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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歌不得不佩服祝子鸣,拥有这样的一个组织,人和动物都训练有加。他能成为北都国的富人,还得多亏了晓春他们。
晓春摊着鸽子,往舱内走,“我去给落花回信。主子自便。不过,选择这个时候逃走不是最佳时机。”
什么时候,晓春也会学话里带话了?
君歌阻拦他的去处,“信里写什么,跟祝子鸣有关吗?”
晓春显得有些慌张,拿着信和鸽子就往里走,“没什么,主子别担心,我先进去了。”
君歌轻吼一声,“站住。”匆匆快步地走到晓春身前去,他停在原地,神情有些慌乱。
“信里写了什么?”
晓春把信摊在手里,递给了君歌,“是落花的书信,与少爷无关。”
晓春越是这么解释,君歌越觉得可疑,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那种慌乱,没有原因的,“这是什么?”取过信,她却看不懂,不是简体字,亦不是繁体字,也不是像形字,而是一些她根本看不懂的符号。
她仰起头,看着晓春,目光惊慌,忙问,“信里究竟写着什么?”
晓春取过君歌手中的信,“我去给落花回信。”也不知要作何解释,在面对君歌时,他失去了应有的聪明与理智。
君歌冲上前,双手伸展,挡了船舱的入口,“晓春,你们凭什么什么事情都隐瞒着我,你们以为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让我与乱世隔缘,我就幸福了吗?”
晓春沉默了良久,心里的滋味乱七八糟,良久,良久,终于抬起头目视着君歌受伤的眼睛,“主子,对不起!”
君歌摇了摇头,“告诉我,是不是了鸣他出什么事了?”
晓春亦摇摇头,“主子,落花只说与少爷失去了联系,特问我有没有与少爷接头而已。主子别担心,还有五组死神保护着少爷,他不会有事的。”
这事,多闹心的。
君歌顿时傻他,到底还是来了,到底还是乱了,她摇摇头,眼中闪着泪光,“晓春,算我求你,行吗,放我回去。若子鸣非要把我送去江南,等找到他,我自己去。只要能看着他还安好着,算我求你,行吗?”
第十六章君歌(1)
君歌见晓春左右为难,立即又哀求,整个人的双膝软了下来,跪在地面,仰面望着他,“求求你,放我回去,算是我欠你的人情。”
心慌心乱的感觉真是急死人,君歌打不过晓春,说不服晓春,唯一有的办法,就只是哀求。她仰面望着晓春,泪眼成了一片汪洋,盈光波动,“求求你……”
晓春立刻腾出手,扶起君歌,可却像扶着千斤巨石,怎么拉也把她拉不起来,又不敢越了礼节,“主子,你这不是折杀属下吗,你起来说话。”
君歌仰着脖子好疼,沙哑着声音,“算我求你行吗,你放我回去,我只要见到子鸣平平安安的。他一个人骑着马出来,又没有人随同,他又只是个商人,不习功夫,叫他遇上什么遭遇怎么办?”
晓春硬是狠了心,拉不动君歌,索性不拉,昂起头不再看她,“主子,恕属下不能答应你。少爷早就飞鸽传书,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必须将你安全的送到老爷子身边。属下哪怕是死,也要完成任务。”
说罢,侧目,“梅香梅竹,扶少夫人起来。”他轻轻摊着飞鸽,“主子,既然少爷有意要你躲避风浪,你就委屈自己,顺了他之心意吧,也算为了让他安心,你这样再回去,只会惹更多祸事。更何况……”
他叹了叹气,“更何况,我们都希望你平安……无事……”
说罢,晓春进了船舱,头也不回。
君歌洒着泪,心里狠狠地念着,难道一个平凡女人的愿望就有那么难实现吗?
她趴在地面,目光空洞无神,瞬间又巨变,闪了闪盈动的光芒,像有一只利剑从里头射出来,还擦出了火花。
梅香梅竹凑过来,蹲下身子,你一句,我一句,“姐姐,起来吧,地上凉,我们回厢房休息去。”
“姐姐,快起来,我扶你。”
梅香梅竹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君歌惹不高兴了,悲丧着脸。
不用人扶,君歌轻轻拍了拍地面,跃身,起了来。晃的一下,整个人树立在梅香梅竹的眼前,像一道光影闪过一样。
一眨眼的时间,她止住的泪水,面无表情地向舱内走去,径直地穿过堂间,直直地进了厢房。
梅香梅竹愣在原地儿,“姐姐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准是生气了。”
“快进去看看,安慰安慰姐姐。”
“嗯!”
