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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合心中一惊,她竟知晓她的名号!萝燕伸手推了推霜合,霜合僵硬着身子站起来,众人目光纷纷望向她,她却只盯着曹璨一人,曹璨眼中虽有浓浓的担忧,却坚定不移,两人四目相对,已说尽一切。
霜合正踏出一步来,本来一直在弹奏的轻柔琴音忽然没了声响,取而代之的是低低的“铮”了一声,一位琴师脸色灰白,颤抖着匍匐到御前,“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赵匡胤目光一冷,谨嫔也眉心微蹙,却赶在赵匡胤前先道:“皇上今日是臣妾生辰,命人重责几个板子即可!”赵匡胤点点头,已有内侍将他拖出大殿。
宾客的目光再度看向她,真是出师未捷琴先死啊!霜合哀怨的想到,从刚刚的情势看,那人已是宫里最好的乐师,只怕此时人人都以她为讳,不敢有人为她奏琴。她转头望去,乐师纷纷低头回避着她的目光,霜合脸色微变,她本自想着,既然已注定今夜是个不平之夜,她有心要风头压过赵茉,却不想遇此难事。
谨嫔冷眼旁边,霜合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她的嘴角也是抿起一丝冷笑的,今夜赵匡胤以她为大,有心顺着她的意思来,此时也不开口,只看着霜合要如何应对。霜合目光一一从席间扫过,赵德昭安慰的看着她,似乎只等她下不来台是就想方法解教,潘惟熙却是用种期待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没有什么难事能难住她,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钟云秀依旧低着头,文静的坐着,并不期待也不蔑视,赵茉却是用一种最平淡的目光看着她,让人最难猜测她的心思。
曹璨也是面色如常,眼中神色却比他人笃定,霜合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若是别人以为她怕了,退缩了,就错了,不论任何逆境,她都会更加仰着头往前走去,一如当年。
她朝着他粲然一笑,绯红的脸色艳如朝霞,霜合缓缓朝前走去,每一步都含笑明媚,宾客纷纷侧目,看着这位衣着普通,却灿如烟震、皎如明月的女子,不禁神为之夺,她缓步走上奏乐高台,一路上竟没一人阻拦,也没一人说话,周围都静悄悄的。她弯腰,打算自己取琴弹奏,琴艺或许不及这里的任何一位乐师,但最跟随自己的心。
“姑娘,小女子不才,愿为你弹奏!”高台的屏风后钻出一女子,眉眼清冷,眼波如水,一身素白舞衣恍然如烟。众人看着一个个出人意料的变化,都呕舌不已,更不知怎么从屏风之后还敢走出一个女子淌选个浑水。
霜合却是泪眼含笑,嘴唇翻动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是冬琴,真的是冬琴!
冬琴眼中也是泪珠子打滚,大概她刚刚在台后早已看到了她是以此时虽激动,但已平复许多,对着赵匡胤跪下,道:“奴婢琴艺不佳,却被高姑娘刚刚的风采折服,愿为其弹奏,望皇上成全!”
赵匡胤凝视着霜合的眼中已有惊异,此时移开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冬琴,抬手道:“准!”
霜合与冬琴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已让她们俩不必多说一个字,霜合转身下了高台,站立在场中,乐师匀了一把琴,一个座位给冬琴,纷纷站到了一旁。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霜合静默片刻,清唱出声,冬琴的琴音随即跟上,却是低低的,并不掩盖住霜合的歌声,只在一些字上微微的点缀。
霜合没有用寻常的曲调,而是随着自己的理解和感情而唱,摒弃了以往的激昂歌颂,曲调大异,却变得缓和空灵,让人仿佛置身在云端,耳边宛如天簌,不少人闭上了双眼,只静静的聆听。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萃。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纤,狂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技可依?
