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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图探出颗头,见所有人进了佛堂,缩回头,敬畏的道:“帝君,皇太后叫她们进去了。”
“长风怎么还没将李权带来?”傅翼冰眸掠起,薄唇溢出冰冷的声音。
刘图答应不出,今天一早,乞儿郡主就将李御医叫出去,他琢磨着林长风有没有找到人,还是个未知数。
半个时辰后,两抹身影几个翻腾,落在傅翼而前。
“参见帝君,不知帝君紧召微臣有何事?”李权见傅翼,行了个跪拜礼。
阴寒的目光从李权身上掠过,傅翼没说话,伸出手一把将他提了起来,阔步朝佛堂走去。
听到开门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门口,见傅翼均行礼。“臣妾见过帝君。”
闻声,跪在地上的殷卧雪,抬头望向门口。
飘逸挺拔的身影,如雕像般伫立在门口,身穿黑色龙袍,袍角绣着一条欲腾空而去的金龙,浑身上下透露着狂肆霸气,他是天生的王者。
阳光下,柔和的光芒镀在他的周身,金光闪烁,明亮里是一派的洒落飘逸。寡薄的唇勾起,似是而非的笑意,邪魅狂狷,冷冽的眸光中隐隐透着几分戾气。
殷卧雪弄不懂,他为何出现在这里?还有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身上,甚至忘了叫那些嫔妃起身。
“臣妾,叩见帝君。”殷卧雪原本就是跪着,这时行礼,也只是额头磕地。
殷卧雪出声,所有人注意力被拉往她身上,每人的表情都是笑里藏刀,目光恨不得化为冰刃,穿透她的心脏。
“微臣,参见皇太后、兰太贵妃,各位娘娘。”怕被看出端倪,李权只得目光在殷卧雪身上停留一瞬间。
“帝君带来李御医,可是为霜妃?”开口的人是兰太贵妃,而皇太后没说话,自顾自暇的敲着木鱼,将自己置身事外。
“母妃也来了。”傅翼并未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走上前,将她扶到一边的椅子上。
“可不,母妃也是好事之人。”兰太贵妃余光瞄向敲着木鱼的皇太后,嘴角扬起胜利的笑意,她怀胎十月生的儿子,却孝顺她这个只养育了他三年,毫无血缘关系的母妃。
在后宫争斗了大半辈子,自己从来没赢过她,然而,却在傅翼身上,自己赢了她。
“母妃尽兴便好。”傅翼一挥手,其他妃子各退到一边,在佛堂,她们没权力坐,没让她们跪着真念经就已经偷着乐。
“帝君可真是心疼霜妃,可惜帝君来早了。”兰太贵妃摇头,一声叹息,嘘唏之意不言而喻。
兰太贵妃的话一落,殷卧雪又接受到众怒的目光,即使她们眼底含着笑,含着羡慕,可殷卧雪感觉得到,嫉恨足够想绞尽脑汁,置自己于死地。
傅翼这一出,到底目的为何,她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他还不满于现状,要将她逼到何等绝境才满意。
“喔?”傅翼凤眸散射诡异的光芒,从殷卧雪身上掠过,似乎是警告着她什么。“母妃此话何意?”
兰太贵妃目光扫了一眼皇太后,扬起纤细的手指,金色护指套,闪烁着耀眼的金光。“霜妃这次真的惹怒了姐姐,不过姐姐对自己的人也仁慈,今日御花园之事,若是换成别人,只怕结果会更血腥。”
犀利的话语,明显在指责皇太后护短。
“帝君,臣妾身体有些不舒坦,臣妾想回寝宫休息。”贤妃扶着额头,走向前一步,微微苍白的脸色,确实有病态之色。
当朝洛丞相之女儿,有天下第一才女之称,也是目前最受*的贤妃,洛灵儿。
殷卧雪记得红袖是这么说的,在心中暗叹,真不亏是才女,吃一堑,长一智,明哲保身,立自己于不败之地,想必御花园,赏花事件,贤妃也是个明白人。
殷卧雪忍不住将目光移到贤妃身上,颜如美玉,美眸含情,她很美,却美得不张扬,美得低调,不可方物。
精明如傅翼,怎么可能看不出,贤妃身体不舒适是假,被吓倒了才是真,毕竟,若没有那个笨女人,她们那还有命站在这里。没强留,点了点头。
此刻,淑妃等人若不是一心想要铲除异己,就会续贤妃之后,找理由离开,不过话有说回来,后宫嫔妃无非只盼一人,与能傅翼多待片刻是片刻,怎么能自弃机会。
目送贤妃的身影,没人察觉到傅翼的目光,往佛像前一掠,眸光聚拢的焦点,正是跪拜在皇太后身边的殷卧雪。
