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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抿嘴偷笑,夜旒熏跟雪千寻虽然是大家公认的坏蛋,可没人比她更清楚,其实他们两个都有相同之处,那便是善良。
夜旒熏心性乖张,不驯,可他从来不滥杀无辜,每次都是别人惹到他头上了才痛下杀手,非要论起来,那也只能说他处理事情一根筋,不懂得换种方法。
至于雪千寻……这男人单纯的可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旁人看起来或许惧怕,但是论起狠毒,谁又比的了步真琅邪?
那两个道貌岸然的人中龙凤,其实才是这世上最大的野心家。他们谋天下,算计人心,连自己的感情都能算在内。那么,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谋划的呢?
“对了,杉木不是说今天有梅花看么?我们三个一起看梅花怎么样?”帮雪千寻涂药水的时候,安心小声提议。
“我想睡觉!”夜旒熏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盯着雪千寻那双手看恨不得瞪出个洞来才罢休。
“我陪你去!”雪千寻抿唇,淡淡道。
“那我也去!”
“先换了药再说!”安心不满的低喝一句。
这个夜旒熏,每次都见不得她跟雪千寻独处。
给他们分别换药,包扎,安心还细心的给雪千寻做了一幅羊绒手套。这样就不会被冻到了。
又用剩下的料子给夜旒熏裁了一条羊绒围巾。
这才安抚好夜旒熏那张不满的脸。
看着他们表面满不在乎但却一幅爱不释手的模样,她心里胀了蜜一样甜。
真想这么过一辈子。
“妈咪……妈……甜甜。”一岁多的孩子已经懂得好吃与不好吃,一路上,夜旒熏四处窜来窜去,搜刮了不少好吃好玩的,全都一股脑儿得塞进儿子手里,安煜那张小嘴一路上没闲置过。
安心换了一边抱着,雪千寻牵着宋傲,跟在后头。
“父王,我也要!”
雪千寻皱起眉,糖人,小糖果有什么好吃的。
“玩物丧志!”
“可是弟弟都可以吃那么多,大不了他吃不完我帮他吃!”宋傲依旧不死心。眼巴巴的看着,小心翼翼的舔着唇,恨不得扑过去抢。
忽然,一只糖人在宋傲眼前一晃,差点把他的魂勾走,只见夜旒熏一脸坏笑的捏捏宋傲的小脸蛋:“叫我一声父皇,我就给你!”
宋傲盛情款款的看着眼前不停晃来晃去的糖人,硬生生咽下口水,不吭声。
夜旒熏扭头,等回来之后手里提了一袋子各式各样的糖人,统统送到宋傲眼前:“看,这么多,这么多哦看清楚咯。这可是你在宫里八辈子都吃不到的糖果。只要你喊我一声父王,这些统统都给你,不光这个,以后每天你想吃什么或者玩什么,你夜父王我都能帮你办到,怎么样。喊不喊?”
宋傲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里的袋子,在脑子里幻想成天被这些个又好看又好玩的东西围绕的感觉。
夜旒熏微微眯起双眼,好像等待上钩的鱼儿。
安心颇无奈的看着夜旒熏,这个人什么都想跟雪千寻一争高下,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父王教导过我,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对不起叔叔,我不能喊!”宋傲乖巧的退回到雪千寻身后,虽然双眼一直盯着他手里的带子,可脸上已经有了一个小孩不该有的坚持。
“真是跟你父王一样死心眼!”夜旒熏赌气,却还是把满怀的糖人塞进宋傲手里,扭头到旁边去了。
雪千寻平静的脸上荡出一丝涟漪,弯腰抱起宋傲:“这些日子,父王没有白教你!”
恰在此时,天空飘起了细雪,洋洋洒洒,前去赏梅的人没有因为这场雪而败坏兴致。
细雪压枝,更透的那梅花的美好。
赏梅的山上已经熙熙攘攘来不少人,估计雪千寻身上总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样子,在他身边三尺开外,几乎见不到几个人,有些正在怀春的少女忍不住看他一眼,却立即被他冷冽的眼神吓的倒退三尺。
“父王,我要梅花!”
宋傲指着一株梅花树,安煜听见也扭动着小身子咿咿呀呀:“要要……”
安心抬手要折,只听宋傲拉着她的衣角:“妈咪我要自己折!”
