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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玄王只是想起了之前慧妃曾想要杀了璇玑的事,虽然那时候是她会错了意,以为璇玑是薄奚珩的人。可是如今,他却不得不小心,璇玑现在,早已经不起一点伤害了。
将女子安放在床上,他起身之时,竟是两腿一软,有些狼狈地跌倒在床边。低笑一声,他爬起来在她的床沿坐下,迟疑了下,到底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他像是有些贪恋现在的感觉,她静静地躺着,任由他拉她的手,任由他抱着她,任由他靠在她身边睡去。只是……他却不能贪恋这些太久,他还是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够好起来。
哪怕,她醒来,就要离他而去。
指尖微微一颤,他本能地回眸,却是瞧见璇玑睁着眼睛看着他!
以为是敲错了,闭了闭眼睛,又看见是真的。
“璇儿!”他欣喜地叫,她真的醒了么?
“感觉怎么样?我让太医来给你瞧瞧。”欲起身,才发现她的手指微微劝着他的手,只是很轻很轻的力道,可他依然顿住了脚步。
低头时,听得她问:“王爷怎么了?”她其实早就醒了,在乾承宫里宫女打翻那香炉盖子的时候。
她只是假装还睡着,因为她不知道面对他的时候还能说什么。只是,为何她觉得他的力气不如以前,觉得他的身子出现了异常?
方才他握住她的手,被她醒来的事实怔住,她的指腹探上他的脉他也完全没有觉察。
他的脉息很虚,就像是那一次,夏玉给她逼毒的时候一样,却比那时候的夏玉还要虚弱。
她像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颤声问:“为什么?”
这一句“为什么”,却叫晋玄王的心头一痛,他没有再走,而是定定地瞧着她。良久良久,才开口:“怎的还问我为什么?你给了我那么多,帮了我那么多,我的命,晋国的命运,都因为你而改变。璇儿,那是我欠了你的。”眉心狠狠地拧起,他一字一句说的诚恳。
璇玑震惊地看着他,有眼泪自眼角滑出,呵,这是命运给他们开的极大的玩笑,她不过是将当初从他身边夺走的东西还给他,他却对自己说,这是他欠了她的。
不是,统统都不是!这恰恰是她欠他的,是她欠了他的啊!
腕口的伤似是又痛起来,而她的心竟也是铺天盖地地痛!
看着她哭,他像是一下子慌了神,忙开口道:“不要哭,我答应你的话从不曾变。等你好了,随便你去那里,我再不过问,再不留你。你若不爱我,那便不爱。你若不想我爱你,那……我也不爱。”
她别过脸,任凭眼泪沾湿了枕巾依然只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胸口好堵也好难受,那个真相她却是越发地说不出口。以前,是不想说,现在,却是害怕。
她好怕,可是璇玑,到底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你也对他动了心么?
不不——
慌乱地摇着头,喉头一阵难受,止不住咳嗽起来。
“璇儿。”他心疼地看着她,“我现在对你别无他求,只求你不要再伤害自己,好么?”
背对着他,她没有去看他的神情,她愧疚呀,她怎么敢?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死掉,为什么还要活着。可是他求她,求她不要伤害自己……
侧过身,难受地咳着,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着。
他的声音哑的几乎快要听不清:“我不逼你,再也不问你,只要你快点好,你好了,我就放你走。”今日的每句话,都是真实的,都是在他心里发过誓的,只要她好起来,他就放手。但是每一句,都仿佛是在他伤口上撒盐,每说一句,就加痛一分。
两个人,就这样待了不知多久。
他才听得她开了口:“王爷的话,都当真么?”她的声音很微弱,却是字字清晰。
他深吸了口气,苍白着脸答:“真的,都是真的。”
她没有回身,却是艰难地笑了笑,这样也好啊,就让她走吧。原来,她还不用死。死过一次的人,原来命真大。十指微微圈紧,腕口的伤越发地痛,她低声道:“我可以答应你,可王爷也要答应我一些事。”
“你说,你说……”他什么都能答应她,无论是什么,哪怕是他的命,亦或是这西凉的江山。因为这一切,都是她给的,都是她给他的!
