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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他一问,楚灵犀才想起夏玉来,今日在崖边,没有看见她啊。吃了一惊,回眸看着秦沛,只见他已经回眸朝孙连正道:“就请孙将军全城搜寻吧。确保夏大人的安全。”夏玉如果还活着,一定还在城中。当日皇上在收到字条的时候,就知道薄奚珩竟然藏身在城中,只是当日碍于璇玑在他手上,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此刻,倒是什么顾忌都没了。
孙连正出去了,秦沛似是松了口气,目光看向面前的皇子所,良久良久,不曾说话。
里头,靖儿睡着,少煊呆呆地坐在她的床边。
脑海里,想和璇玑在崖边与他说的话,心里,是翻江倒海的疼。
她用她的生命成全了他的江山,可是,她从来不问问,这就是他想要的么?她的伟大,却始终是对他的残忍啊!咬牙握紧了双拳,他觉得自己很没用,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也救不了她!
他恨璇玑也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终不能在一起?
……
已经连着两日,不曾见到璇玑,别说夏玉,思昀也是急的不行。药还是按例送来,思昀喂他吃,他却摇头。
“夏大人……”思昀才欲劝,忽而听得外头似乎传来打斗的声音,她吃了一惊,忙搁下了药碗跑过去,透过门缝,瞧见外面的大门被撞开了,守着他们的人已经和闯进来的人打斗在一起。
“何事?”夏玉警觉起来。
思昀此刻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从门缝里,瞧见有人举剑朝这里走来。思昀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只听“咣当”的一声,外头挂在门上的锁已经被劈落在地。房门很快被人打开,进来的侍卫也不认得思昀,只脱口叫着:“夏大人!”
思昀心头一喜,忙回头看着夏玉:“夏大人,是来救我们的!”
侍卫见这丫头看着床上的男子,此刻也不多言,大步上前便伸手欲扶他。思昀吓得不轻,忙上前拉住他:“夏大人受了重伤,可使不得!”
侍卫这才一愣,随即道:“夏大人等稍等。”喊了人进来将夏玉抬出去。夏玉只问着:“璇玑呢?”
见那人怔了怔,他才意识到自己问的似乎不太妥当,想了想,又问:“和我们一起被关在这院子里的人呢?”
侍卫更加糊涂了:“回大人,这院子里,只你们两位被关着啊。属下们进来时,其余的房间都是空着的。”
思昀“啊”了一声,这怎么可能?此刻,也不逗留,慌忙冲出去。每一间屋子都找遍了,真的没有看见小姐!她回来,夏玉已经让人抬上马车,见了她,忙问:“人呢?”
“没见着啊!”思昀急得哭起来。
夏玉的心头一沉,撑着身子欲起来,却是半分力气使不出。此刻,闻得有马蹄声过来,接着,侍卫上前道:“将军,人找到了!”
车帘被人掀起,夏玉看了一眼,孙连正他似乎是见过的,但是印象不深。孙连正见果然是夏玉,便点了头,调转了马头便要走。
思昀忍不住道:“孙将军,我家小姐呢?”
孙连正一惊,回眸,这才瞧见思昀。他自是认得她的,贵妃娘娘的贴身丫头。此刻,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道:“思昀姑娘先随我们走吧。”贵妃娘娘的事,他在皇子所外头匆匆听了一遍,此刻还有些云里雾里,唯一知道的,便是她死了,但是这些话,他此刻不想说。
按照秦沛说的,先将他们安顿在秦府。
兴平公主闻讯急急赶去,推门进去的时候,瞧见床上男子的目光猛地朝自己看来。眸光竟是一闪,脱口道:“璇玑!”思昀心中亦是一阵欣喜,却在看见随之跟着进来的轻萝后,整颗心都沉下去。
夏玉亦是尴尬,垂下眼睑道:“臣该死,认错了公主。”
兴平公主哪里计较这个,径直上前,在他床边坐下,急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大人怎的伤成这样?”
外头的侍卫们已经悄然退出去,现在人没事,就等着上头的人什么时候有空再来处理了。
傍晚时分,秦沛回府来。
推开夏玉房门的时候,瞧见兴平公主与思昀都在,他怔了怔,到底是上前。思昀像是瞧见了救星,急着上前道:“秦大人,我家小姐呢?”
秦沛的脸色难看,却是不答,只朝夏玉道:“夏大人安心在我府上养伤,待你伤好之后,西凉自会派人护送你与公主回去。”
见他转身要走,夏玉脱口问:“秦先生!璇玑……是不是出了事?”
