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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卧雪回头,悠远的目光看着阳光下,傅翼渐渐走远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染上了一丝苦涩。
傅翼离开后,大概一个时辰,月胧出现在亭子里,朝殷卧雪福了福身。“月胧见过霜妃娘娘,皇太后请您去佛堂。”
殷卧雪抬起手,习惯性的揉搓着眉心,皇太后到底何意?猜不出,想不到。
站起身,却因跪久了,脚下几个踉跄,月胧眼明手快将她扶稳。“娘娘,你没事吧?”
“没事?”殷卧雪摇了摇头,她只是跪得膝盖酸痛,何况这次比上次在金銮殿外,根本不值得一提。“请带路。”
殷卧雪拒绝了月胧的搀扶,而细心的月胧却刻意放慢了脚步,对殷卧雪毁了那盆牡丹,她是佩服的。
佛堂。
月胧推开佛堂的大门,恭敬的道:“皇太后,霜妃娘娘带到。”
“让她进来。”声音已经听不出怒意,恢复慈祥。
“霜妃娘娘,请。”月胧朝殷卧雪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她迈进门槛儿,月胧才将门给关好。
殷卧雪走进佛堂,就见偌大的殿堂内,只有一尊金佛,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照耀着大殿,而皇太后跪在佛前,一手敲着木鱼,一手转动着佛珠,嘴里念着佛经。
皇太后没开口,殷卧雪也沉默,静静地走上前,跪在她旁边的锦垫上,双手合十。
不知过了多久,皇太后才停止敲木鱼,睁开眼睛看着殷卧雪。“你信佛?”
殷卧雪摇头,并没有投其所好,刻意去奉承皇太后,她不信鬼神,只相信自己。
“你很诚实,但是在后宫,诚实就是葬送自己的捷径。”皇太后不知是叹息,还是心慰。
殷卧雪愣了愣,垂下眸,有些无地自容。
诚实,她?或许以前的她很诚实,可现在的她,就背负着一个天大的谎言,宛如乌龟,背着它的龟壳般,就算被压得喘不过气,也脱不了那壳,而乌龟遇到危险,或是不愿意面对的事,可以躲到龟壳里。可是她呢?无处藏身。
沉默片刻,皇太后突然问道:“你真是眠霜吗?”
她虽没见过眠霜,可外界对眠霜的传言,她也有耳闻,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眠霜,跟传言中的眠霜,简直相差悬殊。
殷卧雪沉默不语,难道又让她以失忆蒙混过关吗?傅翼是因对眠霜的恨,加上那半块墨玉,所以才相信她的谎言,而皇太后,她体内也流着殷氏皇朝的血液,她对眠霜也没恨,想蒙骗她,太难。
睨了一眼殷卧雪,皇太后将目光放在金佛身上,接着说道:“传言中的眠霜,才像殷氏皇室的公主,而眼前的你,不像,一点儿都不像。我们殷氏皇室的女人,无论是公主,还是郡主,除了卧雪之外,其他每一个,均阴险毒辣,心机深沉,专于算计。”
殷卧雪这次不是沉默,而是无语。
“你别不相信,殷氏皇室的女人,只要是直属皇室,就像是受到诅咒般,除了她们自己,没人看得出她们有多坏,多冷血,除非亲身领教过的人才能体会,可惜,那些领教过的人都没有存活的机会。”
殷卧雪神情一滞,错愕的目光望着皇太后,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她是个例外,难道她不是殷氏皇室的人。“殷卧雪为什么是个例外?”
