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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暖暖的。莫晓彤陪妈妈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她要赶下山,门市开业在即,很多事情要忙。
妈妈一反常态地握住她的手,摸着她的鬓角说,“晓彤啊,以后和署阳要好好过啊,别闹别扭。妈妈一年不如一年,记住啊,夫妻啊要相互尊重、包容、体谅,别耍小孩脾气……”
莫晓彤看着母亲眼眶里的泪光觉得中老年妇女是不是特别会煽情,还是因为今天生日的缘故?煽吧煽吧,使劲煽,反正她的茧子已经很厚了。
“妈妈,我走了啊,晚上看看能不能赶回来和你一起吃饭,再陪你睡个觉好不好?”
“好,你走吧。”俞氏的手却不曾松开,“我得回房睡个午觉。”
俞氏看着莫晓彤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回房。她从柜子里取出女儿女婿送她的胸针和丝巾,衣柜里有一套华美的晚礼服,那是她丈夫在他们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时送的,尽管和丝巾胸针配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她执意这么做。
她上了淡妆,锁上门,躺在床上摸着无名指上朴素的婚戒慢慢睡去。
第二十四章
莫晓彤接到管家的电话时已经是傍晚了,她正尽量往回赶。管家的声音带着些许急促,“小姐,夫人一个下午都没出来,卧房的门锁着,敲了也没人应声,现在已经快六点了……”
“什么,你说妈妈的一个下午没出房门?”莫晓彤隐隐的不安,“立即帮我把房门撬开!”
她放下一切事务直奔山上。她想起了她的爸爸,那个对外人严厉对自己却宠溺无比的爸爸,他是突然离开的。莫晓彤摇了摇头,她想她是昏了头才会这样想,她母亲很健康。
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她听到救护车的声音,“迪呜迪呜”,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惧怕这种声音。没过两分钟她接到了姑母的电话,声音焦虑而急促,“晓彤啊,你别回家了,直接去医院……”迪呜迪呜是电话那端的背景音。
莫晓彤吸了吸气,“什么情况?”
“你到了再说吧,小心开车。”镇定的苏母第一次如此不耐地挂掉电话。
莫晓彤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她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不能有丝毫的差池,可也不免会胡思乱想,妈妈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得动用救护车?
她到医院时妈妈正在抢救,苏母的脸色苍白,绞着手和管家一起站在门口。莫晓彤腿软着喘气,弯下腰拉住苏母的手臂,她必须有个支撑点,“姑母,怎么回事?”
苏母突然觉得眼眶湿热,强忍着泪水转身抱住晓彤,安慰她,“别担心,会没事的。”却更像是安慰自己。
莫晓彤转头欲问管家,此时急救室的门开了,打头出来的是带着口罩的文医生,此时他必须在场的。
他面色凝重,无力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
莫晓彤伏在苏母的肩上,她不知道文医生在说什么,苏母失控地呜呜哭泣起来。晓彤咬着嘴唇看着医生们让开道,里面推出来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他们给她蒙上了白布。她挣开苏母,她要去看个究竟。
白布下的女人妆花了,嘴唇四周沾了些口红,嘴巴微张,双眼紧闭。她摸了摸她的脸颊,僵硬的冰凉使得她如触电般地缩了回来,这个面目僵硬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她那雍容的妈妈呢?不可能的。她“嚯”地掀开了白布,不伦不类的搭配让莫晓彤嘴角抽了一下,华美的礼服因为抢救变得凌乱不堪,她伸手整了整,那个镶了粉钻的蝶式胸针很突然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抚摸着那个刺眼的冰冷的胸针,想起了帮妈妈戴胸针的情景,妈妈当时拍着她的脸说,“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
那不过是几天前的事,莫晓彤怔怔站在那里,下午妈妈还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她当时觉得这是中年妇女煽情综合症,可是她没有读懂她眼里的依依不舍,她是个不孝女。她的手放在鼻下,可是真的没有了呼吸。她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慢慢地眼里积满了液体,她听着姑母在她旁边说,“你妈妈为什么就想不开,吃了整整一瓶的安眠药,她怎么就忍心扔下你呢……”
