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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奚珩的脚步停住了,回眸瞧了她一眼。璇玑像是一下子又冷静了下来,拉着他的手不肯松,才放下的心再次悬起来:“是不是我师父有什么事?让我去看看他,我就是大夫!”
韩青的眉头皱起来,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他们如今需要藏身,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去外头请大夫来,他原本还想着,夏玉那么重的伤,必然是扛不过去的。可璇玑却说,她是大夫?他也从未听说过原来的荀尚宫还会医术的。
“主上……”他抬头看了看薄奚珩。
他不说话,抽了抽衣袖,璇玑却是拉得好紧。因为掌心的痛,她的脸色已经煞白,可是拉着他衣袖的手却始终不肯放开。
“求你……”
低头,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子。
这是她第二次说求他,第一次,是为了夏清宁,第二次,是为了夏玉。
回转了身,用力抬起她的下颚:“夏家兄弟竟是那样的好福气!”
他的手劲很大,下颚是灼灼的痛,可是璇玑此刻却是高兴得想笑了。只他的一句话,难道还不够清楚么?夏玉还活着,他还活着!那么思昀……思昀一定也还活着!
身体很痛,心里却是雀跃起来。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一定会有希望的!
薄奚珩依旧定定地看着她,忽而开了口:“当初你要救夏清宁的时候,我和你说,一命换一命。终究是我低估了你,原来你也会医术?是以,竟还保住了他的孩子!”怪不得当日她不过喝了一口就知道那药有异样,他是如何也想不到她居然会医术!
璇玑被他说得一惊,不知他此刻又要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细细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为七弟,即便他恨她,她也依然爱。为夏家兄弟,她是一次又一次地在他跟前求情。唯独对他,她却说,万不得已,会亲手杀他。
那一刻,竟是有些坠坠的心痛。
“为什么?”捏着她下颚的手再次加大了力道。
脆弱的骨头有种要被他瞬间捏碎的感觉,她忍着痛,只答了句:“他于我有救命之恩。”就是被薄奚珩杀的那一次,不过这句,她不敢说,怕他迁怒了夏玉。
他忽而冷冷一笑,很好,又是救命之恩!
撤了手,话语低沉:“我可以让你救他,他若不死,你此生也不得回七弟身边去。云儿,如何?”
惨淡一笑,她这辈子,怎么还能回少煊的身边去呢?早回不去了。
“好。”毫不迟疑地应下。
他笑了:“若是违背誓言,他日,你的孩子会不得好死。”
璇玑心头一惊,他……他竟拿靖儿要挟她!
面前之人已是转身离去,璇玑蓦然回神,此刻也只能跟上。这还是她首次走出这个房间,外头,是一个不大的院落。她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空气里,只剩下阵阵寒风的味道,她不知道这座院落外头,会是怎样的一幅景致。
前面的那房间,也被上了锁,外头,守卫的人见他们过去,忙开了锁,侧身让开。
璇玑忙冲进去。
薄奚珩的眉心微拧,闻得身后韩青道:“主上,属下有些事要禀报。”
他朝里头看了一眼,才转身,韩青吩咐着外头的人严加看守,跟上了薄奚珩的脚步。
思昀回头的时候,看见璇玑冲进去,她心头一喜,忙站起来:“小姐!”
“思昀!”璇玑上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见她身上也没有伤,才放了心。
思昀早已看见她被缠得厚厚的手,一阵心疼,欲开口,见璇玑已经转身上前。床上之人,脸色苍白,地上是一滩怵目惊心的血渍,他的衣襟之上,也还沾着斑斑的血迹。
璇玑心头一颤,疾步上前。
思昀才想起夏玉来,忙上前道:“小姐,夏大人伤势太重,醒过来两回,可奴婢每次扶他,他一动就呕血,这可怎么办!”她急得快哭了,又出不去,也没个人给她出出主意。
璇玑在床边坐下,小心地给他把了脉。全是内伤,她还记得韩青在背后给他的那一掌,必然是用了全力的。因为她的事,他的身体也亏损了太多,能熬到现在,早就是个奇迹了。
双手有些颤抖,内伤,需有人给他疗伤才好的快。可惜她又不会功夫,思昀也不会。薄奚珩和韩青根本不会救他,只看她有没有本事救人。
咬着牙,去外头问人要了纸笔,是薄奚珩应允了她救人的,那些人也不会不给她。
思昀安静地陪在她身边,也不敢说话。
手上的伤太重,伤口裂开了好几次,此刻,璇玑竟是连笔都握不住了。思昀忙接过了她手中的笔道:“小姐让奴婢来吧。”在卫家的三年,每次小姐练字,她也会在边上看着,久而久之,她也学会看书写字了。虽然字不怎么样,如今谁还管这些呢?
