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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筱桐豁然惊醒,自己是疯了不成?居然在这时候会想起他?不不不,她以后再也不要想起那个男人。他与她,只是一个意外,如今,她既逃出宫来,便与他,再无交集,他们两人,终是陌路。
于是,筱桐立刻敛回心神,不再多想。
“这粥的味道真好。我本来以为,皮蛋瘦肉粥已经很好喝了,想不到竟还有其他粥食更胜一筹。”筱桐一边将那最后一口咽下,一边称赞道。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也是比之先前红润了少许。
“那是自然,”谢谦说着话,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只招了招手,便有小二前来将他手中拿着的空碗接了过去。
紧接着,他又关了门,坐回到床前,满面尽显得得意之色,“这粥可是我娘家里的祖传秘方,除了我谢家的客栈酒楼,其他地方想吃都吃不到。今儿个这碗算我请你的,下回记得自己掏钱光顾啊。”
筱桐听后越发好笑,“想不到你倒当真幽默。跟给人的第一印象完全相反了去。”
“哦?”谢谦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不知本公子给叶姑娘的第一印象如何呢?”
“这个嘛。”筱桐故作思索状地想了一会儿,“玉树临风,俊逸潇洒,温润如玉,彬彬有礼,有才多金,清冷孤傲。”
谢谦在一旁听着,一个劲敌直点头,“叶姑娘没说错。平日里,我正是这般模样,只是,若是相熟之人,便又是另一番样子罢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与我算是相熟了?”筱桐很聪明地抓住他话中的重点。
“那是自然。且不说日后我们要一同上路,就算是到了凤城,也算是半个邻居。交个朋友总没有什么过分的。况且,叶姑娘依一人前去凤城,没个朋友照应,总也不方便不是?所以,我谢某人便很好心地做一回这护花使者罢。”谢谦似是很勉强地说着,然而,这话中却是句句在理字字在心。
筱桐听着也是不停颔首,“既然如此,那你这个朋友我便交了。只是这谢公子谢公子的叫起来着实麻烦,不若以后我便以姓名相称,如何?”
谢谦状似斟酌地想了想,“看样子,我虚长你几岁,至少叫我声谢大哥吧。”
“呃,不好意思,本姑娘叫不习惯。我还是觉得,直接称呼姓名比较顺口。”
筱桐一想起以前演古装戏的时候,一般叫什么大哥什么大哥的,多数是女子暗恋那男子的,她心里就不舒服,所以她才想直呼其名,这样感觉也自在不少。
谢谦虽然无奈,但也拗不过她,只得点头答应,“那好吧,就直呼姓名吧。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也不客气了,以后直接称呼你筱桐如何?”
筱桐自是点头应允:“好吧。那便如此吧。”
说到此处,筱桐才突然想起,貌似自她醒来后房间里便好像一直少了个人,“不知师父到哪里去了?”
“哦,房伯伯说你这毛病需调养两日,所以出去采药材去了。这会儿也差不多快回来了。”谢谦说着话,便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你且好好歇息歇息吧,我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嗯,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筱桐自然识相,谢家貌似产业颇多,这谢谦应该很忙吧。如此的大忙人竟还特意帮她送饭过来,可见其为人确实不错。
谢谦得了应,便转身离开了去。
只剩了筱桐一人躺在床上,先前热闹的室内突然一片冷清寂静,仿佛连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筱桐合上眼睑,睡了两天,自然是再睡不着。想着即将和师傅还有谢谦陌生的地方,有了师父,也有了第一个朋友。
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害怕孤独的。有人陪在自己身边,竟是比先前自己一人上路的时候,心里安稳了很多。就如同刚刚南迁的大雁筑好自己的鸟巢一般,心中踏实不少。
睁开眼,透过打开的窗户望向那一片蔚蓝的天空,心,前所未有的向往着未来的生活。远离了那如鸟笼般的皇宫,今后,她该何去何从?
至今为止,筱桐都没有想好,自己该做些什么?皇宫里带出来的那些银两,只要不是极尽奢侈的浪费,足够她好吃好喝一辈子。她完全可以享受那人人向往的米虫生活。
但是,这不是她的作风。就好像在现代时父母给的钱一样足够她过着优异的生活,但她却仍旧还是要拍戏是一样的道理。
至于嫁人,她实在不敢去想。在现代,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都何等难求,更何况在这三妻四妾的古代。
此时,刘臣的面容浮上脑海,筱桐才惊讶地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未曾想起现代的家人、朋友。这才意识到,那一切的一切,仿若前生云梦,终将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无踪了。
“丫头,我一回来就听说你醒了?”
