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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笑听到前面一句,还悬着心,听到后面一句,瞬间又惊又喜,带着点儿不可置信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为我家人治病了?”
白蔹抬头,反问道:“我要是不同意,你会罢休吗?”
常笑有些不好意思,只低声说了一声“谢谢!”
白蔹又道:“你跟我说一说那人的主要病症,以及受伤的过程!”
常笑便如实相告,态度很谦逊。就像普通的病人对决定家属生死的大夫那样敬畏小心!对于方才他过激的反应,常笑还是有些好奇地,但是,他没说,她也不好问。人好不容易答应出诊,若是因这些小事闹翻了,那真是得不偿失!没什么能比玉熙的性命更重要。
第二天,常笑和白蔹就出谷了,一起出来的还有李铮,以及他的那个随从,随影!至于白蓉,她倒是很想出来,可惜,白蔹不同意,她也没办法。只是在分别的时候,很舍不得常笑,看的出来,这个纯真的姑娘是真的把她当朋友,最后,还送给常笑一只锦盒,常笑身边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一时间倒找不出东西来回礼!
白蓉便道:“能交上你这个朋友,就是给我的最好礼物,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好姐妹了,好姐妹就不需要这么客气!”
闻言,常笑也笑了,“我就认了你这个好姐妹,我比你打两个月,就当你姐姐好了,下次来京城,一定要记得来天青医馆找我,我带你吃遍儿盛京的小吃儿,玩遍名胜古迹!”
“好哇好哇!”白蓉显得很激动,眼里充满了向往!
出了神医谷,走在钟南山的林子里,白蔹有意让常笑带路,似乎是在验证她当初的话语,也带着点儿试探的心思!白蔹能出手相救,常笑很感激,对于这小小的试探,她倒是不放在心上!反而主动带路,她的记忆极好,走过的路都不会忘记,很顺利就走出了钟南山的迷雾林!
踏出林子的刹那,常笑的心境豁然开朗,因着玉熙病危,求医不顺,她心里一直紧绷绷的,如今求的白蔹出山,真有种收的云开见日明的感觉!一回头,才发现身后的两个男人都在看他,白蔹的眼神,惊讶中带着点儿探究和沉思!至于李铮,似笑非笑的样子,兴趣更多一些!至于随影,至始至终地低着头走路,姑且可以当个透明人了!
常笑搞不明白他们眼里的意思,也懒得深究,只是在前带路!
到了所住的客栈,因着一行人容貌不俗,瞬间成了整个客栈的焦点。
常笑直接去往柳玉熙的房间,张伯就住在隔壁,方便就近照顾!
才到门口,正与出门的张伯打个照面,见常笑回来了,张伯显得很激动,更有一种如释重负,“小姐,你这么多天去哪里了,担心死老奴了!这几日,公子的状况很不好,气息微弱,这两天,我都不敢合眼,生怕他出什么事儿,你可回来了!”
常笑见他面色憔悴,显然是操劳过度,又未能好好休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眼里就有些酸,还是扯出一个笑脸道:“张伯,你别担心,我这段日子就是去为玉熙求医了,这位就是神医谷的白谷主,他已经答应为玉熙诊治,玉熙会没事的!”常笑一边儿说着,一边将目光转向白蔹。
张伯听了,也是又惊又喜,忙不迭看向白蔹,眼里又是祈求,又是感激,“白谷主,请你一定要救我家少主子!”
他一介莽夫,只懂得一些功夫,对于医术却一窍不通,最重要的人,性命捏在他人手里,他不可谓不紧张,简直将姿态放低到极致。
对此,白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反应有些冷淡,常笑知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他引进屋子里!
屋子里很安静,床榻上躺了一个人,身上盖了一张被子,手露在外面,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周围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死气!任谁一看,也知道这人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
虽然知道,有白蔹出手,他定能平安,不过,想着当初神采飞扬的人成了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常笑还是觉得很难过!
白蔹坐在床边,抬手给他把脉,眉头微微蹙起!
不一会儿,便收回了手,常笑问道:“怎么样了?”
白蔹淡淡道:“情况比我想的要严重,得马上施针!”
