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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奚漓与苏贺都惊得不行,异口同声道:“主子……”
他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再说,只吩咐着:“苏贺,让长夜来见我。”
……
鄢姜王在来信上说给靖儿半月的时间考虑,他看似倒是大方得很,实则便是断定了靖儿会心软应下他的无理要求。
连着数日,承乾宫的气氛一直都沉闷不堪。靖儿的病也未见好,太医瞧也瞧不出所以然来,只道是心病。
乾承宫的宫人们都急得很,一时间却也不知皇上究竟因何寻并竟能如此?孙全几个知道靖儿身份的,大约也只想着皇上拒绝了不就得了,何苦跟自个过不去。
多少的心酸却只靖儿自个知道。
自那日后,太上皇又是许久不曾踏足乾承宫了,苏赢、孟宁倒是来过几次,全让皇上回绝了。孙全侯在外头唉声叹气着。两个宫女的脸色也不好,偷偷倚在梁下说着互相安慰的话。
近黄昏,天边景色**,风从半开的窗户卷入,吹得轻纱幔帐摇曳不止。
靖儿闻得有脚步声入内,睁眼,见孙全亟亟上前来,小声道:“皇上,太上皇派了人来传话,问皇上是否移居别院去养养身子?”
靖儿警觉地撑起身子,父皇这是要她离宫么?
孙全见她的脸色变了,忙继续道:“哦,太上皇说,皇上要想迎娶那鄢姜公主,也是要先将身子养好的。别院清净,最适合休养了。”
难看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看来父皇是摸着了她的性子,知道她考虑良久还是会应下鄢姜王的要求的。她略吸了口气,去别院住几天也好,省的在这里心烦得很。
见她点了头,孙全才舒了口气,忙转身出去打点。
翌日,湘寻和怜羽入内伺候靖儿起身。两个宫女的动作轻柔,生怕弄得靖儿不适。
靖儿突然开了口:“从前也不见你们两个这般安静的,最近都怎么了?”
湘寻的手一颤,眼睛就红起来。怜羽哽咽道:“皇上病了,奴婢们怎还笑得出来?”
靖儿难得地笑了笑:“朕也想快点好,可是那些个药吃进去就是没什么用。也着实不知是朕的御医降了水准还是朕当真好不了了。”
“皇上!”湘寻慌忙捂住了她的嘴,急道,“您别胡说!”
靖儿抬手拂开了她的手,又笑道:“知道朕是胡说还这般为何?”
一句话,倒是堵得湘寻说不出话来。
怜羽已经取了披风给她系上,低语着:“病了这么些日子,皇上又瘦了。”
“那是御膳房的菜不合口味。”靖儿淡淡地说着。
众人都知不是,听她这般说,也终究没有再说话。
迁居别院,寻了最偏的萃憬轩住下。
卧室依水而建,打开后窗便是碧水池子,中间一座假山,上面青苔铺陈。底下成群的鱼儿戏水,色彩缤纷,看得人心情也好些。
靖儿无事便靠在窗台,呆呆地望着池中的鱼儿,有时候一坐便是一两个时辰。
怜羽便使足了劲儿去学了下棋,想着与靖儿一道对弈,每每提及,她也总说没有兴趣。
这一日,早上才下过雨,午后顿感清凉起来。风吹在身上也是徐徐舒服得很,孙全从外头回来,瞧着甚是开心。湘寻不免问了一句:“什么事叫公公这么开心?”她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自从皇上病后,他们都不曾这么开心过了。
孙全朝靖儿行了礼,才道:“我在外头听人说,城西的丁香开得特别美,就想着皇上在屋内待得久了,不如就去瞧上一瞧?”
靖儿还当是什么事,没想到要她去看花?她略转了身:“有什么好看的,朕不想去。”
孙全不依不饶地道:“皇上就去看看吧,当真是美得不得了!尤其今日才下过雨,花瓣上还沾着雨水未收,更是一道美景啊!”
