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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说着。他说当他看到我要用消防桶砸那个客人的时候,他知道我发疯了,他知道我要杀人了,所以他赶紧阻止了我,怕我真的气在头上,干出不理智的事情来。就在他抱住我的时候,他才知道我已经有些虚脱了,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他抱住我的时候,保安科接到了报警,然后也迅速的派出人员过来,把那个客人送医院了。听说,那个客人断了三根肋骨,鼻梁骨也断了,脸被打破了,好像缝了几针吧。不过,还算好吧,还活着,目前住在市医院里。
我的心终于放下了,不过,也是挺玄乎的,断了三根肋骨,是我打断的,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至于鼻梁骨断了,那是肯定的,我都看见鼻子流血了。
至少到现在,我不用怕被枪毙了,也不用怕坐牢了,但我还是害怕后果啊,因为要钱啊。对于我这样的没钱人,怎么办啊。
听他说到这里,我有点后怕了,那时候,真的是气在头上,下手也狠啊,心里总是在想,我是被逼的,是被他逼的,所以就铁了心的打了。
突然,我觉得很渴,我让老四给我倒水喝。喝完了水,我也感觉到了饿,老四听说我饿了,就出去给我买饭了。
老四刚出去,医生进来了,问我还好吧,我说还行。医生就说,你都睡了一天半了,把整个医务室的人都吓坏了,还以为给你的药量太大了。我笑着说,可能是我太累了吧。
医生测量着我的体温,观察着我的伤口,做着记录。医生检查我的伤口时,我才知道了,不但我的手破了,被包扎了,原来我的眼皮也包扎了,因为在自己的脸上,看不到,所以自己就没有感觉到,只是刚才听老四说过,但不知道如此严重,还包扎了。
医生看我一切正常后,就出去了。因为是“帝豪山庄”的内部医务室,所以不会有很多人的,感觉还算是清净吧。
躺在病床上的我,虽说没有病,但是因为睡了一天半,还是觉得全身很困,没有力气,也不想动。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这才注意到,原来“帝豪山庄”的这个医务室也很不错啊,环境不比大医院的差啊。
不一会儿,老四回来了,给我带了一碗哨子面,说特地去外面买的。说实话,我很感激他,知道我喜欢吃哨子面,特地买给我吃。只是没有给我带蒜来,就是带来了,医生也不会让我吃的。
我吃完了哨子面,才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感觉四肢也似乎有力气了,我慢慢的坐了起来,感觉腰还是很疼,不知道是当时被打的,还是自己躺的太久。还是比较难受的,就好像大病了一场一样。
我看着坐在床边的老四,突然想到了上班。我问老四,现在不是正在上班嘛,怎么还坐在这里啊。老四这才告诉我,他是领导特地嘱咐,让陪我的,害怕我出什么意外。还真是把我当回事了,专门派一个人来陪我,我只是打架打累了,不是病了,整的跟个病人一样。
我说既然是领导派来的,那就陪陪我吧,反正上班也没有什么意思。水也喝过了,饭也吃过了,浑身也有些力气了。我就干脆下了床,在地上走了几圈,这才感觉浑身舒服了许多。走累了,我又继续回到了床上,老四还是坐在我的床边,我们聊着,聊着工作,聊着生活,聊着打人的事情,聊着我们的过去……
说到过去,我似乎有些惭愧,辍学对于我来说,是个遗憾,也是个伤心之处。但对于老四的真诚,我也无所谓了,大概跟他说了。他静静的听着,从头到尾都是静静的听着。
我说完了自己的过去后,睁着眼睛问他,我说兄弟啊,我不算是个优秀的人,我甚至算不上一个好人,明明是个俗人,可这心啊,老是不安于现实,听了我的过去,不会看不起兄弟吧。
老四摇了摇头,很少见他有如此的举动,平时都觉得他是个粗人,是个心直口快的粗人,是个感情单调的粗人。但今天,似乎是谈到了他的心里了,他似乎有些多愁善感,也多了几分感叹。
老四看着我,真诚的看着我。他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会看不起我,相反,我令他刮目相看啊。平时看起来一个很稳重的人,一个老老实实的人,怎么打起人来,却有一股狠劲儿,有一种血性的感觉。
我笑了,有点自嘲的笑了。人都是被逼的,我相信是这样的。