接下来,为了保持一个良好的医疗环境,李铮和张伯都出去了,留下常笑给白蔹当助手!
白蔹让常笑将柳玉熙扶坐起来,然后打开随身的箱子,从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都是银针,大小长短不一,看的人眼花缭乱!
白蔹施针的手法十分复杂,速度也很快,这样的反应程度是常笑见所未见的,即使从头看到尾,千凰也只是看出一点儿端倪,根本掌握不了其中要髓!神针不愧是神针,还是家传绝学,果然非同一般,若是没有亲身传授,一般人盗也盗不去!
施完针后,柳玉熙的呼吸明显顺畅多了,常笑替他把脉,果真脉象也正常了,只是两个时辰,身上的死气瞬间散去,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看得出来,白蔹在这次诊治之中还是很用心地,施针过后,额上都出了细汗,常笑出于礼貌和感激,便掏出一块叠好的巾帕递给他擦汗!白蔹盯着那块丝帕,微微皱眉!
常笑见他不接,也觉得是自己唐突,正想收回,白蔹突然接过了!
见此,常笑欣慰,似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其实,我爷爷的医术也是一位高人所授。爷爷说他出自神医谷,擅长各种疑难杂症,不过,却没见过他,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之前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可能由她的医术在寻找某个故人的影子,但是,他没有过问,她也不好多说。谁知道,他要找的那人跟他有何恩怨?玉熙的命还攥在他手里,她宁愿步步为营,也不愿意冒险半分!如今,玉熙已经无碍,她说出来,完全是一片感激之心!
闻言,白蔹沉默,态度倒比常笑预想的要冷静得多,就在常笑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白蔹却突然叹息道:“他极有可能是我爷爷,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游历四方了,后来,一直了无音讯……”爹娘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他,谁知,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却是几十年前,希望渺茫!
常笑觉得歉意,那么多年了,这个世道又乱,且他又四处奔波,在不在人世,都是个问题,常笑又道:“这次,多谢白谷主救命之恩,来日,若有用得着常笑的地方,力所能及,常笑一定会帮忙的!等过几日,玉熙清醒了,我们便离开这里。至于神医谷的入口,我也不会向外泄露半句,请谷主放心!”
白蔹看向常笑,嘴角第一次有了笑容,虽然只是轻轻地勾起嘴角,语气依旧冷淡,“有劳了!”
转而看向柳玉熙,意有所指道:“你们不像兄妹!”
被看穿了,常笑也不扯谎,“我们的确不是兄妹,确实比兄妹更加亲厚的人!同甘共苦,也同生共死,彼此扶持,才能走到今天!”
白蔹轻笑,语气莫名,“我看他面向不俗,必然不是池中之物,将来权势滔天,位极人臣,乃至于……你跟他,有缘分,跟着他,倒也不辱没了你!必然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只是,拥有的多了,付出的也多,乃至于失去的,也多,你可要做好准备!”
知他误会了自己和柳玉熙之间的关系,常笑脸颊微红,却不想解释,或许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听到最后,越来越惊讶,乃至于有些难以置信,转而问道:“怎么,白谷主也会算命?”
白蔹神色自若,眼神却很自信,“我白家的,会的可不止是医术,就是因为会的太多了,才招致诸多祸事,沦落至今,也不过我和蓉儿二人。其他的,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剩下的,也不过是些依傍白家的旁人罢了!”说到最后,话里不乏悲凉之意!
常笑不了解这个家族的过去,也不好挑起他的伤心事,便保持沉默!心里倒是对白蔹所说,玉熙非池中之物,若他以后是极贵之人,以后,两人又该是怎样的境地?
跟玉熙在一起,她没有想过,如今因白蔹一句话,上了心,倒觉得有点儿心动。柳玉熙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人,虽然没有谭雅伦那样的好家世,但她也不向往大宅院的生活!柳玉熙是个很可靠的男人,有他在身边,即使没有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她依然觉得很有安全感,且满足!因为,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都是他默默地给她支持,且有足够的力度为她撑起一片天!按照现代的话来说,他就是一枚潜力股,绝对有能力将日子越过越好!
只是,她心里也很迷茫,她对他的过去不了解,听了白蔹的话,更加觉得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