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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立在一边，不知道如何劝才好。
默默地望着那张因悲伤绝望而苍白的脸，萧楚发现语言却是如此的无力。
“他……他真的不在了么……澈……”
楚一月跪在那里，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绝望悲伤。
她只知道，全身没有一点温暖的地方，切骨的冰冷，钻心的疼痛，令她整个人都麻木起来。
从来没有过的绝望。
就连当初的周倾在杀死她的那一刻，她都不曾如此心痛过……
水眸中迅速地聚上了水雾，水雾立刻演化为了珠子，噗噗掉下。
泪水落在手上，立刻由温暖变成了冰冷。
“他……他还是被我害死了，被我害死了……”
楚一月泣不成声，颤抖地将那血衣紧紧地拥入怀中，她的世界，一片空白。
是她……害死了欧阳幽澈。
如果她不执着地留下来，如果……
眼泪疯狂涌出，一双手，温暖地揽住了她。
“公主……”
萧楚蹲了下来，抱住楚一月的纤腰，心痛得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爱的是欧阳幽澈，而不是他。
一动不动地跪坐在那里
如果是他，那该多好。
他一定不会让她哭泣，难过，生气……
“萧楚……是我害了他……我是个害人精……若不是我，他……他不会这样，他不会这样！”
楚一月失控地大吼道，她欲狠狠地砸自己的脸，被萧楚牢牢地抓住了。
萧楚满目心痛，悲声地道，“公主……你也不想这样的，这并不关你的事，公主勿要自责……如果这样，欧阳公子在天上也不快乐……”
他眼睛微红，温柔地抚着楚一月那凌乱的青丝。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靠近她。
他亦愿意永远当她最坚定的后备，不管她爱不爱他。
楚一月哭得脑袋沉沉的痛起来。
心，仿若撕裂地痛着，曾经，她在战场上，向来无敌；曾经，她在情场上，也摔倒过，却可以如此潇洒地面对。
而如今，那个曾如此潇洒冷静的她，终于像一孩子失去最心爱的人，哭得全身都是泪水。
再也没有语言来形容这种绝望了。
他的血衣在她的怀中，显得更冰冷。
“别哭……公主，还有我在，有我在……”
“别怕，有我在……”
他，不也曾经说过这一句话吗？可是他呢？
楚一月抽泣着，抬起全是泪的眸，望着那萧萧林深处，一片悲怆的白。
再也没有出现那个让她心动的男人了。
那人，再也不会在她身边，抚着她的青丝说，别怕，我在这里……
楚一月眼神空洞，一动不动地跪坐在那里。
萧楚有些惊，楚一月如今不哭不叫，只是静静地望着来路，这种情况，要比她哭的时候糟糕得多。
“公主？公主？”
萧楚惊心地低唤着楚一月，楚一月置若罔闻，一动不动地凝望，仿佛看到了什么似的，新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萧楚惊了，紧紧地抱住楚一月。
“公主……公主……”
可惜，她仿佛什么也听不到。
憔悴不已
楚一月缓缓地站起来，双目有些模糊，她颤抖地迈开每一步，每一步都痛，还记得那天，欧阳幽澈拉着她在这里寻找那三眼怪物。
他的手，当时是那么温暖。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和他，永远永远地走下去。
只是等她走到这一天，才发现自己那么可恨可悲。
如今，只剩下她一人了。
他如今可能早就被那三眼怪物折磨得尸骸无存了吧？
萧楚担忧地跟在后面，看着楚一月跌跌撞撞地走在前面，眼睛一红，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
楚一月抱着欧阳幽澈的血衣，哭得眼睛都痛了，连泪都流干，再也没有泪流出来。
她身子一滑，差点撞在一棵树上。
萧楚连忙拉住她。
楚一月甩开他的手，扶着树，一步步地朝前迈进。
当阳光一缕缕地落入林中，映在楚一月前面眼前的时候，她终于站不住，顺着那棵树滑坐下来。
光芒一片，而她，已迷失了，如一抹游魂，也许，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
整整五天，楚一月只喝过一点点的汤，再也没有吃下任何东西。
其实，她也在等待。
虽然她捡到了欧阳幽澈的血衣。
但后来萧楚一直劝她，或者欧阳幽澈只是掉了衣袍，让她耐心等等。
她等了。
每天都在那森林里走一圈，再回来。
整个人，的确就如游魂一般。
萧楚看得心痛，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每天劝她，给她一点希望，好歹她能活下去。
第六日，楚一月憔悴不已，在萧楚的恳求下，终是喝下了一碗汤，吃了半碗米，而后又一个人朝森林而去。
萧楚默默地跟在后面。
而女巫许灵儿，也沉默地跟于后面。
他们几人，从来没有放弃过。
准确地说，是楚一月和许灵儿从来没放弃过希望。。
天气还是那么冷，白冰皓皓，寒风刺骨，树木郁郁葱葱。
天蓝如冼。
肺部仿佛缺氧
楚一月哆嗦了一下，在林子里走了一圈，还是无力地靠在树边上，望着那雪窝，那是她捡到了欧阳幽澈的血衣的地方。
每次她都会绕到这里来。
只是，什么也没找到。
第六天了，她都快绝望了。
若非萧楚不是劝她，不是给她希望，恐怕她早就……
脚下生冷，楚一月再也没有力气，瘫坐了下去。
好冷。
她的手，脚，鼻子等等都冷得冻掉了。
萧楚默默地站在不远处，凝望着她。
公主如此悲伤，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前面有脚步声响起。
楚一月满目希望地望去，却见一黑色影子跌跌撞撞地朝她而来，她怔住，满目失望。
不是欧阳幽澈，而是女巫许灵儿。
“那边……”女巫指了指她的身后，脸色苍白无比，双目亦无神，隐藏着似有似无的伤痛。
楚一月怔了怔，吃力地爬起来，朝那里而去。
女巫许灵儿转身，带着楚一月往前走。
雪地上印下了楚一月和女巫的足印。
萧楚跟在后面，心中满是凄楚。
楚一月跟着许灵儿走了许久，这才来到一大片雪地上，却见那里，有着残肢，伤口的血都变黑了。
她的心脏轰然狂跳，胸部仿佛缺氧，双脚一软，瘫坐于雪地上。
那手……
食指戴着和她一样的指环，那是在她和他一起的那天，他亲自给她戴上去的。
他还恳求她回宫后，立刻大婚。
她也应了。
如今……如今呢？
悲从中来，竟然无泪，满目都是凄楚的白，以及那只戴着指环的手。
“这是……澈的……”
楚一月无力地道，心一钻钻地痛，眼前终是一黑，在萧楚的惊呼中，晕了过去。
她好累。
她好痛……
她好想好想回到从前，回到还没决定留下来的时间里，她一定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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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欲绝
她好想好想回到从前，回到还没决定留下来的时间里，她一定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公主？公主！”
有热热的东西掉落在楚一月的脸上，她吃力地睁开眼睛，但见萧楚满脸都是泪，紧紧抱着她，仿佛怕她一睡不醒。
可是，她不是又醒了吗？
呵呵，她还死不了的……她还是想找到欧阳幽澈的全尸，她实是不忍心看着他的残肢处处……
许灵儿也坐在一边，不住地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