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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笑叹了口气,似是有些信了,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是人呢,再说了,有那么个母亲,李铮就是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
“若你没有离京,他们或许不会这么容易得手吧!”常笑的语气有些自责。
皇帝病重,也就是在李熙离京的那段日子,李铮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毕竟,李熙这么精明,皇帝也并非庸人,两人防守之下,李铮是难以得手。
“不关你的事,他若有这个想法,就算我不离京,他也会找别的机会和手段下手的。”顿了顿,又道:“离京之前,我发现父皇原本开始痊愈的病情忽然恶化,便觉得有些不对,多番让御医诊断,都说是风寒所致,引旧疾复发,静养即可。那时候,父皇还能上朝批折,行动无碍,只是容易困倦疲乏,记忆力和眼力都减退了,我有些担心,父皇却说老人都会有这样的毛病,多多休息,便好了!
我心里始终觉得不妥,正想安排爷爷进宫看看,我在东南大营的眼线却传来你在战场失踪的消息。倭寇在我国沿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知道你可能落入这群贼寇之手,我怎能安心,只有暂且搁下此事。再回来的时候,父皇的身子已然大坏了!现在想来,当初父皇只是怕我担心,说来宽慰我的。而李铮,想来当初虽然随意借故称病,太久没露于人前,他便起疑了,借机对父皇下手!”
“皇上也是李铮的父亲,他怎下的去手啊!”常笑轻叹一声,心里有几分悲凉和不可置信,一个皇位当真有那么重要么,连骨肉亲情都不顾了,令得父子反目成仇!
“他本不会轻易走到这一步,兴许是祁皇后教唆的,又或许,是我逼他的……”这话也有几分无奈和叹息,虽说他和李铮没什么兄弟感情,在此之前,还因常笑有过嫌隙,不过,终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从一开始便没打算对他下手。是李铮太过自危,又容他不下,非要除了他,逼得他不得已争取这个位置。
“即使我现在想收手,也来不及了……”
离那个位置越近,见识的阴暗面越多,沾染的腥风血雨越多,越发现,他其实并不是太想要那个位子的……
常笑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倚进他的怀里,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明日,我便随你去看看皇上!”
他眼睫一垂,伸手揽了她的腰,微张的薄唇似吐出了些许的郁气,眼里的疲惫消散了些,“嗯……”
第二天,常笑和李熙早早便起身了。平素常笑在家,穿的十分随意,看起来倒与平民女子无异,整日要与病患打交道,穿那些光鲜亮丽的绫罗绸缎倒也不太合适,李熙宠她,便也由着她。
但是今日,常笑想着要进宫,只怕不能穿这么平常了,柜子里倒也还留着当初瑞王送她的几件华贵衣裙,反正那衣服基本是新的,想来也不会这么巧遇见瑞王,此刻穿来顶顶场子,倒也无伤大雅的。
常笑正要打开柜子,却被另一只修长的手按住了手背,抬头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眸。
“我昭王府的人,还用得着穿他瑞王府的衣裳吗?”
闻言,常笑微囧,是她疏忽了,忘记了皇家人最是讲究颜面,尤其是这种细节,让有心人知道了,只怕少不了要抬出来指摘一番的。李熙,怎么说也是堂堂正正的皇族了,自己却还没有真正适应过来,总是定位在平民的身份上,倒没考虑到他的颜面。
这时,李熙已经回过身,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一套衣裳,交到她的手里,“别胡思乱想,我只是觉得,我已经给你准备了衣裳,你自然不用再穿别的男人给你的东西!快换上吧,此次进宫,不仅是想请你为父皇看病,更因为,父皇他,也想见见你!我知道,他或许私下里已经见过你一回了,但这一次,是不同的。”
闻言,常笑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他见过我了?”
李熙笑道:“父皇对我的事十分上心,明明知道你的存在,却从主动未问过我。直到此次我向他摊牌,他也一点不吃惊,想来,早就彻查过你,乃至于见过你了!”
常笑微微失笑,皇家的人,都是这样善于揣测人心么!