山不庆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刚接到选首歌时,霜合全心都在紧张,完全没细想,可慢慢唱来,才发现选歌者的不简单。此歌既有作为一代枭雅的豪迈,又有文治武功的谦逊。打天下难,可沼天下更难,当今圣上全做到了,明着是曹操短歌行了的词,可暗着分明是在赞颂赵匡胤只手打天下,能人善用,恐怕底下的人不全能想到,至少赵匡胤是想到了。霜合抬眼看向赵匡胤,他没有望着台下,转头看着谨嫔,选首歌他应该一早想到是谨嫔所选,那么在谨嫔眼中,他便是选样的能人,难怪眼神越发温柔起来。
几声轻吟结束了选首歌,她故意唱的好了几分豪迈,多了几分柔美,大家倒是挺受用的。周围安静了一瞬,猝然间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赵匡胤脸上似有几许感慨,沉吟道:“歌仙子……歌仙子……”谨嫔轻声问:“皇上想到了什么?”赵匡胤沉浸在回忆里:“似乎很多年前,听到过这个名号,自然不是她,到底是谁,朕也记不太清了!”谨嫔眼睛带笑,道:“既然高姑娘表现如此出色,皇上觉得臣妾该赏她什么呢?”赵匡胤点头道:“的确该赏!不如将那柄和田玉雕成的如意赐给她吧?”
谨嫔却摇了摇头,道:“臣妾觉得,那些都是身外之物。高姑娘半生漂泊,最缺少的应该是个家吧?”她适时的顾住,赵匡胤却沉吟不语,霜合默然的看着他们二人付论,感觉在听着两个陌生人在讨论一个不相干的人,可心中又明明白白知晓自己是再也逃不开了,心中早已慌做了一团。
谨嫔也默然不语,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气敛蓦地有些紧张,大家投向谨嫔的目光越加深邃了,皇上旨意她也敢驳回,且皇上脸上甚至无任何不悦,可见这位谨嫔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赵匡胤默视霜合良久,像是在她脸上寻找什么,方道:“你说,赐她什么?”
谨嫔目光扫过霜合,像十二月刀子般的风刮过脸颊,霜合全身打了个寒噤,只见谨嫔忽然起身,轻轻抬手拉开了面纱,绝美的容颜终于无遮无拦的展现在众人眼前,周围不少吸气声,女子尖俏的下巴略显清冷,脸廊的线条柔和而精致,莹白的*似在散发着微光,美得朦胧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霜合倒是没有那么多惊艳的反应,毕竟全天下的教一数二的美人她也见了不少,但也着实惊异了很久,惊异于选张同样倾国倾城的脸。
谨嫔嘴角轻抿,众人似乎觉得她在笑,可明明是真的在笑,却仍觉得恍惚,只听谨嫔道:“高姑娘才貌双全,本宫实不忍心你继续漂泊受苦,如此佳人,该配一个出类拨萃之人才对。这样吧,本宫收燕王为子后实在没有什么好礼物送给她,就将你赐给他吧!”
全场静悄悄的。天下皆知,燕王聘了太子太傅王傅之女为妻,这还未成亲,谨嫔却抢先送一个女子给燕王,这不是触太傅千金霉头,让人心里不好受吗?可大家都敢想不敢言,谁也猜不透这位谨嫔娘娘的心思,都把目光投向了赵匡胤,毕竟婚是他赐的,谨嫔是他宠的,看他是要继续顺着爱妃的心意,还是为难自己的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儿。
赵匡胤神色微沉,也让人摸不准心思。此时大家都关注赵匡胤与谨嫔的决定,却都忽略两个当事人,特别是在僵直着身子站在场中的霜合,仿佛她的意见并不重要,仿佛她的命运就该别人来决定。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一百零一章 夜宴(4)
霜合手握成了拳,背上冷汗直冒,纵使她平日里再机灵狡猾,却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境地,且决定她命运的,一个是挥鞭夺得天下,可说是机谋之始祖,心思最不可猜测的皇帝,一个是同样心思如海,善变冷漠的妃子。她知道,只要皇上一身令下,她接下来的路要难走百倍、千倍,甚至不会有别的选择。身边冬琴紧紧捏住了她的手,力量虽微不足道,却给了霜合坚定意志的力量。
赵匡胤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德昭意思如何?”言语已有些松动,大家纷纷为未来的燕王妃默哀,一面羡慕的看向霜合,仿佛她以后便是平步青云,因歌成为全天下最幸运的女人。却不曾想,此时已有两人同时心伤,顿觉天都灰暗了下来。
赵德昭走上了前来,站在霜合身侧,霜合只觉如要拒绝便要趁早,忙抬头道:“皇上,娘娘!民女何德何能?自是不配……”谨嫔立马打断了她:“本宫赏识你,便是觉得你好,是你的造化你的身份便从此不同,此等不配言语休要再说!”
霜合绝望的看向赵德昭,她与他早已折断了一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