我看着老四,用手拍了一下他,我说兄弟啊,我都把我自个儿的老底交待了,你也说说你的过去吧,人总会有过去的嘛。
老四看着我,半天不说话,我看到他那个表情后,连忙笑着对他说,我说兄弟,如果不方便说就不要勉强了,本来就是闲聊。
老四摇了摇头,他说并不是不方便说,而是说出来也是个伤心的事情。他说他的过去比我还要惨,他是被学校开除的,在高中的时候,就被开除了,根本就没有参加过高考,就更别提什么大学之类的事情了。他说我还算好,最起码是个合格的高中毕业生,同时也上过大学吧,见过大学是个什么样子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有点沉重,似乎真的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平时大家都不聊自己的过去,这突然一聊,还真是聊出了心事啊。
他继续说着,他自己的身体从上了高中就变的越来越魁梧了,也正因为身体的魁梧,好同学们谁被别人欺负了,都会找他“报仇”去,起初他胆子小,就吓唬吓唬别人,后来,他就喜欢上了打架,只有打架,才能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就这样,凭着他的身体,凭着他的性格,慢慢的打出了一片“天地”,他的好朋友崇拜着他,他的“仇人”们害怕着他,也正因为这样,大家都给他送了一个外号,叫他“魁哥”,不是因为他的名字里面有“魁”字,而是因为他身体魁梧,能打,好打,所以才叫他“魁哥”。当然,这个“魁哥”的外号,是他的好同学送给他的。那时候的他,有种当老大的感觉,觉得自己活的很有意义,觉得自己就像是金庸笔下的英雄豪杰一样,见义勇为,劫富济贫,除恶扬善,拔刀相助。
后来到了高三了,大家都开始学习了,都想着考大学了,而他自己却还不知道学习,本来他的成绩就差,再加上他不上心,学习成绩就更差了。虽说大家还叫他“魁哥”,但他已经没有多少架可以打了,因为和他打过架的人都知道他的实力,也就不再跟他打了,没有跟他打过的,鉴于他的“威名”也就不敢和他打了。没有架打的日子,他有点失落,看着大家都在学习,他觉得生活有些孤独,慢慢的,他学会了抽烟喝酒,也就慢慢的和社会上的那些游手好闲的人混到了一起,再后来,他就由于冲动,把一个低年级的学生给打了,那个低年级的学生可能从小就是家里的“小皇帝”,娇生惯养,多少有些嚣张,所以他也下手重了些,把人家给打的住院了,此事也惊动了学校。
本来学校的老师就不喜欢他,因为他的成绩差,害怕他影响班里的高考成绩,所以也就借着这个打架的机会,想把他开除,但因为他是应届生,不太好办。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被打的那个小孩的家庭背景好啊,人家的老爸是教育局的副局长,人家的叔父是公安局的局长,还有人家的什么大舅啊,什么二爷啊,什么六姑之类的,都听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再给学校施压,表示此事一定要严肃处理。
后来他也打听到了,被打的那个低年级的小孩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老师也很讨厌,可由于人家的社会背景好,没有人轻易的惹他,可这样的对头,还恰恰就被他给遇上了。这样以来,学校就做出了决定,开除他和那个低年级的学生。
作为学校,手段可真是阴啊,借这个事情,开除了两个令老师们头疼的学生,同时还严明了纪律,教育了其他学生,作为他,当然没有什么可说的,也说不起话,作为那个小孩的家人,虽说关系硬,但也碍于纪律,不能再说什么了。
再后来,那个小孩子轻轻松松的转学了,转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继续上学了,而他,从此就再也没能踏入学校的大门,他的学生生涯,也就从那时候结束了。
结束了学生生涯的他,就踏上了打工的道路。
听着他的叙述,我开始同情他了,本来我以为我都是天下间最倒霉的那个了,哪知道他比我还倒霉,突然,我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竟然生出几分相惜之情来。
各自都讲完了自己的过去,我们变的沉默了,房间里没有声音了。都说到了自己的伤心处了,都说到了自己的痛处了,也都在各自的回忆那些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