殷卧雪垂下头,不发一言。
“帝君,这可是特意来解释霜妃?”皇太后突然开口了。
“正是。”傅翼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承认。
听着傅翼肯定的语气,贵妃跟淑妃的目光“唰”,均定格至殷卧雪身上。
殷卧雪眉心一拧,清冷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安。皇太后知晓她的身份,从她的一番话里,她是最不待见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就不知她是为了殷氏皇朝的安危,还是保护眠霜,或是另有目的。
“哀家只要她一个解释。”说完,皇太后又闭着眼睛,敲着木鱼。
兰太贵妃一脸不屑的看着皇太后,想要为自己的话找台阶就明说,用得着一副施了大恩的样子吗?在她眼底,这一出戏就是她们特意演绎出来给帝君看,还有她们看,就是想告诉后宫所有人,帝君是如何*爱霜妃。
帝王情,最短暂,今天你笑,明日就该哭,后宫之中,谁才能笑到最后,各看本事。
“霜妃,你有何解释?”傅翼往前跨一步,双手剪于后背,凝着跪在地上的殷卧雪。
“臣妾无话可说。”清冷淡然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堂内回荡而来,悠悠声响,清脆动听。
听着殷卧雪的言辞,众人皆是一惊,帝君这是要为她向皇太后求请,她居然淡漠的拒绝,欲擒故纵,还是苦内计?
傅翼后背的手紧攥成拳,眼睛色泽深暗,妖艳的脸上情绪未明。
而后,众人的目光均从殷卧雪身上移开,落到傅翼身上,心里纷纷琢磨,这时他的心思。
“皇儿,看来霜妃并不愿意领你的情。”皇太后讽刺的语气里,有着幸灾乐祸的嘲笑之意,敲着木鱼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皇儿,傅翼目光一闪,有多久他没听见她这么叫自己过了,儿时的记忆已经模糊,有些却深刻进脑海,想忘也忘不了。
曾经沧海,那渴望的希冀,经过沧桑的磨砺,只剩似水平淡的缅怀。
“无话可说,那就是认罪,母后,看在她如此诚恳的份上,就请母后原谅霜妃无心之失,若母后真喜爱特种牡丹,儿臣可以再派人去殷氏皇朝为母后运几株。”
殷卧雪错愕的望着傅翼,他这话说得。。。。。。唉!她真的只是无话可说,并非认罪。
众妃又是一惊,特别是兰太贵妃,自登基,他何曾向人纡尊降贵,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在他母后面前,放下他高贵的姿态。
殷眠霜,看来她得重新认识下。
傅翼踱步到皇太后面前,蹲下身,轻轻拍着皇太后敲木鱼的手背。微斜身,俯在她耳边低声道:“母后是聪明人,缜密的心思细于常人,这台阶朕已经摆在你眼前,下不下就看母后自己。”
“事情的起因,帝君也在场,哀家也并非要为难霜妃,只需要她向哀家诚恳的认个错,哀家就将此事做罢,可惜,我们的霜妃姿态太娇贵,就算哀家是她表姑,这里是傅氏皇朝,哀家就是再娇纵她,也得有个限度,省得落人话柄。”皇太后缩了手,并不是所有的台阶她都会下,这次也是给殷卧雪敲警钟,没有深刻的教训,那有日后的收敛。
“何为限度?何为话柄?”声线平平,凝眸一冷,傅翼收回手剪于背后,站起身,接着说道:“曾经,母后在后宫之中创造出的辉煌事迹,大家虽生不逢时,没亲眼目睹,也听老一辈人提醒,母后一句话,认定一个理,谁敢违你的意,谁敢挑衅你的威权。”
空气中凝结起肃杀之气,殷卧雪在心里叹息着,传闻,傅氏皇朝,帝君跟皇太后不合,今日她算是领教过了,岂止不合,简直就是暗潮汹涌,气氛剑拔弩张,说话每个字都含沙射影。
“哀家的事迹再辉煌,也不及我儿半分之一。”皇太后微微蹙了秀眉,雍容端庄的气质中,是隐约的不悦和怒气。
见皇太后隐忍着怒意,殷卧雪很是理解,自己的儿子与自己做对,若是换成她只怕也会如此。
“后生可畏。”傅翼将两颗铁珠滑落在手中,转动着,冷冽的目光一瞥。“这样的儿臣,母后应该觉得欣慰才是,因为朕不光继承了您身上一半的血液,还继承了您的冷血无情,确切的说,儿臣更胜于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