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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我吧,就当替他报仇,能死在你手里,我知足了”奇律忆央手捂着刺穿腰腹间的利剑说道。
“啊----”忍冬一声大吼,泪流满面。伸出匕首朝奇律忆央挥去。
一刀两断,面具划成两半,露出了俊美熟悉的脸庞。
只是他的脸上没有了魅惑,此时在他脸上看到的只有沧桑。
面具下的一张脸让忍冬惊了,没想到自己脑海里曾经多次想亲手杀掉的恶魔竟然会是他。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个结果是她完全不曾预料到的。
“还忘了…谢谢你…帮我垫付了十两的客房钱。”奇律忆央仍艰难的带着笑意说完,似乎松了口气似的,安慰地闭上了双眼。
忍冬静静看着倒下去的奇律忆央,她身体的力气仿佛也被瞬间抽离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哈哈,这是上天向自己开的天大的玩笑吗?奇律忆央倒在血泊里,紫衣已被血浸透变成了墨黑色。
奇律忆央的倒下无疑使碑林全军心中唯一的堡垒都坍塌了,剩余的碑林军力被炎月士兵们围剿在中央惊若寒蝉,他们左顾右盼之后,最后还是明智的选择了通通都放下武器开始投降。这一刻,换来了炎月军队全体士兵的欢呼。
“胜利了----唔哦----胜利了”
“打胜仗了”
全军上下开始沸腾,每个人脸上如云开间日,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欢喜雀跃着,个个脸上都笑出了花儿。
这场战役胜利了,可是忍冬看着喜笑颜开的士兵们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虽然这场战役炎月胜出了,可回头看看身边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无论输和赢,这都是用人们鲜活的性命来铺就的。一如生命如此的短暂,还会有人自愿去冒险牺牲。
忍冬望着空旷的峡谷,悬崖下一阵阵飘出的白雾,心里却无限的散发出凄凉。
自己为什么就是一个罪人?为什么旋圻要对自己这么的好,甚至放弃了他的自由和生命。为什么自己做梦里都想杀掉的人竟然是无辜的?这一切到底该怎么办?
忍冬蹲下身将头埋进其间,用瘦弱的双臂抱着自己独自悲伤着。
“冬儿”娄月泽来到忍冬身边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细肩轻拍了两下温柔地说道“这一切过去了就成了美好的回忆,一个人能这么心甘情愿的为你付出,证明他是真正的存在过,至少我很羡慕他,能一直活在你的心底”
忍冬将头再次抬起时已是泪流满面,她哭着扑进娄月泽怀里,用力抱着他的腰,伤心无助的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看着雪地上紧紧相拥的忍冬和娄月泽两人,还有站在他们身后落寞悲凉的炎煜,他一身月牙锦袍站在原地,漆黑的瞳仁里弥漫了失落。
守得云天见月明,天边渐渐透出一丝亮光。炎月军队胜利了,天边的黑雾与乌云也散开了,这次持续站终于告停了。
等到奇律忆央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奇律忆央捂着受伤的地方,发现身上所有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现在的他仿佛是身处在一间客栈的房间里,这样的待遇似乎超出他的预料,他不禁挑高了眉看着这四周。
难道这是炎月囚禁囚奴的地方?这未免也太仁慈了吧!
奇律忆央也处变不惊,凤眼邪眯,看着屏风后的影子。
“是贵客怎么不出来相见?”
“醒了?”
奇律忆央看着声源处,忍冬依旧白色衣袍的男装打扮出现在屏风后,见到她的身影他才微微释然道“很好奇为什么你非但不杀了我反而还救了我”
忍冬直视着奇律忆央带满嘲笑意味的眼睛调侃道:“我看起来很像嗜血修罗吗”
“这倒不是…”
奇律忆央看着站在窗前的忍冬说道,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
他们之间都保持着很轻松愉悦的口气,似乎就是两个朋友之间的交谈,谁会想到曾经他们是死对头,战场上的劲敌。“为什么突然间不寻仇了?”他笑得坦然道。
“在我看来,你并不是凶手,真正伤害旋圻的人或许是我吧,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选择放弃生命离去”忍冬强颜欢笑着,但当她转过身时依旧没能抑制住夺眶的泪滴。“虽然我很恨自己,但总不能拿刀把自己了结了吧”
“呵…这个我该如何理解,似乎前后有些自相矛盾?”