莫晓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哇地哭出来,哭得撕心裂肺,只顾着哭,没有任何想法。直到文医生把白布盖上她才急了似的扑上去,摇晃着她的妈妈,“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就只顾着要跟爸爸走不要我吗,我不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吗?妈妈,我过得一点也不好,我和署阳每天打架,恩爱都是装出来的,所以你要必须醒过来,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没你我怎么办?妈妈,我都没生孩子,你都没做外婆,你醒来帮我带孩子。你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解脱,你要让我也跟你一起死吗,然后我们就一家团圆了。你知不知道自杀是罪大恶极的事啊?妈妈,我不工作了好不好,我每天都在家陪你,这样你就不会感到孤独了,你醒来好不好……”
莫晓彤发疯一样地指责和自责,苏母也站在一边泣不成声。
苏槿彦闻讯赶来,再刚强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不免心酸落泪,那是从小看着他长大,视他如己出的舅母,怎么就……
他和文医生架开莫晓彤,莫晓彤不依,搂住她的妈妈不放手,她把脸贴在那张早已冰凉的脸上,“你们休想把我和我妈妈分开,妈妈,你醒来好不好,醒来嘛,醒来,睁眼看看我,我是晓彤啊,没有长大的晓彤啊……”
终究是一场徒劳,她的妈妈是再也不会醒了。
苏槿彦和文医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莫晓彤从病床前拉开,苏母把她拉在怀里,“好孩子,别这样,振作一点……”
“姑母,我什么都没有了……”
“胡说,你还有丈夫,还有表哥表姐、姑父姑母、公婆,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可是这些人又怎么替代养育了她的父母呢?
可是她最最需要的肩膀现在在哪里呢?她听见他身旁的子建在打电话,“署阳吗?是我,你在哪里?”
莫晓彤夺过电话,“你在哪里?”
电话那端的颜署阳听到哭声,心里莫名的抽了一下,“怎么啦?”
莫晓彤蹲在地上,她实在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了,“你快回来,妈妈不要我了……”
“你说什么?”颜署阳明显没反应过来。
莫晓彤哭得更大声,“署阳,妈妈不要我了……”
电话那端静默了,莫晓彤拿着电话一个劲的哭,她不知道除了哭还能干什么。
电话被苏槿彦抽走,他和颜署阳长话短说,然后扶起莫晓彤,帮她擦干眼泪。他知道现在所有安慰都是多余。
莫晓彤停下来看了看他,又哭了起来,“表哥……”
颜署阳不在,苏槿彦开始安排后事。
“亲爱的晓彤,妈妈要走了,我很欣慰地看到你得到了幸福,把你交给署阳我很放心。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在这里就不赘述了。我聪明的乖孩子,你一定会幸福的,妈妈爱你。
你以后一定会有孩子,我希望你不要在意孩子的姓氏,姓莫姓颜都可以。维系感情的不是血缘和姓氏。
请原谅妈妈的离开,你爸爸一直在召唤我。
葬礼从简,只需把我安葬在你爸爸身边即可。
永远爱你的妈妈。”
莫晓彤的眼泪再一次决堤,妈妈,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你最爱你自己,只顾自己解脱,不顾我的感受。死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该好好过下去不是吗?
在清理房间俞氏的房间时发现了大量的中枢神经药物,莫晓彤才知道她的妈妈患了抑郁症,可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一点也没发觉。其实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抑郁,只是有些人可以自我调节,有些人则无法走出心的囚笼。
文医生说俞氏并没有去过医院,这些药显然是去别的医院拿的,可能她也没看过心里医生,她并不像让人发觉。如果她孝顺一些,多抽点时间陪妈妈,多关心关心她是不是就不会演变成这样?前不久她还在想要给妈妈物色一个对象,让她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毕竟子女无法取代伴侣。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第一个夜晚守夜,颜署阳不在,但是他的助理叶齐祖来了。他是和两个秘书一起过来帮忙料理后事的,但看到莫晓彤这幅样子心里难过,就留了下来,他想总可以帮上一些忙。
苏槿彦也带着方为安来了。方为安走过去抱住她,“别太难过了,那样舅妈会不安的。”
“谢谢表嫂。”这是莫晓彤第一次叫她表嫂,她从心里感激。
过去的所有都变成了前尘往事。
第二十五章
莫晓彤一天一夜没合眼,中午在苏母和公婆的强力要求下回家睡了一下。她实在太累了,但即使睡着也是不踏实的。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