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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她能继续冒充兴平公主,但关键是怎么能让薄奚珩现身。
咬着唇思忖了良久,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个办法,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紧握。
她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楚灵犀忙迎上来问她如何,她却只轻摇了摇头,楚灵犀叹息一声,也便不再说话。璇玑吩咐了让人好生照顾着里头的女子,才携了思昀的手回钟元宫去。
路上,只简单地与思昀提及皇帝受伤的事,思昀是值得信任的,不会乱说话。
回宫先将身上的衣服换下了,再入内室的时候,发现少煊在榻上沉沉地睡去,她的声音随之放轻,也没有去吵醒他。用了晚膳,一人独坐在窗口呆呆地想着一些事情,听得外头思昀端了药进来,说是太医院的张太医来过了,听闻皇上睡着,就径直回去了。
璇玑应了声,起身过去低唤了他几声。他的眉头微微拧起,醒来的时候瞧见屋内已点起了灯,他才略笑着:“原来竟是这么晚了。”
璇玑扶了他起身,让思昀将外头的吃的端进来,都是宫人们一遍遍热过的。
他吃着,却是突然想起一事,回眸看向思昀,低声道:“这些年辛苦了。”
思昀吓了一跳,忙跪下道:“奴婢不敢,伺候主子是奴婢分内之事!”
他笑了笑:“这在里头,还行什么礼?朕早想过了,是该赏你的。你若想要什么,也只管说,朕能给的,一定都给你。”
思昀有些受宠若惊,不觉抬眸朝璇玑看了一眼。只见璇玑一笑:“既是皇上要赏你,你就不必客气了。”
听璇玑都这样说了,思昀才低声开了口:“奴婢在宫里也不短什么,若是皇上要赏赐,就请恩准奴婢来年清明的时候能出宫去给父母上柱香。”她入宫那么久,都不曾回去祭拜过早已去世的家人。
少煊的眼眸微转,点了头道:“自然可以,你若想去,日后每年的清明,都能去。”
“真的么?”思昀的眼睛闪着光。
“真的。”他点头。
宫女忙又跪下了,磕头谢恩。
璇玑扶了她一把,开口道:“日后也让皇上给你找个好夫婿,嫁个好人家。”
“小姐……”
“好了,这里也不必伺候了,下去休息吧。”璇玑轻推了她一把。
思昀这才没有逗留,告退下去了。
转身,将药碗递给他,见他接了,璇玑才开口:“方才说的话,你可记下了,若是有合适的,就留意一下。思昀可是个好姑娘,不能委屈了她。”
一口气将药都喝了,他才应着,轻声说着:“倒是个好姑娘,还知道要出宫去祭拜亲人。”璇玑欲扶他起身,他却摇头道,“我今日睡在榻上便是,睡着,也舒服。”她昨晚就趴在他的床边睡了一夜,今日他怎么能忍心让她睡榻上?
璇玑吃了一惊,忙皱眉:“那怎么行?”他伤得那么重,怎么能说榻上睡着会舒服的话?
他已经侧身靠下去,舒了口气道:“也不愿起身走动了,就让我躺着吧。”
“少煊……”碍着他有伤在身,她还特意让人将床上的垫褥都加厚的,想着他睡着更舒服一些。他倒是好,宁可睡在榻上也不去。
他低低“唔”了一声,却是转了口道:“今日去见她,可有问出什么?”
被他一问,璇玑才想起兴平公主的事来,如实答了:“没有,她说那些人都蒙了脸,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今夏清宁真的在他们手里,这件事倒是麻烦了。也没有好的法子能引得他们出来。”
他的眉头皱起,却是开口:“倒是有一个。”
璇玑心头一震,脱口道:“这可不行的!”
他笑了笑:“我知道,你说的,要做个好皇帝,要对百姓好,这些我都记得。”传出他的死讯,就是引出薄奚珩最好的办法。只是,一旦说他死了,那么西凉势必又要大乱。他以身作饵,却要以破坏百姓的平静生活为代价。
所以这根本不是一个好法子。
而于他来说,如今的一切都比预想中的要好多了。他原本以为璇玑在他们的手中,是以他做什么都放不开手脚,他首先要确保的就是她的安全。而现在,保护璇玑已不在那个计划之内,他也有的是时间去耗了。
“你也没有想出法子来么?”他瞧着她,轻声问。
璇玑一怔,随即摇头。
其实她不是没有法子,她早就想到过的。薄奚珩想着威胁兴平公主来刺杀皇帝,那么势必会考虑兴平公主的安慰,如果兴平公主有危险,而刺杀皇帝的事还没有成功,他难道会不插手么?