略显苍老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不用看也知道,必是老头儿无疑。
筱桐睁开眼来,正瞧见老头儿开门进来,一见她醒了,脸上笑得更是欣慰。
一丝暖意浮上心头,筱桐玩笑道:“师父,我醒来的时候见你不在,还以为你扔下我不管了呢。”
筱桐说话的语气似娇似嗔,显是一副撒娇的模样。完全已不将老头儿当外人看了。
“傻丫头,为师扔下谁也不能扔下你不管不是?”老头儿听后,一脸笑意更浓,然而心里却在咕哝,若是看不好你,自己那两个最为得意的徒弟倘若得知,还不知会怎样找自己麻烦呢。他就是有那个心,也绝对没那个胆。
“师父,我这身体约莫几时可以起程?”
“不急,待我做几个补身的药丸,你每日服下,三日后便可起程了。”
“嗯,那便好。”筱桐闻言稍安。
“筱桐,你好好歇息,为师去给你制药了。”
“唉好,师父您去吧。”
就这样,三日过后,筱桐的身体果真已然恢复如常,先前那时不时的双眼朦胧以及那微微的头痛都已经消失不见。
于是,筱桐、老头儿、谢谦以及王伯,外加一个赶车的小厮,一行五人便就这样上路了。
这日午时,马车停靠于官道一旁稍作歇息。筱桐与老头儿他们挑了一处略显平坦的草坪,铺上了大块的布垫,坐在上面歇息,顺便享用午餐。
这两日行来,他们已经进入南方,虽然仍是初冬的气候,但这里的草地只有稍许沾染了枯黄,大部分都还是嫩绿之色。
一望无际的天空一片湛蓝,时不时的,几只鸟儿飞过,直冲云霄。青草的气息扑鼻而来,带来满满的大自然的香气,令人顿感神情气爽,舒畅万分。
然而,坐着的筱桐,此时却是觉得,人类,在这宽广无边的大自然中,实在太过渺小。
就在几人吃得津津有味之时,官道上已是匆匆行去了好几拨人马。那些人,大多一副书生打扮,或骑马或骑驴,个个都是背着包袱急急前行,也不知是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竟然如此急迫。
筱桐看着奇怪,便问道:“这两天是怎么了?为何这么多书生打扮之人自官道上经过?”
谢谦听后,忙为之解答,“我国皇上前些日子平反成功,卫党一脉所有官员如数下狱。依罪责轻重活关押活流放,致使如今朝中无人。是以皇上下旨,将于本月底举办科举,大选贤才入仕为官,以报朝纲。”
筱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想来也是,那卫郸权倾朝野多年,手下之人数不胜数,如今卫党覆灭,朝中空虚也是理所当然。
唉,只怕是那色皇帝又要忙上个一年半载,才能稳定朝纲吧。
“那卫家的人是如何处置的?”筱桐突然想起那个温文尔雅的卫志,显然,他并未牵涉其中,不知那色皇帝会怎么处置他。
“我皇宽容仁慈,卫王的家眷只是流放边境,永世不得入朝为官而已。不过。。。。”
谢谦说到这里,话锋突然一转,自是勾起了筱桐的好奇心,“不过什么?”筱桐见状,连忙追问。
“不过听说皇上的皇后也是卫王之女,按理来说,即算是皇上宽容大度,也应该废弃后位才是,更何况,听说那皇后还是个痴儿。却不知为何,皇上竟对外宣称将皇后送去世外高人处医病,倒并未废弃后位。”
筱桐一听,心里咯噔一声,顿时一慌。这色皇帝是为何意?当初她在宫里时,很明显的,他是有废后意图的。现如今她逃出宫来,不是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那他为何却不废了她呢?
而一旁一直只顾着吃饭的老头儿,听到此言,也是几不可见地跳了眼皮。而后便又仍作不知的继续吃着。
老头儿的徒弟,个个出身高门大户,但是师门却有规定,除本门弟子,外人皆不可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