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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第一夜啊。
“锁月将这些东西收起来,既然流觞姑娘吓成这样,必然也是事出有因,那就去芷兰院走一趟吧。若是晚了,三小姐就睡了。”
其实,云拂晓早就猜到了今晚不平静,连床都没上,早在书桌前一边抄书一边等着了。
“春-宵姐姐,不过是流觞姑娘魇着了,找个大夫来看看也就是了。”
那粉衣小婢一看便是心中有鬼,连忙上前阻拦,却被春-宵一巴掌打的退了好几步。
“你是什么东西,也赶来拦我的路!流觞姑娘是老爷的人,怎能这样草草。来人将她绑了一同带到芷兰院去!”
春-宵才不理会她,按着云拂晓的吩咐将锦绣带去了芷兰院。
芷兰院之中灯火通明,云拂晓正坐在窗下抄书练字,夏眠开门进来在茶杯之中添了水,又看了一会儿云拂晓写字,等到她写完那一页这才开口回道。
“小姐,人来了。”
“让他们在院子里等着,还有去将老爷和老太太一道请来。”
云拂晓放下笔,站起身来朝着外头走去。院子里亮得白昼一般,地上跪着吓得一直掩面哭泣着的流觞,还有便是那拿药来的粉衣小婢。
“这是怎么了?”
云拂晓装作不知道一样,怪问道。
“三小姐,你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不想死啊!求求您为奴婢做主啊!”
流觞跪行到云拂晓的面前,抱住她的裙裾哭得异常凄惨。
“春-宵,怎么回事!”
云拂晓眉间微蹙,望向春-宵厉声问道。
“回小姐的话,也不知道怎么了,流觞姑娘突然疯了一样的说这丫头让老爷送去的参汤里头有毒。奴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而只好将姑娘带了来。”
“爹爹,可有派人去送参汤?”
云拂晓抬眼望着被柳氏扶着,正往芷兰院里头来的云博远问道。
“没有的事。”
云博远上前一脚将那粉衣小婢踹倒在地上,随即踩上她的肩膀,霜声道。
“下贱的东西,竟敢在云府里作祟!”
“爹爹莫要生气,她虽有这个心思却也没有这个胆子,恐怕是有人教唆的。”
云拂晓看也不看地上被踩碎了肩胛骨疼地直呻吟的粉衣小婢,却是望向了春-宵。
“这丫头是哪个屋子的?”
“回小姐的话,是奴婢不好。是那十二个挑剩下里头的,名叫粉蝶,您吩咐奴婢将人分去各房,奴婢伺候完晚膳之后便给忘记了,如今一直安置在南苑里头。也不知怎么的就跑来这里了!”
春-宵忙跪倒在地上朝着云拂晓请罪道,云拂晓睨了一眼地上的粉蝶冷声道。
“说罢,为何要毒害流觞?”
“奴婢没有!奴婢是同流觞一同被买进来的,那是流觞对奴婢很是照顾,奴婢想着要好好报答,所以偷了厨房柜子里头的参汤给流觞炖了,好补身子。”
粉蝶还想要垂死挣扎,望了一眼流觞咬着牙争辩道。
“是吗?春-宵,那参汤带来了没有?”
“打翻了,但是还残下一点底。”
春-宵说着便拿出那碎瓷之中残留的一点汤药。
“去招只干净的碗来,冲点水,找只猫喂下去。”
不一会儿,春-宵便按着云拂晓的吩咐把残留下来的参汤兑了水给一直野猫灌了下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野猫便两腿一蹬,七窍流血而死。“啊——老爷救我啊!”
流觞被眼前的一切吓得面无人色,扑上前去跪倒在云博远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他的双腿。
云博远见流觞一张小脸吓得瓷白,如今愈发的显得凄楚动人,心中一动,将她扶起搂在怀中,柔声安慰道。
“有我在,莫怕。”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是的,那只不过是一点绝子散,不可能会这样的!”
粉蝶望着那惨死的野猫惊愣在那里,不敢相信的喃喃道。
“不是绝子散!老爷,奴婢真的不知道竟然会这样,洛小姐给奴婢这药的时候只说是绝子散!老爷饶命啊!”
要知道相比于下了一点微量的绝子散,害人性命这是可是要砍头的。粉蝶吓得软倒在地上,惶惶然的哭泣道。
“洛小姐?你给我说清楚,哪个洛家小姐?”
