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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这时,袁瑶瞧见包民家的过来了,于是袁瑶领着一干西院的媳妇婆子进了厨房。
“都住手。”苏嬷嬷上前喝道。
有个婆子仗着是冯环萦的人,不听还要拿李贵顺家的。
袁瑶使了个眼神,青梅的娘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把那婆子打得一头磕地上了,晕过去了。
冯环萦正在气头上,对着袁瑶就骂道:“袁瑶你竟敢打我的人。”
袁瑶抬头拨开冯环萦的指头,不紧不慢道:“三奶奶还是赶紧到正院去吧,太太正等着呢。”
“太太知道了?”冯环萦才往门口看去,果然见包民家的过来了,冯环萦不敢回霍夫人,就是怕霍夫人说她连个厨房差事都收拾不好。
包民家的在外头就听见袁瑶的话了,进来向冯环萦见了礼,就直接请冯环萦走了。
这头袁瑶也不去管她们说了什么,只问道:“谁是大管事儿的。”
从围观的媳妇婆子里走出一位还脸上幸灾乐祸的婆子来,“回二奶奶,是奴婢。”
地上跪着的一个媳妇也回话了,“回二奶奶,奴婢在。”听这声音,正是方才在门外听到的张口就发重誓的。
袁瑶又问道:“前头院里来人不少,今儿是公爷头回在家宴请族人,这年夜饭你们可都备好了?”
厨房里的众人都有些意外,还以为袁瑶是得了霍夫人的话,来查清那糊涂账的,没想袁瑶根本就没打算过问,让刚才还理直气壮回话的管事媳妇有些气竭了。
是那大管事的婆子回的话,“都好了,只差装盘了。”
袁瑶点点头,对这两人道:“好。你们也知道的,我头回当家,又逢年下,我自然是想办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这样我脸面上有光,大伙自然也有赏。可要是谁在这关头弄出了漏子,老太太、公爷、太太怪罪下来,我脸面上不好看,那时候我可不管你们谁是有理的,谁是没理的,谁又是谁跟前的人,我也不会去问她们这些下头的人,我只拿你们两个大管事的现处置了。让我得不了好的,你们就别怪我不给谁落了不好。”
这时,冯环萦已被包民家的领到后楼上房里了。
冯环萦见着霍夫人就喊冤道:“太太要给我做主,这摆明就是宋凤兰在坑我,还有那袁瑶,这般大冤屈她竟也不闻不问的,想来也是个助纣为……”
自听说了这事儿后,霍夫人脸上就不好看,只是冯环萦惯不会看眼色的,还一味地告状,把霍夫人给气得一掌就拍炕桌上,厉声道:“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冯环萦终于发现霍夫人的不悦了,可她没觉着自己有错,便愈发委屈了。
霍夫人指着冯环萦训道:“今儿是什么日子,眼看着就是摆年夜饭了,你在这跟老大家的胡搅蛮缠的。退一万步说,就算让老大家的得逞了,你吃些亏,那顶天了也不过是赔个百十两银子的事儿,可要是年夜饭出了漏子,老太太和公爷责怪下来,谁也担不起。这里头孰轻孰重,你怎么就拿捏不知清楚。”
包民家的赶紧上前道:“太太息怒,二奶奶已经赶过去了,正亲自盯着灶上,出不了差错的。”
霍夫人这才放心了。
而东院里,听了消息宋凤兰的正高兴,就见西院的丫头巧喜来回话,“二奶奶让奴婢带给大奶奶话,说:‘等几日都等不及,非得把我也捎带下来吗?’”
