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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剩余几派的撤退却没有那般顺利,吊桥放下,顾南远亲自带人趁势追击,下山途中不知何时设了多处埋伏,顾北遥也从山下阻击,几面夹攻,几派边打边退,待逃出七阳山,已损失了大部分力量。
至此,七阳宫的危机终于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把这部分写完了,美好时光来临了
年前
午后的阳光暖暖洒下,像是温暖的手抚摸大地,高大的黄色琉璃瓦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廊柱上的木雕盘纹栩栩如生,殿角高挑的飞檐似雄鹰展翅欲飞。回廊殿角挂上了红红的灯笼,匠仆穿梭来往,或挂灯,或刷漆,忙得不亦乐乎。春节是一年最重要的节日,加之七阳宫的危机刚过,众人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这个年总是要格外热闹些。
战斗留下的苦痛正逐渐被欢庆冲淡,此番粉碎几个门派的合围,七阳宫在江湖的地位更加牢固,玄剑门元气大伤,腾云阁还陷于内乱之中,怕是那两兄弟很长时间内都难以将对方势力全数剿灭。至少几年之内,七阳宫都将是大穆江湖的泰山北斗。
下午,在主殿广场上,七阳宫精英齐聚,两位宫主高坐殿前,顾南远志气飞扬,喜不自胜;顾北遥眼笑眉舒,暗藏喜意。先是妥善安置那些为七阳宫牺牲的护卫亲属,继而开始大肆派发年底红包,出手比往年更加阔绰,赏金赏银,赏地赏美女,众人谢赏,个个满面红光。
中间还出了个插曲,当时轮到封赏主要骨干时,薛神医拂衣行礼,声如流水:“大宫主,二宫主,今年在下有一个请求?”
顾南远眉目一挑,唇角轻勾,“这次薛神医劳苦功高,若非神医在,只怕七阳宫还会失去更多护卫,神医有何事但讲无妨!”
“师父师母去世得早,都说长兄如父,在下也算半个长兄了,恳请两位宫主做主,为师弟寻一门亲事。”
“确实应该。”顾南远似乎早已料到他所求之事,两眼微眯,看向毕涵,声调一挑,“毕涵可又意中人?若有的话就早点办了,没有那我就只好给你寻一门,也圆了薛神医的心愿。”
毕涵头大,慌忙出列,佯装虚弱道:“成亲乃大事,得从长计议。在下重伤未愈,现在站这么久,实在头昏得厉害,还请两位宫主恕罪,容在下先行回去休息,改日再商议。”
“那……”
“以后再说吧,哎……再待一会在下恐怕就要晕了,大宫主恕罪,在下还是先回了吧。”
说着一副弱柳扶风状,意欲晕倒。
知他伤确实未愈全,顾南远不好勉强,挥手让他退下。
毕涵一得令,立马一溜烟消失了,有不厚道的人直接轻笑出声,顾北遥也没掩住唇角笑意,只余薛神医一脸无可奈何。
末了,顾南远宣布晚上大宴群雄,要所有人开怀畅饮,不醉不归,他还特地对顾北遥说:“晚上带上施姑娘一起来吧,她喜http://。345wx。欢热闹,也让她高兴高兴。”
往年这样的大宴顾北遥要么不来,来了也只是刚开始露个面,不等上菜就会离席,一是他不喜http://。345wx。欢人多,二是仆人中途上菜多有不便,再多的喧嚣也与他无关,越热闹越衬得他冷清。不过想到施晓然呆在沉华殿也无趣,便应了下来。
施晓然听了有些兴奋,她来七阳宫这么久也没参加过集体活动,问道:“这大宴有什么有趣的?”
“也没什么,歌舞罢了。”顾北遥淡淡答道。
“那也去看看,大宫主都发了话,是要给面子的。”晚上施晓然特意打扮了一下,穿了件胭脂红金线纹的衣服,喜庆又大方。
琉璃灯笼挂起,大殿亮如白昼,两边各站一排标致的丫鬟,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水灵。每个人面上都带了红光,顺次而坐。她坐在顾北遥的身边,酒桌上摆满瓜果酒菜,若有仆人传菜上来,她也会起身接一下。
顾北遥附在她耳边向她一一介绍,多是七阳宫的骨干。施晓然扫了一下殿中之人,问道:“怎么破使大人没有来,他的伤还没有好吗?”