璇玑口述了药方让她记下,然后将方子传给外头的人。
思昀扶了她坐下,才开口:“他没对小姐怎么样吧?”虽然从她进来到现在,思昀已经前前后后看了她不下数十遍,可是她还是得要问问,才安心。
璇玑摇头,傻丫头,她这个时候还不管着自己!
“是我连累了你。”
思昀忙摇头:“小姐可别这么说,奴婢若是不在您的身边,不知道您发生什么事,那才是最紧张的。”顿了下,她又想起一事,“可是小姐……为何出宫了?皇上和殿下……”蓦地,又想起璇玑说的自己的身份,她又猛地缄了口,唯恐自己说了什么叫璇玑伤心的话。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璇玑心里头难受,伸手,握住她的手:“那些话,我一时半会儿也和你说不清楚。”
思昀碍着她手上有伤,也不敢回握着她的手。只慌忙道:“奴婢只希望小姐好好地。”那些什么有的没的,于她来说都不重要。
“思昀,谢谢你。”她是真的很感激,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什么能报答她的。无论什么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永远是这个傻丫头。
“小姐说这个作何?”她的眼睛红起来,细数着,她跟在她身边也有四年多了,那么多个日夜,她早把她当做亲人。因为是璇玑,给了她家的感觉啊。
紧握着她的手,也顾不上手上的痛,璇玑哽咽着开口:“你若真的听我的话,就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若是有机会,就回卫家去,代我好好照顾爹娘。”
思昀被她说得吓了一跳,忙开口:“小姐这话什么意思?奴婢回卫家,您难道不去么?”虽然,她也很喜欢在卫家的三年平静时光,可是,小姐竟不和她一起回去么?
璇玑黯然,这些话,也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如今落在薄奚珩的手中,他怎么可能放思昀离开?而她,就更别想着走。
“小姐……”思昀见她不说话,忍不住低唤了她一声。
璇玑轻摇了摇头,转而,将目光落在夏玉的脸上。夏玉不过是七年前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之后那么漫长的日子里,竟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她拖累。
此刻,她心里对这个男子,再无半分的怨恨。她还有资格去恨他么?
愣愣地看着,忽而瞧见他的嘴唇微动,那声音几乎轻得听不见,没有任何过多的话,只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璇玑,璇玑……”
璇玑心下震惊,只闻得思昀开口:“他有时候就会叫小姐的名字,奴婢以为他醒了,叫他,他也不应。”
“师父。”哽咽地握住他的手,只觉出了他手上的绵软无力。夏清宁是为了她死的,她绝不会叫夏玉再出事,夏家,也只剩下他一人了!
外头,有人送了药进来。
思昀端了过来,璇玑欲接,却听她道:“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吧,您的手……”叹息着,她的手都包成这样了,她怕她端不住。
璇玑没有强求,掌心的伤好起来不会快,稍一个不慎就会撕裂伤口。她的伤,都裂了好几回了,此刻,还在痛着。低下头,她是一点都不怕留下疤的,她身上的伤疤,也够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些。
思昀喂他喝了两口,夏玉猛地咳嗽起来,璇玑忙回了神,见鲜血自他嘴角溢出,她倾身上前取了帕子替他擦拭。思昀吓得不知所措,璇玑倒是还冷静,让她去找人打盆水来。
思昀应着,忙起了身。
夏玉浑浑噩噩地听着床边有人说话的声音,隐约的,似乎还听见了璇玑的声音。他有些吃惊,费力地睁眼,眼前晃过那熟悉的容颜。
“璇玑……”微弱的声音再次从口中甫出。
璇玑怔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夏玉醒了。有些欣喜:“师父,你觉得怎么样?”她握住他的手,依然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又探上他的脉,脉象也还是虚弱不堪。整颗心也失落下去。
夏玉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只问着:“有没有事?”他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