“从今往后,王爷不要在我身上耗损内力,要好好保重身体。你将是西凉的新皇,应当心系天下百姓,你在位一日,就要为百姓谋福一日。要……要做个好皇帝。”
“……好,我答应你。”
“六宫不能空着,皇帝……是要有子嗣延承的。”
“璇儿……”
“应不了么?”她直直地问了句,这是她要还给先皇后的,江山交到了晋玄王的手里,她要他将这血统延承下去的。先皇后若在泉下有知,希望她能宽恕了自己的罪过。
身后之人像是挣扎良久,到底应了声。
璇玑略喘了几口气,才又道:“我师父的伤,若是好些了,就派人送他回鄢姜去。也让他,不必来我这里请辞了。”
他到底吃惊:“你不回鄢姜么?”
“回。”她的声音很低,“我怕是要耽搁好长时间了……”
“没关系……”他其实很想说,再长的时间,他也能陪着她。最好,便是能耽搁一辈子啊。
呵,心头苦笑,他也明知这根本不可能。
她继续道:“让嫣儿来伺候我吧,她是个好姑娘。其实慧妃……是个好人。”
听她提及“慧妃”,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嫣儿”定是方才被他喝退的那个宫女。有些吃惊于她对慧妃的评价,不过此刻,只要是她说的,他都能应下。
“王爷,太医院的刘太医不能留,但也不要杀,他曾帮过我去救他的两个孩子,算是积了德。如果可以,让他出宫安心养老吧。”这是她当初答应了刘太医的,会给他下辈子无忧。却不能留他下来,只因,他知道了她太多的事。
他应了。
“王爷回去吧,日后,也不要来看我。”
他的心头剧痛,脱口问:“就这几日,也不行么?”她若真走了,她要躲着他,日后天涯海角,叫他去哪里再见她?她怎就这般残忍,连这几日的念想都不留给他?
璇玑不答,只微微摇了摇头。
相见不如不见,迟早,都是要分开的。
他终是不在说话,良久良久,璇玑听得身后有人起身的声音,他却又在她的床前站了许久,才缓步出去。她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背影,竟是那般寂寞无边……
眼泪滑进嘴里,居然是涩涩的苦。
孟长夜见他出来,整个人仿佛是丢了魂儿。他吓得不轻,忙迎上去扶着他,低唤着:“王爷……”
他竟是冲他笑了笑,忽而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长夜,本王的折扇落在行馆了。”
孟长夜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只觉得那手上竟是冰凉的一丝温度都感觉不出,他只应着:“是,属下马上派人去取。”
再往前几步,他忽而站住了脚步,抬手抚上胸口。身侧的侍卫脸色大变,只见他略摇着头:“只是,压着难受。”蓦地,竟又想起什么来,低语着,“方才那宫女,再叫回来吧。”
孟长夜此刻也不问他为何,先都应下了。
“王爷回去歇一歇,属下给您宣太医来瞧瞧。”
他“唔”了声,随即又沉默了下去。
……
嫣儿入内时,见璇玑醒着,两只眼睛却是红红的。
她忙上前:“公主哭了么?”
“没有。”她摇头,“窗户开了,有风进来。”
宫女急忙上前关了,才道:“这天可冷了,公主病着,可别着凉。”她见她满脸的倦意,上前替她拉了被衾,“公主歇着吧,奴婢就在这里。”
她也不说话了,真的就闭上了眼睛。
连着五日,夏玉都待在太医院里,休息了这么多天,他的伤势也明显有了好转。知道璇玑搬去了芜烟居,他也不曾去过,只听闻送药的太监说公主的病情好转了,他听了倒是放心。
这几日,都不曾见到晋玄王,他也知内战刚平定,他会有很多事情要做。
这日,太监去乾承宫送药,夏玉拦下了他,亲自端了药去。
乾承宫门口,有侍卫正与孟长夜说着什么,此刻见他过去,孟长夜才上前道:“夏大人怎的来了?”
他只道:“将王爷的药端来,也顺道有些事要和王爷说。”
迎了他入内,见晋玄王坐在桌边看着手中的信笺,见夏玉进去,他才收了起来。
“夏大人的伤倒是好多了。”他瞧着他,淡淡地说着。
夏玉点着头,将药搁在他面前,才道:“此番出来得久了,我们王上定然很担忧,我想着跟王爷借只信鸽给我们王上传个信,也要让他安心。”
谁知晋玄王却淡笑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