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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既然来了,这场戏就一定要演到底了。
抬步上前,急声道:“任务我一定会完成的,只要你们不伤害他!”
华太妃的目光有些慑人,薄唇轻启:“为了他,你当真什么都愿意做?”
“我什么都愿意做!”咬着牙答着。
华太妃阴沉一笑:“你可真像她!”
她……
璇玑心有一惊,此刻竟是好端端地问:“你说璇玑?”
听她提及这个名字,华太妃心头的怒意一下子旺盛了起来,她重重地一哼,才开口:“要不是她帮七王爷登上皇位,我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先帝在的时候,她再不济也是华妃娘娘,是西凉后宫地位最尊贵的女子。可惜,帝位一朝颠覆,她就再不是高贵的华妃娘娘了,还要来这种地方安静地度过余生!
她心里不甘心,她很恨!
在冷宫的一年多,她卧薪尝胆,却没想到出来了,竟是毁在一个宫女手上!
璇玑被她的话说得一惊,脱口问:“你怎么知道是她帮的皇上?”
华太妃的思绪蓦地转回,她睨视地瞧了一眼面前的惊恐的女子,只得意地一笑,也再不答话。而璇玑的心,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蛰了一下,脑海里回想着那时候与她接触的点点滴滴。
唯一一次提得少煊最多的,就是华太妃将要离宫的时候,指尖猛地一颤,璇玑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了。当日她来芜烟居问她,是不是也在背后算计薄奚珩。是璇玑糊涂了,竟说了句“天下注定是七王爷”的。
那不正是承认自己就是帮少煊夺得皇位的人么?那华太妃恨她便是恨得有道理了,她那时候还说,后宫的女人,全是拜她所赐。呵,如今看来,那指的,不正是她的下场么?什么全婕妤,什么薛昭仪,什么令妃,那都不过是一个幌子,她当日,是来试探她的,是来看看究竟她是不是细作!
璇玑的身子忍不住颤抖着,那时候发生太多的事,她毒伤未愈,少煊又执意想留她下来,而她心心念念所想的,不过是如何离开少煊,哪里会去注意这许多的事?
心底暗暗地叹息,到底是自己大意了!
华太妃倒是不想与她多说,只背过身去,径自倒了杯水喝,又轻声道:“今日叫公主来,不过是想提醒提醒你,日子不多了,自己看着办吧。”
可是璇玑却不甘心于如此,来都来了,就这样空手而归么!
咬咬牙,她又抬步上前,求着她道:“你说的我都记着,可是……能不能让我见见他?我只要知道他安好,我……我就放心了!”
华太妃斜视了她一眼,将茶杯搁下,才开口:“当日不是和你说好了么?事成之后,如果你还活着,那就让你们见面。否则,你也别想见到他!”
璇玑依旧急着问:“他好么?”
“你觉得呢?”她的眉毛微挑,轻蔑地看着前面的女子。对于璇玑,她是恨的,可对于这个女子,她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也许只是因为这张与璇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吧?
瞧着她惊退了半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华太妃皱了眉,却是没有伸手去扶她,如此娇弱,可真不是个成大事的人。她看她就是胆小,要说皇帝如此宠爱她,来御福寺都能带着她来,就只能说他的认定了这个女子是璇玑,难道会对她全身防备么?根本就不可能,不过这样胆小的女子,要她刺杀皇帝,还真真是一件难事。她倒是觉得叫她见见夏清宁也不错,让她看看心爱之人受刑,到时候她要再没动力与胆量,那只能是她爱夏清宁不够深。
华太妃又冷淡地开了口:“回去吧,叫皇上知道你在我这里待得太久可不好,免得,让他生疑。回去之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相信你心里清楚着。”
这个璇玑自然是清楚的。
思昀见她出来,忙上前扶了她,瞧见她红红的眼睛,思昀吃了一惊,忙问:“小姐怎么了?”
璇玑略摇头,抬手,将眼角的泪拭去,略略吸了口气,才抬步出去。
引她们来的那宫女依旧提了灯笼送她们回去,一路上,璇玑没有多言,她知道这是华太妃在监视她,看看她是不是回去之后就直接找皇帝去说这件事。
一个时辰后,宫女才拎着灯笼回了,华太妃问着:“如何?”
