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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力游说我加入教会,但是我婉言拒绝了。无奈之余他像个孩子一样要和我勾手指承诺有空来陪他说说话。得到我的承诺后,他走到内堂包了一小包药给我。
回来的路上左思右想,贺大夫虽以中医见长,这西医恐怕是闻所未闻呢!他又自负医术高明,我怎样才能将这奎宁加入他的药方之中呢?
哪知进了医馆,只见到那煎药的小童。
“贺大夫呢?”我问那学徒的孩子。
“大夫问诊去了。”
“去看了那个得伤寒的男孩子没有?”
“去过了,开了一个方子叫我去药房抓回来煎好给那男孩儿送去。”
“那就不劳烦贺大夫了,他回来就说冷小姐将方子带走了,我拿回乐坊去煎,反正有两个病人了,不差这一个人的份。
得来全不费功夫。只是翠影吃了辛苦,每天得亲自煎这加了料的药,还得跑腿给那孩子送去。这本都是粗使丫头的工作,翠影一向只管服待我,那些活是不用她沾手的。
那孩子的舅母简直不是人,白给那孩子治病不说,还常常向翠影讨东西。每次翠影回来都气呼呼的,我只好百般劝慰。
这药果然神效,不几日那孩子就好了起来,又被带到工地上干活去了。自此贺神医的名声更大了,伤寒这种顽疾几副药就见效不是神医是什么?那些达官贵人纷纷请他看诊,再去医馆见到他的机会少了很多。嫣娘和李璧君调养的方子也是派小童送来,原来的多年老友,竟是忙得数日不得一见了。
派护院到悦来客栈,打听给卓公子的留话。那汉子拿了张请柬回来。
是一张画着素心蜡梅纹饰的笺,字迹娟秀端正,上书:八月十五中秋赏月盛会,恭请卓恩公驾临舒云乐坊。落款:鄙妾芷萍。
机会来了,是时候查清舒云乐坊的内幕了。
…
第十四章 中秋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亘古未变的圆月映得江面清辉一片,那徐徐的晚风不止波动着水面也拨动着我的心弦。一刻未停的思乡,在今夜竟浓厚得难以抑制。从前那些并不友善的面孔也突然感觉亲切了起来,记忆中再也没有埋怨,每一分钟都是美好的回忆。丝绪随着乐声飘远,仿似飞到天际,飞回了故乡。
今日乐坊应邀到宴宾楼为秋闱解禁的学子演出,观众俱是刚从考场出来的考官大人和准举人们。坐在后台我偷偷观察着每个人的面部表情,真是千姿百态。有考得好的,表情放松自然;有考得差的,焦虑不安,心不在焉。最引起我注意的是一个青年,身着一袭朴素的蓝色布袍,泰然安坐,气质不凡,一双漆如点墨的眼睛炯炯有神,虽然坐在众人当中却让我有群星捧月、鹤立鸡群的感觉。听说此次主考官是纪晓岚,怎么没有看到他?
演出进行一半,我看看差不多时间到了,交待了凤姨几句,偷偷的换了衣服溜了出来。
钻进马车,蓦的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唬了我一跳。细看却是翠影。
“你躲在这里干嘛?吓了我这一跳。”我埋怨她。
“不先藏在这小姐能带我去吗?”