宋凤兰心情好,也不怪罪巧喜,道:“得了,去回你们二奶奶,就说没下回了,让她安心吧。”
此时也快到掌灯的时分了,袁瑶命人将各处的大红灯笼,大明的角灯、路灯一概都点了起来,灯火映照得满府红火通明。
袁瑶又看看时辰钟,给厨房里的定下个时辰,让她们按她说定时辰到荣恩堂去摆宴,不然这种天气下摆早了,冷了就不好了。
罢了,袁瑶这才回西院更衣,准备同霍榷和佑哥儿一道去寿春堂给霍老太君行礼。
袁瑶回到漱墨阁,就见佑哥儿已穿戴整齐,一身大红织金丝的团缠翼蝙蝠纹的圆领袄子,下头是同料子的裤子,脚上一双用四颗硕大南珠做眼珠子的虎头鞋,头戴出着白狐毛的金红幅巾,脖子上还挂着一块金镶玉的长命锁,锁的四周缀着小铃铛。
佑哥儿坐炕上两手将小荷包囫囵抱在怀里,嘟着嘴巴有些生气地看着霍榷。
霍榷忽然指着天上一处,“娘回来了。”
佑哥儿赶紧望过去,霍榷就趁机从佑哥儿怀里抽一个小荷包了,惹得佑哥儿嗷嗷大叫。
霍榷大笑了一会子,又指着袁瑶这处喊道:“娘回来了。”
这下佑哥儿不信了,紧紧抱着他的小荷包,不想霍榷却下炕了去奔袁瑶来了,“佑哥儿不要娘,爹爹要了。”
佑哥儿瞧见真是袁瑶回来,小荷包也不要,嗷嗷地撅起屁股蹲朝袁瑶爬来。
袁瑶换了件百祥百花大红洋缎银鼠的窄褃袄,斗篷也换了一件羽缎面白狐里子的了,再给霍榷父子两都拿了貂裘给穿上,这才三人一道往寿春堂去。
霍老太君端坐在寿春堂当中,精神有些不济,可瞧见满堂儿孙到底面上还是喜欢的。
霍荣领着儿孙们给霍老太君叩头,佑哥儿排在霍化身边,在最末尾处。
别人都一概跪着朝霍老太君磕头,就佑哥儿坐在椅垫上,扑闪着眼睛看着大伙。
看着看着,佑哥儿也有样学样地撅着屁股蹲给霍老太君磕头,
可佑哥儿太圆滚了,趴在椅垫上都不稳当,东倒西歪的,跟团子似的一下子滚霍榛前头去了。
众人立时都笑了。
霍榛更是笑骂道:“好小子,你占我便宜呢,我头都磕给你了。”
顿时哄堂大笑了。
佑哥儿叉着小短腿,坐地上眨巴眨巴眼睛,看看霍榛,“哦?”他不明白自己怎么滚这来了,然后又哒噗哒噗地爬回去,又要叩头,这下滚霍化身上去了。
霍化支撑不住佑哥儿这小胖墩,身子一歪压在仅哥儿身上,仅哥儿就碰倒了俍哥儿,这下孙儿辈的滚做成一堆了,始作俑者佑哥儿见哥哥们堆一块,玩好他就不起身了。
“哈哈……”霍老太君笑得开怀,指指着地上的一堆,“快把佑哥儿抱开,他是来捣蛋的,要打屁股才成。都起来,都起来。”
霍荣领头站了起来,霍榷回头就把霍榷给抱了起来。
接着是霍夫人带着儿媳妇女儿给霍老太君磕头,女眷们没佑哥儿掺和,最是齐整规矩。
可佑哥儿见袁瑶在磕头,他闹着也要下地,霍榷自然不让了。
接着是霍荣和霍夫人落座,霍杙领着弟弟妹妹等给霍荣和霍夫人磕头,这般依长幼依序落座受礼。
佑哥儿在丫头们的搀扶下,总算没东倒西歪的,好好给霍榷和袁瑶磕了一回头的,就因年纪最小佑哥儿得夸赞最多,还一下得了不少金银锞子。
接着是家里的仆役们按等级依序跪在门外给霍老太君,齐声拜贺。
霍老太君着实高兴,大把派发着压岁钱和荷包。
然后众人移驾到荣恩堂开宴。
宴席分两桌,男的都在东次间里,女眷们就在西次间,霍老太君在堂屋,开席众儿孙们献上吉祥如意的一类的酒品、汤羹、菜肴,只见荣恩堂里一时花团锦簇,语笑喧阗的。
袁瑶如今当家,宴上要服侍霍夫人霍老太君的,还有上下里外照应着,一时宴上的饭食就没用多少。
因着来回地忙活,席间倒是听到了冯环萦对霍韵抱怨的话。
“好个宋凤兰,我绝饶不了她。”冯环萦狠狠道。
霍韵嗤笑道:“我说你就罢了吧,这亏不吃你也得吃,谁让你当初没把账对清楚了,让人钻了空子去的。”
冯环萦一跺脚道:“也怪我平日里仁慈了,别人都当我泥人一般的揉捏的,才敢钻我的空子。”
霍韵同仇敌忾道:“所以说一开始就得发狠了,镇住了底下的人,看他们还敢不敢再耍花样的。”
“你库房那里都换上了太太和你的人了,那个领头的就是宋凤兰的人,还留着做什么?”冯环萦问道。
“那是娘的意思,可事到如今,我觉着也没必要了,回头我就拿了她,帮你出气。”霍韵信誓旦旦道。
听罢,袁瑶摇了摇头又去忙别处去了
宴散后,霍老太君精神不济回去歇了一会子,霍荣领头带着众人围坐一处,谈天说地守岁。
佑哥儿早早就发困了,打着下呵欠眼皮子直往下耷拉了,可小手上还顾着祖父叔伯给的锞子,边接边瞌睡,两眼都闭上了,小肉手还伸着要锞子的。
霍荣笑着轻拍一掌在佑哥儿的小手心上,佑哥儿迷迷瞪瞪地睁眼,吧唧吧唧嘴巴,“哦?”意思是怎么没锞子了?
引得众人又是大笑的。
忽然一声“噗咚”,烟花升天炸开。
佑哥儿被惊醒,满脸惊慌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