“因为她一出生,洛王妃就将她送走,直到五岁才将她接回。她不是天意的例外,而是人为的例外。”皇太后侧目看着殷卧雪。“你跟洛王妃长得很像。”
殷卧雪的心有些乱了,她对父母一直怨恨着,直到现在也怨恨他们,她不能理解他们,为何生了她,又将她弃之不顾,原来。。。。。。真相让人扼腕长叹,锤心刺痛。
“洛王妃嫁给洛王之前,跟殷氏皇室没关系。”虽然知道只有自己才心知肚明,母亲何以知道她会变坏。
“不知殷卧雪幸运,还是洛王妃幸运,在怀殷卧雪五个月前,有个大师暗示洛王妃,说若是想要她腹中的女儿平平安安,生下来必须送往别处,年满五岁,方可接回。”皇太后虽嫁来傅氏皇朝,可是她的心却留在殷氏皇朝,殷氏皇朝发生的所有事,她都清楚。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殷卧雪屏住呼吸,她可不认为,皇太后只是在跟她闹家常,她告诉自己母亲的事,肯定有原因,不过,还是要谢谢她,解开了压抑在心中的心结。
母亲将她丢给外公,并不是不要她,也非不爱她,而是想保护她。
“殷卧雪,话都说到这份上,你还想瞒着哀家吗?”皇太后犀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殷卧雪的脸,仿佛要将她看透般。
御花园,计划被殷卧雪毁了,却让皇太后试探出她不是眠霜。
殷卧雪低下头,无语反驳,皇太后都将话说到如此明朗,她再嘴硬,打死也不认,也枉然。
“此事还有谁知晓?”皇太后眸光阴戾的看着殷卧雪,眼底立即迸射出凌厉的寒。
殷卧雪摇头,如果说诺儿姐姐跟二师兄和乞儿知晓,皇太后肯定会杀人灭口,殷卧雪隐约觉得皇太后近乎十年没踏出佛堂,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暗地里在酝酿着什么计划。
“没有最好,此事除了你和哀家,若有第三人知晓,立刻除之而后快。”皇太后冷冷的警告,上扬的眼角迸射出一缕冷厉的眸光,令人不寒而栗。
“嗯。”殷卧雪点了点头,神色很平淡,仿佛水一般,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诚实相告。
“今日,你打乱了哀家的计划不要紧,哀家可以在计划,但是今后,你若再敢为阴诺诺那践人,毁了哀家的计划,哀家会派暗士去暗杀你哥,殷遏云。”皇太后将殷遏云的名字,嚼得特别重。
殷卧雪眉头一皱,脸色微变,随即用淡泊掩饰,澄清的双眸,平静的好似一潭死水,没有半分波澜。心里却汹涌澎湃,经过御花园事件,殷卧雪深知皇太后是位下毒高手,下毒的伎俩,绝不输给母亲。
母亲的下毒技巧卓绝精妙,独一无二,却心善,所以不能在毒界独占鳌头,输给她师姐。
大师姐,被外公扫地出门,那么,大师姐,有可能是眼前的皇太后吗?
如果是,殷卧雪背脊骨一阵发寒,平静的容颜上不由的染上一丝担忧。
殷卧雪跪在一旁,皇太后接着敲木鱼念经,两人沉默,心里却若有所思。
御书房。
“帝君,大事不妙。”刘图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霜妃娘娘被皇太后叫去佛堂,半天都未见出来。”
林长风一愣,面无表情的看着傅翼。
傅翼拿着奏折的手陡然一紧,一双阴厉的凤眸倏地一紧,幽深不见底,菲薄的唇往上扬了扬,噙着阴寒冷冽骇人的笑意。
啪,重重的将手中奏折丢在桌上。“刘图,立刻传朕的旨意,贵、淑、贤三妃去佛堂,长风,把李权叫来。”
贵、淑、贤三妃,得到旨意,精心打扮了番,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佛堂。
“兰姨,淑妃姐姐宫里的人传来消息,帝君刚刚传下旨意,招贵、淑、贤三妃去佛堂。”骊珠跑到兰太贵妃面前禀报。
坐在梳妆前的兰太贵妃一愣,随即起身。“走,我们也去撮撮热闹,这也是让你能多出现在帝君面前的大好时机,德妃打入冷宫,德妃的头衔顿时还空着,本宫一定要想法让帝君封你为德妃。”
“兰姨,可是帝君没传旨来郁露宫。”骊珠紧攥着衣袖的手紧了紧,脸上溢满担忧之色。
“他不传,我们就自己去。”兰太贵妃手一伸,骊珠立刻上前搀扶着。
两人来到佛堂,大门依旧紧闭,三妃各集一方。
“兰太贵妃。”贵妃跟贤妃朝兰太贵妃行礼。
“姑姑,你怎么也来了?”淑妃笑逐颜开的迎了上去扶着兰太贵妃,明知故问。
兰太贵妃拍了拍淑妃的手背,嘴角扬起优雅的笑意,向前走了几步,目光从守在门外的月胧身上掠过。“姐姐,妹妹也想礼佛念经。”
“月胧,让她们进来。”片刻后,佛殿内传出皇太后的声音。
听到皇太后发话,月胧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贵妃等人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可是皇太后身边的红人,谁都不敢对这月胧姑姑有任何微词。
“姐姐,妹妹来陪你礼佛念经。”兰太贵妃走进佛殿内掩嘴,轻轻一咳,目光落在殷卧雪身上,乍惊还惧道:“哎呀,霜妃怎么还跪在地上呢?”
回应她的是沉默,在这佛堂,皇太后面前,除了兰太贵妃敢说话,没人敢开口。
刘图探出颗头,见所有人进了佛堂,缩回头,敬畏的道:“帝君,皇太后叫她们进去了。”
“长风怎么还没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