两个宫女见他这么卖力,也都劝着要靖儿出去走走。还在病中,老待在房内,病好起来越发地慢了。这般想着,众人都殷勤至极,一句一句地劝。
靖儿无奈,只能应了。
马车早在外头候着,怜羽小心扶了她上车,随后自己也跟着上去。孙全却突然回头朝湘寻道:“也不必去那么多人,湘寻姑娘就留着,看着小厨房给皇上备了好吃的点心,等我们回来吧。”
靖儿靠着软垫,听孙全细细地嘱咐,她侧脸透过缝隙看向外头,她也不知自己有多久未去外头走走了。
孙全在前头赶车,努力说着笑话逗靖儿开心,怜羽笑得出声了,才能瞧见靖儿的唇角微微有了笑。怜羽便催促着孙全继续讲,外头静了片刻,怜羽欲再开口,却被靖儿拉住了衣袖,听她轻声道:“别难为他了,哪有那么多笑话可讲?”
“皇上累么?”怜羽见她一脸疲累,神色是说不出的不好。
靖儿闭了眼睛道:“朕都说不出来,你们非得拖着朕出来。”
她也不知怎的,这段时间身子就是不舒服得很,药也照常吃了,可总也好不起来。心里想得太多,整夜整夜地失眠。
怜羽见她如此,也不敢吵她,稍稍地钻到外头。
也不知又行了多久,感觉马车缓缓地停下了。靖儿睁开眼来,见车帘被人掀起,却是只见孙全的脸。靖儿皱眉问:“怜羽呢?”
“哦,外头风大,忘了给皇上带上披风了,怜羽姑娘回去取了,马上就回来。”孙全答得从容。
靖儿吃惊道:“怎的也不与朕说一声?既是风大,回去便是。”
孙全忙道:“皇上难得出来,还是看一眼吧。您先休息会儿,等怜羽姑娘回来了,奴才再叫您。”说着,他小心地落下了帘子。
靖儿倦得很,本也不想看什么丁香花,不过见帘子已经落下,她也不多说什么。靠在软垫上闭着眼睛,这段日子夜里总是睡不着,此刻倒是昏昏睡去。
车外的风声呼啸着,果真是好大的风。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中,似乎听得有人走动的脚步声。
“孙全。”靖儿低低唤着。
车帘被掀起,传入内的又哪里会是太监的声音!
“瑶瑶。”完颜宇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看了一个时辰了,依旧是看不够。这段时间,她究竟是怎么才能把自己累得这般憔悴?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车帘,完颜宇恨不得马上就跳上马车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靖儿浑身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眸,在看清楚面前之人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又做了梦!
直到他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靖儿才真正回过神来。
“你……你怎会在此?孙全,孙全呢?”她此刻看着他,如同一只惊慌的小鹿。
他看了心疼,却依旧是笑着:“孙公公不在,不过我会陪你看花。”
她推开他的手,冷着声音道:“我以为上次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若是还有哪里不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她的声音颤抖,都已经回去了,为何还要来!
他有恃无恐地用力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出来,横抱起来,大步朝前面走去。风里弥漫着花香的味道,一阵一阵令人沉醉。他任凭她挣扎,依旧用力地抱着她。
病了这么多天,她的力气到底不如他。
咬着牙狠狠地看着他,完颜宇的声音低柔:“我不来,你就一直这样折磨自己么?”
“你胡说!”
“若不是,何以病到如今还不好?心里分明已经那样为难,为何还要苦着自己?你以为自己很想做这皇帝,可是事实上根本不是!你不过是揣着一种责任不愿放手罢了。你总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你是西凉的皇帝,你是你父皇的好孩子,你不能放手西凉不能叫你父皇失望。你要让你母后泉下有知觉得安心,你要好好地守着你父皇和母后打下的江山。这些就是你心里所想,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是你现在看看你自己,心魔那样深,如何还能好得起来?鄢姜要你联姻,你莫不是真的要答应了他们么?娶那鄢姜公主?怎么娶?你能娶么?”
他一句一句说着,低着头,目光由始自终都落在怀中之人苍白憔悴的脸上。
靖儿却仿佛是故意闭上耳朵不去听他的话,只痴痴地问:“我父皇叫你来的?”
不然,何以解释孙全今日的反常?若不是父皇插手了此事,孙全那么顾忌完颜宇的一个人,如何会不管不顾留她在完颜宇的身边就自个与怜羽走了?
完颜宇一怔,到底没有否认。
他认识的她还是那么聪明。
“他不想看到你这样作践自己。”
靖儿的心头一颤,眼泪悄然滑出眼角。
作践自己……
原来在他们的眼中,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么?
可是她早就将自己圈进去了,以为走出来就那么容易么?
从她出身到现在,她都在扮演着西凉太子,西凉皇帝是角色。随孙将军去边疆的那几年,她亦是刻苦锻炼,只想着有朝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