这句话,问得他自己也是心头一颤。秦沛依旧没有答,径直抬步出去。
夏玉的神色瞬间黯淡了下去,果然是出了事,一定是大事……
思昀看他的样子,早已吓得大哭起来。
……
一整夜,宫人都见皇帝在殿下的房内呆坐了一夜。夜里殿下饿了,奶娘进去喂奶,见皇帝还坐着,目光愣愣地看着殿下,整个人,竟像是没有一丝活气。
翌日清早,楚灵犀还守在外头,正想着是否要苏公公去告诉大臣恩今日歇朝,却见少煊自个儿出来了。楚灵犀吃了一惊,慌忙上前去,他径直回了乾承宫,换了朝服去了乾清殿。
昨日群臣都还觉得奇怪,丞相始终觉得是出了什么大事,却见今早皇帝又照常来上朝,他又仿佛是恍惚了。
下了早朝,少煊去了御书房,还留了几位大臣谈论了一些政事。苏公公进去的时候,瞧见他正批阅着奏折,看似分明就与之前无异。他还想着,楚灵犀的担心是多余的。
批阅了一部分的奏折,苏公公送了他过乾承宫去休息。后来,穆妃来了,昨日发生的事,她是不知道的,此刻见楚灵犀在,她倒是怔了下。楚灵犀也不说话,只与她行了礼。
她笑着说是给皇上送了点心来,问楚灵犀要不要一道进去尝尝。楚灵犀心头苦涩,别开脸说不必。
穆妃进去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出来了,她的脸上,也瞧不出异样。后来苏公公出来,楚灵犀还拉着问了,苏公公讪讪地开口:“孟夫人是不是多虑了,皇上没事啊,刚才还和穆妃娘娘说了几句话,哦,还吃了几块糕点呢。”苏贺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不过见楚灵犀那么担心,也知道定是大事。可是,看皇上的样子,又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啊。哎,他是不懂了。
楚灵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悄然行至珠帘外,只瞧见他安静地坐在桌边,静得像是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雪,使孟长夜去崖底的搜寻工作越发地雪上加霜。他已经连着好几日不回朝了,皇帝却依旧上朝下朝,与往常一般无二。
恰逢北方传来雪灾,那边灾情紧急,少煊竟是连着几夜不合眼,若不是丞相劝着,他竟是想亲自赶往灾区去指挥救灾。楚灵犀与秦沛在放心之余又要担心起来,璇玑的事,他只是压在心头不说。他心里的苦,怕是谁都没有办法去体会的。
静下来的时候,他竟会问及夏玉的伤势,还有兴平公主的事,思昀的事,却独独不提璇玑。
六日后,孟长夜回来。
在御书房里轻声回禀着先帝和璇玑的事。
“皇上,人……人都已经找到……”他原本是想说尸体的,可是试了好几次说不出口,此刻话至一半,又说不下去了。有些懊恼,也许今日,他本不该来的。
朱砂笔自少煊的指尖滑落,沾在他的龙袍上,赫然呈现出了一抹刺目的红。
苏公公轻呼了一声,忙上前道:“皇上您……”抬眸之际,瞧见皇帝煞白的脸色,他一时间吓住了,怎么也再说不下去。
御书房里,顿然静谧了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闻得皇帝开了口:“朕知道了,长夜,辛苦了。”
孟长夜被他的话说得吓了一跳,抬步上前:“皇上……”
他抬了手,示意他住口,低声道:“朕心里有数。”
如此,孟长夜也不好说什么。退出去,外头的楚灵犀慌张上来问他:“如何?”
他叹息着:“皇上什么也没说,只说心里有数。”
楚灵犀“啊”了一声,目光随之朝他身后的御书房看去,房门紧闭着,殊不知里头之人此刻又究竟是何种心情。
……
翌日,朝中颁下一道圣旨,贵妃病逝,追封为仁孝端康皇后。立皇长子为太子。
众大臣心中疑惑,要说好端端的,这贵妃居然病逝了,皇上还立皇长子为太子!这……这皇长子年纪尚小,怎能堪此重任?底下有人正欲出来说话,忽听得皇帝开了口:“朕自登基以来唯恐负了天下百姓的厚望,是以自即日起,朕将全心为政事,朕决定,废后宫。”
众大臣俱惊,慌忙跪下道:“皇上请三思啊!”
帝座上的男子冷笑道:“朕不过顺应民意做个好皇帝罢了,如今朕有皇儿继承大统,众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