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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谢伯母闻言一脸惊讶,“原来如此,我道是只包这些,怕等会儿不够呢。”
“您尽管放心,这些啊,绝对只多不少。”筱桐笑疾保证。
谢谦自一旁看着娘跟筱桐如此和睦的画面,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悦却也夹杂了无法言明的苦涩。
中午之时,筱桐、老头儿、与谢家三口围到一桌,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元宵宴。筱桐包的品种并不多,只包了好最爱吃的肉馅和芝麻馅的。但是,老头儿和谢家三口吃的都很是开心。最后,总共大约一百五十个元宵竟是被五人全部消灭殆尽。
筱桐当时甚是惊讶,要知道,她包的元宵一个就有两颗大葡萄粒那么大,她自己仅吃了七八个便已饱了。而谢谦他们竟是全部吃完。不得不说,他们实在是太给她面子了。
午饭过后不久,谢家三人便离开了去。如此一来,中午的热闹与晚上的冷清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老头儿的手艺却不是盖的,这顿年夜饭做得相当丰盛可口。筱桐原本因着冷清而不振的食欲,在看到老头儿做有菜时顿时便烟消云散了。转而将所有的不快化为食欲,大快朵颐起来。
是夜,圆月当空,月朗星稀,筱桐晚饭过后,并未像往常那般回屋研究医术。而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廊间,抬头望月。阵阵冷风自走廊吹过,廊间挂着的大红灯笼随着那阵阵冷风摇曳不已。
算算日子,她来到古代已有半年了吧。不知道,现代的父母听闻自己的死讯时会是何反应呢?又或者,像是她想的那般,卫嫣然的灵魂穿越到了现代?
犹记得在现代时,外婆还活着的时候,每年过年,几乎都只有她与外婆一起过。偶尔,妈妈会回来,但也只是偶尔。十年里,妈妈回来陪她过年的年寥寥可数。一时间,筱桐无比思念已故的外婆,还有那自五岁过后便不再疼爱和关心自己的父母。
老头儿自筱桐身后,看着那抹被孤寂包围的身影,良久,终是无奈叹息。
“筱桐,既然上天安排你来到这里,这就是你的命。无论你多么思念你曾经生活的那个时代和你的亲人,那也都已成为永远的过去。而你,也只能鼓起勇气向前看。”
筱桐闻声回头,眼中对于师父的出现并没有半分诧异,她知道,师父一直都是关心她的,一直都是。虽然她并不明白,这是为何。
“师父,我真的回不去了吗?”
老头儿闻言,垂下眼帘,不再发放,只是慢慢地来到筱桐身边。
筱桐见状,自是明白,师父的沉默便是回答。她,当真是再也回不去了。
“筱桐,为师给你讲一个故事可好。”
“哦?师父也会讲故事?那便说来听听罢。”筱桐眼中陡然升起一丝兴味,老头儿讲故事,她倒当真是头一回听说。
“你应该知道,为师有很多徒弟。”老头儿全不理筱桐似是玩笑的调侃,自顾自地说道。
“嗯,听谢谦说起过。”筱桐颔首,示意老头儿继续说下去。
“为师的那些徒弟,早在几年前便已全部出师。他们个个都是出身显贵。但是,为师却并非因为这个原因收他们为徒。而是因为他们个个都是天赋异禀之人,最重要的是,他们都的一颗正直的心。”
筱桐听至此处,仍是眨着眼睛一脸期待,显然,她并不知道师父所说的故事是什么。
“这其中,我有一个二徒弟,是我最为得意地弟子之一。他虽出身显贵,但是却也是十分命苦。他家虽然身份极高,但是传至他爹这一代,已是大不如前。一些奸人暗中掌控了局势,导致他父亲除他之外,再无子嗣。这连他的母亲,亦是在他仅四岁之时,被人迫害致死。”
“啊?这么可怜啊。那后来呢?”筱桐眉头微蹙,一脸好奇地静待下文。
“后来当他父亲发现这所有的一切皆是预谋之时,已是无力挽救。所以,他父亲对外宣称他身染重疾,自小便偷偷将他送来我这里。将我这一身的本事尽数传授与他。只期望他将来学有所成之后,将所有的家业自奸人手中收回。重振家威。”
说到这里,老头儿稍稍停顿片刻,而后继续说道:“那孩子是我见过的所有徒弟中最为刻苦的一个。寒冬腊月的天气,只着单衣便独自一人在山里练功。是以,他的武功也是所有弟子中最高的一个。当然,除却武功,其他几项他也都尽得我的真传。我曾问过他,‘你为何如此刻苦?’他给我的回答是,‘我肩上负有比其他人更重的担子,所以我只有如此。’那时的他,只有八岁,眼神却是异常坚定不移,小小年纪,肩上便挑上了振兴家业的重担。现在想来,当真不易。之后,直到他十五岁那年,他父亲终于病逝。其实,说是病逝,实则是被人以慢性毒药迫害致死。恰巧那时,他也学成回家。便顺理成章地接替了父亲,挑起了那万千重担。每日小心翼翼,严防死守,设计谋划,隐忍多年,才得以手刃那弑父的幕后真凶。”
筱桐虽然听懂了故事,但却并不明白老头儿要跟她说的到底是什么。“那现在他既然成功除却那奸佞小人,理应再无担忧了吧。”
“唉,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这多年以来,造成他那别扭的性子。筱桐,”老头儿将一只手搭于筱桐肩上,无比诚恳地说道,“以后我这二徒弟可就交给你管教了。”
筱桐一听,更加不明其意了,“师父,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意思是说二师兄要来了?让我帮你管教?”