“没痊愈,要忌酒。不过他不来是因为下午被薛神医逼婚,在家躺着装病重。”顾北遥将下午封赏的事向她说起。
施晓然呵呵一笑,“原来毕涵这么怕啊!不过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以后要常拿这个事吓他。”
丝竹声响起,舞姬翩翩起舞,个个腰若细柳,身如灵蛇。领舞之人更是天人之姿,整个人脱俗不带半丝人间烟火味,口似含朱丹,指如削葱根,身姿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足下生花,婉转婀娜,长袖一甩便是幽兰盛开,一众人都看呆了。
施晓然就是那一众人中的一个,她双目直直看着舞姬,手肘碰了碰顾北遥,赞道:“好漂亮哦,跳得这么好,九天仙女下凡尘啊。”
“是很美。”顾北遥附和道。
“是不是比我美很多?”施晓然回头笑眯眯看着他,“要说实话哦。”
顾北遥看了看台下舞姬,又看了看她,客观评价道:“是美很多。”
施晓然继续笑,“哪里美很多?”
“秀发如瀑,身软如柳……”
“还有呢?”施晓然杏目圆瞪,她随便说说也就罢了,他这一本正经的语气算什么?
“差不多就这样吧。”
施晓然笑得像狐狸,“既然这么美,那还是把她唤来服侍二宫主吧。说来二宫主也解毒有望了,到时美人在怀,才真是春风得意啊。”
“胡说什么!”顾北遥听出她语气不对,忙握了她的手,“就算你不及她貌美,我也只要你一个。”
施晓然只听到了“不及她貌美”,头顶隐隐青烟升起,就算是事实也不能反复强调啊?她带了丝怒气道:“我这样的糟糠之姿哪比得上别人,二宫主还是莫要勉强。”
说着别开头,愤愤吃菜,再也不看一眼美人歌舞。
顾北遥一脸无辜,拉了拉她的袖子,“是你要我说的,如今怎么又生气了?”
施晓然抓狂,人家想听的实话又不是这个,为什么不说“再美也不如你”“我看也就一般般”之类!
一抬眼看见旁边的大哥正在窃笑,顾北遥很无奈;“莫做胡思乱想,我对其他人没有丝毫想法,就算解了毒,也只想和你在一起的。”
施晓然仍是不理。
一曲终罢,美人谢礼,众人还是一副如痴如醉状,顾南远赞道:“舞跳得美,人长得更美,每人赏五金!”又对领舞之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宫主的话,小女子千柔。”美人含羞带怯,如荷花初绽,声比黄莺。
“果然是难得的美人,北遥以为如何?”顾南远眸带揶揄笑意,转头看向邻桌。
施晓然闻言也抬头看着顾北遥。
顾北遥面上一滞,缓神道:“美则美矣。”
又接着道:“今日在座之人都是劳苦功高,听闻关舵主原配已逝,当时为操持宫中事务连最后一眼都未见着。就让千柔姑娘跟着关舵主吧。”
下座有一人起身,年近三十,身材魁梧,大感意外忙起身谢赏。
那美人明显面有不甘,但二宫主话已出,只得谢恩退下。
顾北遥看着施晓然,低声道:“我把她打发走了,关舵主主管锦州分舵,以后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我又不是逼你把她打发走,再说,你也不曾问过她的意思,怎么知道她就高兴你把她送走?”
“她高不高兴我不知道,但你不高兴我就在意,所以顾不上那么多。”顾北遥揽过她的腰,“不要生气好不好?这里吵吵闹闹,歌舞也没什么看头,我们早点回去。”
施晓然失了兴致,抿着嘴点了点头。
顾北遥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施晓然离开了宴席。
腊月的夜晚是有些寒气的,灯笼挂满长廊,大多以红色为主,像一朵朵笼着淡淡烟雾的红云,在特殊的地方也会有七彩琉璃灯,画着福禄寿三星的吉祥画,空气中浮着腊梅的暗香,幽幽淡淡;远处的喧哗声越来越远。
两人并着肩,一路走过,隐隐罩罩的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在一起,交叠成一人。他侧着脸温和问道:“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