“你这丫头鬼灵精。”我笑骂。
到了舒云乐坊,人声鼎沸,今晚这里还真是热闹。旁边就是扬州有名的花街,街旁的青楼妓馆一天的营业此时才算开始。这舒云乐坊和升平乐坊全然不同,升平只接外演的单,本部只做排练演习用,而舒云乐坊还有自己固定的演出地点,就是这临街的云槎坊了。
进了正厅早有伙计上来摆凳倒茶递手巾,我捡了个僻静些的座携翠影坐了。台上正表演歌舞,看了不觉失笑,完全是照搬端午时升平的形式吗!怎么没创意的连名字都不改一下。说是舞台不过是四面楼梯之间的一个缓台,从下面望上去,伶人个个清秀脱俗,倒也有几分飘逸之气。但是美中不足的是管弦之声盖过了歌声,忽略了我最用心设计的布局。
当时我去选址搭台,特意选在低洼处。观众站在渐高的坡上观看演出,不仅不挡视线,最后排都能看到演出。而且声音向上走,场地又是一个从窄到宽的开放式起扩音作用,声音传出来还能很清晰,又临着江远远传出去音效不知道要比这好多少倍。不过凭心而论,在这不同的条件下,舒云乐坊能演出到这个程度也是很不错的了。
掌声之中,芷萍最后登场了。她今天一袭白衣,怀抱琵琶,旁立一小婢怀抱一瓶红梅。在这酷暑季节,那红梅显然是假花,却做得惟妙惟肖,和笺上画的一模一样。今天她扮的是昭君出塞,那琵琶声声激昂处如铁马兵戈,缠mian时又如泣如诉,一曲终了赢得了满堂喝彩。芷萍起身行礼,眼神在场内扫了一圈,见到我眼里涌上一丝笑意,回到后台去了。
一会儿,那个刚才抱梅的小婢走到我的桌前,“芷萍小姐,恭请卓公子一叙。”闻言四周客人的眼神都凝聚到我身上。有羡慕、有忌妒、有猜测、有私语。
“这个人是谁呀?”
“芷萍姑娘怎么青睐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呢?”
“鸨儿爱财,姐儿爱俏。定是看上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
我置若罔闻,跟着那小婢去了。
穿游廊,过小径,在一处竹影摇曳的堂屋门前停下。
“姑娘,卓公子到了。”
雕花木门被急切的打开。“恩公!”芷萍见我倒头就拜。
“这怎么敢当。”扶她起身,就被让进里间。
“你兄弟的病好了吗?”
“多亏了恩公介绍的贺神医,真是药到病除。我兄弟的不但病全好了,这几个月又长高了不少呢。”芷萍面露喜色。
听她这样说,翠影撑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赶忙解释“你看我的随从都替你高兴呢。”
芷萍又向翠影福了福。翠影厚颜受了。
“看来姑娘在这舒云乐坊也是数一数二的份了。曲艺既高超,又美貌如花。坊主定将你当做心肝宝贝了。”
“平日享受的倒也比别人好些,但是还不是一样没有自由。”提及此,她又一脸郁郁的神色。
“看来坊主的手段不同凡响呀,这舒云乐坊能有如此规模,只是这云槎坊就得花几十万两银子吧。”我慢慢试探。
“坊主是很有手段的女子,这乐坊被经营得有声有色主要还是因为背后有人支持。”
“什么人有如此雄厚的财力呢?”我装作漫不经心随便摆弄着桌上的湖笔。
“就是盐商吕大官人。”她刻意压低声音。
“莫不是那个贩私盐的吕大官人?”翠影失声叫到。
“嘘……”芷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推开窗子看了看,一个仆妇刚刚走过。
“就是他,哪里还有第二个吕大官人。”
见好就收,怕引起疑心,我转移了话题,尽谈些风土人情。
“收到公子上次的回函,书法精妙,能不能赐芷萍一幅墨宝,以慰崇敬之心。”
不得已只好献丑,我想了想,既运笔一挥而就。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眨扔星椤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捻抹眩簦鯛憽赌奚选丰帷读邸贰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漸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潱牛F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枺黥城臒o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沈吟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
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
曲罷曾教善才伏,妝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鈿頭雲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
今年歡笑眩髂辏镌麓猴L等閒度。
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顔色故。
門前冷落車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
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月浮梁買茶去。
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幹。
我聞琵琶已歎息,又聞此語重唧唧。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捧着诗,芷萍轻启朱唇,字字读来,泪花在眼眶里打转。那柔情蜜意的眼睛仿佛要滴出水来,我心暗道不好,莫非这女子迷上我了?
“好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