宫女低下头:“回娘娘,奴婢在外头等了好久,公主进去之后一直不曾出来,后来,便熄灯睡下了。”
华太妃这才点着头,开口道:“你再回去,给哀家好好地看着她。”宫女再次出去了,华太妃的眼底微微地凝起了一抹光,看来,她该去见见他的。深深地吸了口气,算算时间,她也快三年不曾见他了……
璇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今夜得知华太妃与薄奚珩有关系的事叫她倍感吃惊。后来回来,她其实也知道华太妃的人一直在外头监视着她,有时候她与思昀说话,那宫女会明目张胆地贴在门外听她们说话,璇玑也只能挑着有的没的说说。她此刻是“兴平公主”,她“爱”的人在他们手里,即便是对方要偷听她的话,哪怕手段光明正大,她也只能由着他们去听。否则,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么?
思昀知道她有心事,听她说着那些无关紧要的话,自然也不会多问她。后来伺候她睡下,她也便径直回房去了。
璇玑抬眸,看了看外头漆黑的夜幕,想着少煊此刻应该还是与方丈大师参禅,她也的确不适合现在去找他。等明日,她找个时间提醒他一下。虽然她与薄奚珩的关系不能让他知道,但华太妃是薄奚珩的人,这一点至关重要,她不得不说。
叹息一声,尽管一点睡意也没有,但是仍然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
翌日大早,从太妃们居住的院子里出来两个宫女,她们的形色匆匆,径直出了寺门。外头的侍卫拦下问了话,才知是按例回宫去禀太妃们短缺的用品,也好让宫里快些送来的。
放了行,两个宫女上了马车,行了一段路,才听得里头女子的声音传出来:“出城。”
风吹的车帘微微地动着,里头很明显就是华太妃的脸!
不过她的身上穿着宫女的衣服,跟在她身侧的,赫然便是昨日给璇玑提过灯笼的那个宫女。她似是有些迟疑,半晌,才开口:“娘娘,主上不是说……无事就不必去打扰么?”
华太妃略一沉思,才言:“此刻是有事!”
他的那句不必打扰,已经整整三年了,他那般沉得住气,可是她到底是有些沉不住了。借了兴平公主的事,她其实也想去见他一面,哪怕只是寥寥数语,也终得是讲上几句,让她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在为一团空气付出。
边上的宫女终于也不再说话。
在离郢京最近的铜湾镇上有一座宅子,门前写的是“莫宅”,华太妃也只是听韩青提及过,她自然是没有来过。怕被人跟踪,她还特意叫车夫绕着走了几圈,才拐入了铜湾镇。
很快,便找到了那座宅子,宫女扶她下了车,敲开了门,里头的家丁见门外的两个女子,先是怔了下,最近看清了她们身上的衣服,吃了一惊,忙请了她们入内,说是去请老爷出来。
家丁也是乔装打扮过的,这一点华太妃心中明了。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中年男子出来,见了她,忙迎上来道:“小姐突然来此,是为何事?”
她也不点破,只道:“莫老爷的酒庄在铜湾镇上可是很有名的,我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倘若真的是,便买些回去尝尝。莫老爷,我可要最陈酿的酒!”
男子点着头:“可以,小姐跟随我来。”
酒庄的地下通常都会设有酒窖,华太妃随那男子下去的时候,果然是闻到了浓浓的酒香,却是不见任何一个酒坛子。其实她心里明白,酒窖不过是一个虚名,而面前的男子也不是真正的莫老爷,薄奚珩不过是寻了这个一个人来冒充莫老爷,好掩饰自己的身份。至于那个真正的莫老爷的去处,华太妃不会去多想。
地下的酒窖被改造过,俨然已是一座地下宅院,卧房、客厅都很齐全。
她握着帕子的手却是微微地收紧起来,心下也开始紧张,三年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如何了。
男子却突然停下了步子,回身道:“小姐请稍后,待我先进去禀报一声。”
她点了头,见他上前,敲开了其中的一间房门,进去后不久便退出来,朝她道:“您请吧。”
华太妃倒是迟疑了,目光怔怔地看向那扇木门,像是有些胆怯。身侧的宫女已随着方才进来的男子一起退下,华太妃在原地立了片刻,终是抬步上前。
门只是被虚掩着,她抬手轻轻一推,便将它轻易地推开了。
里头的男子,一身储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