忍冬将头靠在窗棱上默默说了句“既然他把生命交给了我,我就有责任和义务好好替他、甚至连着他的份一起活下去”
“那么接下来你的计划是什么?会怎么处置我”奇律忆央此时悠闲的心态仿佛自己不是一个阶下囚,而是一个赏花赏月的翩翩公子。他调笑地问道“用我的命威胁我父皇的江山吗?”
忍冬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十分的鄙视和不屑道“我不稀罕那高处不胜寒,处处都得担心别人谋害自己的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
忍冬此时很认真地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从此炎月与碑林和睦共处杜绝任何战争,我就放你平安回到碑林,到时候你可以继续是你高贵无忧的五皇子”
“对于你来说难道我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吗?”奇律忆央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最后幽默的说了句“在你眼里我还真是活得失败呢”
“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立刻就应该将你五花大绑五马分尸再弃尸荒野咯”
“为什么?”奇律忆央突然问。
“嗯?”这一句没来由的为什么使得轻松的气氛突然变得迷离。
“为什么你愿意这样友善的对待我……从我出生开始,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带着虚伪的嘴脸,就因为我是不祥之人生出的儿子?从小就得受尽冷落。还是因为自己现在是高高在上的五皇子,碍于身份地位人们才不得不敷衍着我?”
“你怎么了?”忍冬看着突然反常的奇律忆央有些摸不着头脑,更是不太明白他没来由的一番话。
“每个人都活得那么的虚假,为什么只有你对我来说是真实存在的”奇律忆央坐起身来半靠在墙上,沉默良久之后才默默叹了口气说道:“你愿意当我一时的听众吗?给你讲讲我半生的故事…”
忍冬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很多年前,五皇子的称谓只是碑林皇宫一个日日夜夜的笑话和忌讳而已”奇律忆央说道这里,自嘲地笑了笑。
“我的出生使得我的母后难产,但幸运的是她坚强的撑下来了,才开始时,碑林的皇宫里是温馨的,父皇每个晚上都会和母亲陪着襁褓里小小的我,就在我满一岁时,碑林连发了几天的雪灾,父皇焦头烂额得忙着政务,无暇抽空来看我们母子俩,我的母亲一直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几个月后,宫里有嫔妃奉着父皇的命令来到母亲的住处,请来巫师胡说八道,谎称我的出生就是个灾难,会给碑林带来灭国的祸患,我的母亲一直奋力的矫正着事实,其实那个时候,母亲心里非常清楚这些手段无疑是后妃争宠的手段而已”
“我原本以为此事会有所平息,可当我四岁时,母亲的双眸开始慢慢泛着紫光,宫里的每个人都在谣传着她是被我这个不祥之子害成了妖怪,后宫里每人都扬言要处死我,母亲为了保住我,把一切祸国殃民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每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门里不出门,尽量躲避着众人,低调的生活着”
“我知道的,其实那个时候父皇是爱着母亲的,每晚他都会在房门外站一会儿,最后摇头叹息着离开”
“每个人都是害怕流言蜚语的,这些话经过千百人的流传最终还是摧毁了我父皇爱着我母亲的那颗坚定不移的心,本来可以名正言顺做好皇后的她最终孤独地选择了地底下寒冷的雪山宫殿,选择在那里沉睡”
“从我记事以来,每个晚上我都会做着噩梦,梦里,我看见我那娇弱的母亲在那个冰天世界里寒冷的发抖,她嘴唇青紫,浑身僵硬”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善良的人会有那么悲惨的命运,所以这些年我一直让自己变得邪恶,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觉得这个世界是可以生存的”
“其实我也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家,情愿不是锦衣玉食,只要一家三口温馨和美就够了,可是都过去十三年了,我都始终没能救出她”
奇律忆央此时脸上的表情十分受伤,这是忍冬看到的如此生动感人的表情,甚至在他受伤时都不曾看到的。
“可是现在你已经是你父皇最宠爱的儿子了,就你母亲出来不是动动手指的事吗?”
“母亲始终都是无怨无悔的,她一直在等着父皇的谅解,这些年的委屈仿佛根本比不上我父皇的一个眼神,我能体会到她日日夜夜的期盼,也许期望落空,最后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