所以说,让少煊以身作饵,还不如用她这个“兴平公主”来的好。只是这些,她暂时还不想告诉他,他一定会拒绝。况,他现在身负重伤,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实施计划,离年底还有月余,她也还有时间。
少煊却突然开口:“我想过了,等过段时间,让人送兴平公主回鄢姜去,夏清宁的事我管不了。”只要兴平公主安全抵达鄢姜,两国就不会起冲突,他的考虑还是对的。
可是兴平公主要是回了鄢姜,那璇玑的计划倒是不能进行了。想了想,她只能道:“此事再等等吧,你伤好了再说,也不急着这一时。”
他也没有多言。
璇玑又道:“秀女的事,找个时间也去了了。”
他这才吃惊道:“如今你回来了,还要我选秀么?”
她怔了怔,随即开口:“该怎么选还是怎么选。”那是各国送来的秀女,他一句不选了,就叫她们都原路返回么?那叫各位王爷的颜面何存?
他似是也想到这一层的关系了,脸色有些黯淡,却也只能点了头。
璇玑轻声道:“我扶你过床上去睡。”
他却蹙了眉:“不知为何,今日动一动就特别痛,就只要让我躺着吧。”这分明就是借口,璇玑又何尝听不出来?低声轻叹着:“你这又是何苦?”
他的眼底染着痛,开口道:“我能为你做的太少,现在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却不能照顾你,还要你照顾我。”
璇玑吃惊地看着他,忙开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是要我内疚么?”要不是她闯进来,他又怎么会受伤?
听她这样说,他吓得不轻,忙撑起身子拉住她:“我怎么是这个意思?嗯……”胸口一阵剧痛,他的手没有撑住,整个人重重地倒在榻上。
“少煊!”
瞧见她焦急的脸,他的心里似乎又放了心。其实她来了,才是他最高兴的事。受点伤又算得了什么,等了三年,也终于还是天时地利人和了。他受伤,假璇玑的事,都叫她在此刻再无法抽身。那么,只能留在他的身边,只能留下……
他此刻身上只剩一件亵衣,殷红的血竟隔着亵衣缓缓地透出来!
这个季节伤口本来愈合的就慢,他竟又是生生地将伤口撕裂了!
慌忙按住了那伤口,她心疼得要哭了,他却低喘着气,安慰着她说没事。
她叫着“思昀”,才想起自己遣了她回去休息了。外头,苏贺带来的两个宫女推门进来,璇玑欲让她们去请张太医,他却拉着她的手,摇头道:“不必了。”
吩咐了外头拿了药进来,颤抖地解开他的衣衫:“怎么那么不小心?就不知道痛么?”
“痛……”他到底没有再掩饰。
璇玑手上的动作有些迟疑,十指也越发地轻柔起来,他却又道:“你故意误解我的话,比之这样还让我觉得痛。”紧蹙着眉头,他欲起身,却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胡乱摇着头:“好,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
伤口裂得不是很大,她却是因为紧张,折腾了好久才又重新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两个人的额上都是涔涔的汗,她取了帕子给他擦,他却握住她的手,低语着:“璇儿,让我抱抱你。”
璇玑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却见他又自己起了身,她忙扶了他一把,男子的身躯已经覆过来,双臂轻轻地拥住她的身子。
他的呼吸有些紊乱,欲抱得更紧一些,却发现已使不出再多的力气。轻闭了眼睛靠在她的身上,倦声道:“这两日,我总有点患得患失的感觉……”可是想起她说不会走的话,他又有点想笑话自己。
璇玑伏在他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听他轻声说着:“还记得那个山头的花么?来年春天的时候,我再带你去,可好?”
“好。”她低低应着。
他似是高兴,又道:“我将母后的花又移回原来的地方了,今日下了雪,我还让人将那层土盖起来了,想着来年它们能长得更旺盛一些。看到它们,就感觉像是母后一直在身边看着我一样。璇儿,她也会看着我们幸福的。”
他的话,说得她的心里一阵阵地疼。先皇后若看见她,还会祝福他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