间拿捏得很精准,时间对她们来说,是取决成败的关键。
想要她莫明其妙的从人间蒸发,傅翼许吗?精明如他,会猜不出兰太贵妃想用杀人灭口,来掩饰自己的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