雪千寻就弯腰抱起他,让他折了那只梅花,宋傲下地之后,安煜也要,雪千寻又从安心怀里接过安煜举高。
安心靠在夜旒熏怀里,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眼眶居然热了一下。
宋傲不是他所生,他竟可以对他这般好,这个男人总会让人不知不觉的感动。
眼光不经意飘远。
竟然看见一个不该看见的人。
那人站在一棵怒放的梅花下,正在伸手小心翼翼触摸着花苞。
步真?他也来了?
步真一身明晃晃的湛蓝,外面罩着一圈貂皮绒毛,华贵又不失端庄。
这样的他站在梅树下,让人不禁想到两个字形容——脱俗。
呸呸呸,她怎么会想到那两个字。
“这么巧?”步真松开手里含苞欲放的梅花,树枝一弹,粉红色花瓣落了他一身。
“没想到步真太子也有这份闲情雅致来赏梅?”夜旒熏迎上去假模假样客套两句,随后就开始不正经:“见到舅舅也不行礼。”
步真黑眸微微一动,弯腰对夜旒熏作揖:“外甥见过舅舅!”
“免了。安心,我们走!”夜旒熏毫不留恋的转身,拽着安心就往前走。
雪千寻跟在后头,临去前,淡淡扫了一眼步真,那眼底的警告已经很明显。
步真风轻云淡一笑:“六王爷有何指教?”
雪千寻冷眼一眯:“指教不敢,想保住性命的话,最好安分一点!”
“多谢提醒,不过,看见安心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王爷在这个家里孤孤单单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呵呵,不瞒你说,确实不好受,但是,这个家很快就会添置新成员。”
“哦?怎么讲?”步真伸手弹去衣摆上落的花瓣,语气轻浮。
“现在说出来为时尚早,等吾儿满月,到时候太子赏光一同喝个满月酒便是!”
跟夜旒熏在一起久了,气死人的本事没学十成,也有三成。
如今说起胡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说完,雪千寻道了一声告辞。
“你都跟步真说了什么?”雪千寻回来,安心好奇问道。
雪千寻耸耸肩:“没什么,只是邀请他来喝满月酒!”
满月酒?谁的?煜儿都一岁多了,宋傲都八岁了。还有谁没满月?
趁着夜旒熏忙着采梅花,雪千寻凑过去低低一句:“若过个一年半载,不就有满月酒喝了?”
说完,那手轻轻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捏了一把。
安心狠狠一瞪:“哪里有那么快?”
“今晚试试?”
“那夜旒熏怎么办?”
“让他滚!”
雪地里,夜旒熏跟宋傲打的火热,除却在父王这个称呼上有争议之外,他们两还算是臭味相投。
雪千寻暧昧的在她耳边吐气:“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为夫的滋味?”
“到晚上再说嘛……”安心换了个姿势抱煜儿,正是不像话,在儿子面前讨论今晚跟谁上床……啧啧。
黄昏将至,赏梅的人陆陆续续往回走。
宋傲跟安煜也累的直吐舌头。
一行人顶着夕阳,慢慢朝家的方向走去。
梅花伴着雪洋洋洒洒,覆盖了行人留下的脚印,唯有一株老梅树下,一柄断成两截的扇子被雪渐渐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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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章 探听心事
夜晚,雪千寻端坐在书桌前,宋傲乖乖的促膝在他旁边。桌上一叠厚厚的奏折,以及宋国各种军事宗卷。
昏黄的烛火点亮小小的屋子,旁边暖炉上兹兹冒着热气,安心搓着手为他们父子两个添点茶水或者充饥的点心。
耳边,雪千寻压低嗓音,嘴唇轻轻动着,修长手指来回在奏折上指指点点,宋傲聚精会神的听着。
安心坐在一边看这一年的账本,沛然在宋国晃荡了一年多,从一开始的几亩薄田,到良田万顷,如今,沛然也能堪称富甲一方,人称然少爷。
她在宋国已经扎了根,有个本钱,眼下总算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现在她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充实。可是……如果没有这么多的奏折,她应该会更幸福。
说到奏折,她就恨不得把夜旒熏掐死。
回想大家一起赏梅回来的路上,正好碰见四位辅政大臣,大家相遇本是一件难得的巧事,安心跟他们嘘寒问暖了几句之后,正准备打道回府。
谁知夜旒熏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叫他们回家准备棺材吧,活不了多久了。
人总是在别人说他坏话的时耳朵最灵。这话不偏不倚的被他们四人听去,当场晕倒两个,吓呆一个,还有一个从半瘫到全瘫。
这种结果直接导致夜旒熏以后的日子里都要背负着四位辅政大臣的寿命问题。
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