君歌坐在床前的铜镜前,人影消瘦地映在铜黄的镜面上,她取下发簪,自己绾了缉朝天髻,有微微的几丝发丝松散,插上一株珠花发簪,甚至飘逸。
“姐姐,我来帮你盘吧,给你盘一个另一款发式,可好看了。”梅竹站在君歌身后,轻说,看着镜中君歌空白的神情,心酸酸的,连说话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的,怕惹她不高兴了。
梅香也赞成说,“是啊,姐姐,你每天都梳着这朝天髻,该换一换发式了,让梅竹帮你,她可会盘了。”
君歌轻轻打开晓春送来的小木盒,轻笑,“不用,这样挺好,我就喜欢这个朝天髻。”说着,轻轻拈起一粒,又一粒珠花扣进万缕青丝中。
她低了低头,握着金属的手镯扣在左手上,稳稳当当的,俯眼一看,眼笑媚开,“梅香,好看吗?”
说实在的,那手镯并不漂亮,没有什么特别,倒是挺沉的。君歌盯着它,又看一眼梅香,侧眼再看一眼梅竹,轻轻笑了,“好看吗?”
梅香一咧嘴,“还算好看吧……”
君歌一咧嘴,“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怎么说是还算好看?”
想了想,又说:“依我看,确实不怎么好看。可是带着它份量够足。”
梅香这才如实地小声说:“姐姐,是不怎么好看。”
君歌笑了笑,“好了,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哦。”
君歌朝着正要走出门的梅香梅竹,又说,“等等,你们别守在门外了,直接叫晓春来。就说,有什么事,我叫着他方便一些。”
“是,姐姐。”
君歌又补充,“一定要他本人来。”
“哦!”
她端正地坐在铜镜前,手中拈着那枚珠花耳坠,耐心地等待着。脸间不经意的流露着一股谑浪笑傲。
不一会儿,晓春便应门而来。
君歌取下耳中的那枚宝蓝色的宝石耳钉,轻声应道:“进来。”
晓春依旧一副奴隶的样儿走近她,隔着三米远的距离,“主子你找我。”
君歌又取下另一只耳坠,拈起晓春送的珠花耳坠戴上,“你送的首饰不是很好看。可是,我喜欢,就换上它了。”
说着,君歌从梳妆台上从容地站起来,轻轻抬起那戴着晓春送的手镯的手,盈盈笑意地看他。
他面无表情地垂着眼帘,不看她,恭敬端正地站着。
在君歌看来,这个男人怎如此铁石心肠,这个男人的脑子怎如此不会开窍?他的心,到底是想着什么,难道活着的一辈子只是为了那一纸命令?
君歌侧过身,轻扫长袖,飘起一阵微风。
那风,扑面而来。他依旧不敢抬眼看她,回了声,“主子喜欢就好。”
君歌一声轻笑,“呵……怎会不喜欢呢,我若是需要你的时候,轻轻打开它,就可以发信号。”
君歌侧面对着晓春,又说:“晓春,你说如果我真轻轻一拉开它,你就能知道我在哪里吗?”
晓春轻声应道:“回主子,属下一定会在最短时间赶到。不过,主子请别费心思了,怕是主子没有机会用这些烟花了。”
君歌回问:“没有吗?若是用上了呢?你怎肯定我就会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你的船上,你怎知道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晓春沉默。
君歌笑了笑,说:“晓春,今天我得给你上一课。一个人为了她的希望,会有一股可怕的力量。这股力量,你将无法抵挡。”
第十六章君歌(2)
君歌。
真名亦是君歌,身份并非是蜀都城城南卖豆腐的穷家女。
蜀都城——祝府大院。
庭院散乱,院落里头,飘舞的绿叶触过流水的头顶,跌跌撞撞,最终飘零无奈地落于地面。流水一脚踩上去,还能听见它疼痛地叫唤,那油绿的汁水也似在往地面上淌。她一眼望过去,往日的豪门祝府变得有些沧桑了,像一座被废弃的院子。
不过还好的是,院落梁柱与窗台上的油漆正鲜,只积有少量的沙尘,还算是新院。
流水不知道除了那些个被祝子鸣休掉的少夫人以外的人们,究竟到哪儿去了。她不过是被祝子鸣派出去了几天而已,怎么如此大的变化呢?
绕过落叶满地的前院,院前的假山喷泉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