然而,老头儿却只是神秘一笑,并不作答,背着手转身离去。
“佛曰,不可说!”随着那远去的身影,筱桐听到的是这样一句更加令她云里雾里的话语。
寂静的走廊里,只余了筱桐坐在椅子上,一脸莫名其妙若有所思的看着老头儿离去的背影。她真不明白,师父今儿个这是唱的哪出?
皇宫之内,今日是未国一年一度的新年,自是处处皆是一片喜气。御花园内,各个宫殿里,到处挂满了那精心雕制的大红灯笼。
司空烨早早地自夜宴上退了出来,让小全子退下,自己独自一人来到凤仪宫内。此时的凤仪宫,亦是静谧无声。所有的宫女太监此时也都乐呵呵地去了夜宴。虽然,他们并不能与皇上和宫妃同席同坐。但是,他们在御花园的另一处,也是有宴会的。这是宫内的规矩,所有没的主子的宫女太监皆可参加那个宴会。
司空烨缓步踱至凤仪宫的寝殿之内,除了那长廊上的灯笼,寝殿里亦是被黑暗淹没。他是练武之人,夜间亦能行走自如,是以,他几步来到凤榻之前,仰面躺到上面。似是疲累地闭上双眼,一只手覆上眼睛。恍惚间,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绝美出尘的面容,清澈的双眼,俏挺的鼻翼,樱红的双唇。
嫣然,你现在在哪里?过得可好?
司空烨不得不承认,自亲政至今,他时常想起那个傻子。但是,他将这一切都归于自己的不甘心。不甘心被一个女人欺骗了一个岁月。更不甘心,竟然让她在眼皮底下给跑了。
同一时间,离凤城不远处的离城之内,姜问亦是透过客栈的窗户抬头望月,心中无声的诉说,筱桐,你在哪里?现在过得可好,明天我便会前往凤城了,届时,是否能在那里找到你?
身后,小堰推门而入,见姜问独自望月发呆,悄声来到他的身后,提醒道:“主子,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我还不想睡。”姜问没有回头,仍旧望远处的那轮圆月。
“虽然不知道主子要找谁,但是,总也要休息好了才有精神找人不是?”小堰满面犯难,跟着主子离京这几日以来,几乎片刻未曾停歇。一路来到边境也便罢了。每日几乎连椅子还没坐热便要出去找人。一连数日下来,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这让小堰怎能不担心呢?
“小堰,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姜问闻言,这才收回远目眺望的视线,转而看向小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他由衷地说道,尽管,是小堰自己要跟着他的,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感佩他的这份忠心。他并不认为,任何人生来便是要如此待他。所以,对于小堰对他的这份忠心,他满怀谢意。
“主子,我不辛苦。倒是主子您,这些日子实在是太过辛苦了。不若这样,你要找谁,告诉我,我去让人帮您找。”小堰眼睛一亮,语带兴奋地提议道。
“不必了,事实上,我要找的那人现在以何面目见人,就连我也不知。”姜问眼神稍暗,随即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快去歇着吧。我也要歇下了。”
“诶好,那我先退下了。”小堰说罢,便转向离开。
夜,仍是那般安静,客栈里有大红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