就在这个时候,黄氏也拄着拐杖进了院子,正好听见了粉蝶说的话面上带着一抹厉色。
“是洛家小姐洛菡萏,是她让奴婢下的这药,说是只要让奴婢给得宠的姨娘、通房下了这药,等到进门之后就说服老爷抬了奴婢作姨娘。”
粉蝶没想到洛氏竟然会这样害自己,想到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在这大宅院之中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因而不管不顾起来,一股脑儿的将洛氏供了出来。
“贱人!这还没进门呢!就想要暗害我云家的子孙了!你看你的孽障干的好事,竟然惹了这样一只阴毒的破鞋进了门来!”
黄氏听到了云氏的做派,几步走到云博远的面前,拿起手中的拐杖就要往云博远的身上砸。
流觞见此连忙从云博远的怀中挣了出来,扑到云博远的身上,替云博远挡了几下重击。
“老太太都是奴婢的不好,是奴婢的过错。求老太太不要上了老爷,老爷是人中之雄所以才会过不了美人关。老太太若是真的生气,那就打奴婢吧。”
流觞反身跪倒在地上抱住了黄氏的身子,气若游丝的哭着。
云博远望着奋不顾身的流觞,相比于早已经吓得躲在一边的柳氏不知道好了多少,心中一暖将受了伤的流觞搂了起来,对着黄氏道。
“是儿子不好,不过圣旨已经下了,就算是想不接洛氏进府恐怕也已经不行了。”
黄氏听到这话,气得两个鼻孔直出气,看样子一口气穿不上来就算晕过去一般,云拂晓连忙扶着黄氏在石凳上坐下,替她拍着背,清声说道。
“爹爹不若这样,洛姨娘进府的事情毕竟圣旨上没有说何时迎进府来,就暂且搁置着。想来洛府也拉不开这个脸,为了这事闹上-门来。”
听了云拂晓这话,云博远点了点头,忽然怀中的流觞闷哼一声云博远低头一瞧人已经晕了过去,心中着急疾声命道。
“府医!还不快去请府医。”
“爹爹,这里。”
见云博远着急的抱着流觞,云拂晓忙将云博远引到了西厢的空房之中,原先是南宫宸住过的,后来一直空着倒也常命人打扫。
将流觞放在被褥之中,云博远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轻声唤道。
“流觞,流觞?”
“老爷,奴婢命不好不能在伺候老爷了。”
流觞幽幽地醒转过来,泪眸相对,其中似是带着对于云博远千种万种的不舍。
云博远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女人对自己情根深种,从骨子里的那种大男人的思想被激发了,因而更加的柔情万分。
“胡说什么!你必定会好起来的!本相这就给你抬了位分,自此以后你便是这府里头的梅姨娘,谁也轻慢不得。”
听着云博远这样一说,流觞的眼泪立即喷涌而出,谁也不知道她是为了云博远的情,还是为了云博远给的这个位分。
“爹爹莫要着急,府医已经来了,梅姨娘定然无事。”
死,生?
听着云拂晓这话,云博远并没有起身而是放下了帐子依旧坐在帐子里头。
“侍郎放心,只不过是皮外伤罢了,只是姨娘身子太弱又受了惊吓这才会晕了过去,吃几服药好生养着就是了。”
府医诊了脉,一边写着方子一边让云博远放心。
云博远接果递上来的方子,里头只是些温补的药材点点头,命人立即去煎药。
黄氏自然已经扶回去了,韩氏身子向来不好自然也没有惊动腙。
透过珠帘,望着内屋两情缱绻的两人,云拂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小姐,这些绝子散怎么办?”
春-宵跟了进来,关上-门将从粉蝶身上顺来的绝子散递到云拂晓的面前捩。
“作孽的东西,找个地方烧了干净。”
云拂晓坐在铜镜之前,任由慎嬷嬷给她拆下头饰,将长发梳顺。
“小姐就不担心,万一梅姨娘真的喝下了那毒药?”
“你以为她有那么傻?”
云拂晓笑着回头望着慎嬷嬷,慎嬷嬷手上一顿立即明白了过来,笑着继续替云拂晓梳着头。
“还是小姐英明,恐怕如今老爷是真的对着梅姨娘上了心了。老爷的身边有个自己人,总比是旁的人好。只是小姐不怕奴大欺主,养出头白眼狼来。”
慎嬷嬷一想到方才流觞做的那些事情都是装的,不由得心肝儿一阵冷颤,这样心机深的女人万一有个二心,到时候受苦的可是小姐和夫人。
“我既然有本事让她一夜之间成了姨娘,自然有本事让她在跌到地狱。”
云拂晓抚着自己柔顺的秀发,凉凉一笑,随即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