李熙挑的这件衣服,样式简约,用料极好,做工精致,更难得的是,合身得简直就像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李熙明明没有量过她的身材,却也能估摸这般好,倒让常笑惊奇之余,还有些小小的窃喜,女人嘛,总是喜欢爱人对自己多关注一些的,尤其是细节。一个在细节上都能照顾的男人,一定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
人靠衣装,这句话果真不假,这身衣服上身,瞬间去除了她的平民气,于清雅秀致中更增添了一份端庄贵气,就这样走出去,若说是名媛贵族,也不会让人怀疑的。
常笑见那人在一旁看见自己,呆了一呆的样子,不由得撇过头去,轻轻勾了勾嘴角。暗道,这人的品味还真是好,随随便便挑一件衣服,也不用比划,便能挑得这样好,知道什么最适合她。
李熙回过神来,眼里的柔色更浓,走过来牵起她的手。
两人坐马车,一路不停地驶向宫中,常笑倚在他的怀里,低眸看着这一身华衣,心里其实是有些紧张的。也许,皇帝要在这一次见面表明他的态度,接受,或是不接受。
“紧张吗?”李熙握紧她绞在一起的手,下巴贴着她光润的额头。
常笑闭了闭眼,轻轻应了一声。
头顶便传来一声轻笑,极其温柔的声音,“相信我,父皇不会为难我们的。”
常笑抬头,对上他深邃温和的眸子,“嗯!”
皇宫里显得比往常更森严,尤其是皇帝所在的承乾宫,里三层,外三层的,出入都要特定的令牌,连一只苍蝇也难以飞进去。
不过,李熙显然是特殊的,他的脸,就是一张活令牌。宫中的护卫显然都认识这个大名鼎鼎的昭王,但凡他路过之处,都要恭声行礼,并且十分恭敬地让开道路,连着跟在他身边的常笑,也没有受到丝毫盘查,这倒是让常笑有些吃惊。平日里,总说别人议论皇帝如何如何宠爱昭王,这到底是宠到了什么程度,将整个皇宫的防卫都交给他了吗?
皇宫的奢华大气,也让常笑有些震撼,不过眼下有要紧事,倒也没工夫细看,只是眼眸所过之处,飞角廊檐,亭台楼阁,无一不精。
终于进的承乾宫,老太监福贵儿向李熙告了礼,便将两人往里头引,只是走之前,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常笑,这一眼,是善意的,温和的,倒让常笑心里微微一松。或许,皇上真的不会为难他们俩呢!
两人进来之后,福贵儿便将室内的奴才都打发出去了,自己则快步上前,将明黄的床帐挂起,露出里头闭目的李曜,轻轻唤道:“皇上,昭王和李姑娘都到了!”
李曜似乎睡的很沉,福贵儿连着叫了几声,他才幽幽转醒,涣散的视线好一会儿才得以聚焦,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嗓音苍老而沙哑,“是熙儿来了,快,扶我起来!”
李熙则迅速上前,接过福贵儿手里苍老的手臂,另一手托着李曜瘦弱的肩,将他扶坐起来,靠在身后的一只软枕上,细心之处,可见一个儿子对父亲的孝心,“父皇,您慢点儿!”
李熙抬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有些欣慰的模样。
常笑在一旁看着,有些难以相信,一年前,那个精神奕奕,宝刀未老的帝王竟变得如此苍老。他看起来瘦多了,像是一根抽干了生气的朽木,即将要沉入泥土里,散发着一种让人绝望的死气。
“李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李曜转过头来,含笑的望着常笑,自然将她诧异的表情尽收眼底,却不怪她的唐突,只轻轻道:“很吃惊吗?短短一年不见,朕就成了将死之人!”他语气叹息,竟充满了一种世事无常的无奈和悲凉,隐约还有一丝对生命的不舍,又或者,是不放心这个羽翼还未真正丰满的儿子。
“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度过这次难关的!”常笑眼帘一颤,语气竟有些悲伤!
“难说呵!”李曜轻轻一笑,竟有些听天由命的味道,很快,对常笑招了招手,只是动作迟缓而吃力,“过来,朕有话对你说!”
常笑赶紧走了过去,在他床前站定,低眉垂眼,端庄含蓄,心里倒真的生出一种新妇见公婆的感觉来,却不似在路上时那般的忐忑,也许是被殿内沉重的气氛感染了,反而有些悲伤。
李曜仔细打量了她,像是第一次见她似得,常笑在他这种目光中,忽然有些理解,李熙所说的,这一次是不同的真正含义。
李曜看她的目光,不再是初见时那般防备试探的眼神,气势不再凌人,反而带着一种包容在里面,就像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