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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珍,去吧。”
南珍会意,明白容景是打算将这件事交给自己处理了。
她轻轻颔首,缓步退出了凉亭长廊。
眼看着南珍的身影不急不缓地走到了湖对岸,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刹那间,那群少女中便爆发出一阵惋惜的叹气之声。
尽管她们明显的不乐意,可是在面对南珍那张冰冷的面孔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
最终,在她的带领之下,这些花花绿绿的少女们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直到那身影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视线之中时,容景才不适的蹙起了眉头。
“咳咳——”
两声低咳,容景下意识的伸手用素锦帕捂住口鼻。
再放下来的时候,那洁白的锦帕上面已经多了两朵绚烂的血色“罂粟花”。
苏牧一见此景,一张脸倏地一片惨白。
他飞快的奔到了容景的身边,从怀中摸出一个极其精致的小瓷瓶,利落的从里面倒出两颗晶莹剔透的药丸,递了过去。
“爷,又吐血了?”
苏牧的语气仿若最平常不过的问候,可只有看到他的脸,才能看穿那眼底的担忧。
这种场景,明明就已经看了许多次,明明就应该习惯了。
可每次,看到容景吐了血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苏牧就觉得直揪心。
容景无所谓的用锦帕轻轻擦拭着唇角,嘴角绽放一抹妖冶的笑容。
“都这么久了,还没习惯呢?”
苏牧蹙起眉头,将药丸递到了容景的唇边,也不言语。
055 像火鸡一样的王爷
容景见苏牧那张脸彻底冷了,他脸上的笑意虽然还没有收敛,但是却不再调侃了。
他优雅的接过药丸,颔首却瞧见了苏牧指尖尚未愈合的血口——
一双如远山般的俊眉微微蹙起,语气里带着不悦,“你又用你的血了?”
苏牧心头一跳,连忙将手缩回宽大的衣袖。
原本就皱成一团的脸此刻挂着无奈,“还不是爷你没分寸,若是你收敛些使用内力,我至于为了做这药丸割伤手么?”
容景蹙眉,将苏牧有些躲闪的样子看在了眼底。
心中暗叹一声,那深邃的眸子里面闪过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寒意。
“罢了,我收敛些便是了。”
苏牧猛的抬头,瞧见容景脸上慵懒的神情正在逐渐褪去。
他忙不迭的转移话题,“爷,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你说秦沐歌那个女人是不是耍我们呢?”
一听到“秦沐歌”三个字,容景原本有些黯淡的眸子微微一亮。
本来笼罩在他周身的淡淡哀伤,似乎在这一瞬随着他的眸光亮了起来。
是呀,他怎么把那个笨女人给忘记了呢?
原本以为回到洛阳还会与三年前一样无聊之极,却没有料到这次回来秦沐歌倒是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看来自己以后不会无聊了!
“想要知道她是不是耍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容景一个轻快的转身,那一袭大红色的长袍瞬间扬起了一波大红的浪花。
就如同他那蕴藏着浓烈热情的妖娆容颜一样。
即便是跟在他身边这么些年了,苏牧也忍不住被这一场景给煞到。
这天下美人算起来,自家爷若是排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宜动宜静,翩然若仙。
要素雅,一袭白袍,堪比谪仙;
论妖娆,一身红袍,无人出其右。
而此时,苏牧眼中那位谪仙美人儿却正低头蹙眉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红色长袍。
耳边似乎响起了秦沐歌那日临别时候嘴里小声嘀咕的那句话。
“一个大男人穿的红艳艳的,弄的像个火鸡似得。”
容景蹙眉:虽然不知道“火鸡”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一听名讳就知道登不得大雅之堂。
突然之间,穿了许多年的大红色,在这一刻居然意外的有些碍眼了。
“苏牧,替爷重新准备一套衣裳。这身衣裳实在是难看的很!”
容景淡淡的说完这话,转身便朝着内厅走了过去。
倒是苏牧皱着眉头跟在后面,一脸愤懑的嘀咕。
“爷,你早上还说这大红色最衬你,穿在你身上得体又不失风雅,高贵又不乏品味,怎么才不到两个时辰就变卦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日上三竿,丞相府的拢翠阁还是一片静谧。
偶尔几个打扫的婆子路过,也在连翘的瞪眼攻势之下,放轻了脚步。
自家小姐这几日因为要弄一个什么神秘配方,整日整日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056 别得罪这个女人(二更)
今个儿一早,连翘去送早点的时候,才刚刚推开门便迎面挨了一闷枕头。
胆战心惊的将面门上的枕头呼噜下来,连翘才发现自家小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眼下两道青紫分外明显。
她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只得将早点搁在床头。
用极轻的声音嘱咐秦沐歌“饿了便吃些东西再睡”,这才轻手轻脚地摸了出去。
从那个时候起,她便守在了秦沐歌的门口,但凡是有人经过,都被她唬的轻手轻脚,不敢发一言。
拢翠阁青石板院墙之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隐在五丈高的浓密榕树枝桠里面。
正是风头正盛的未央王容景和他的书童苏牧。
只不过今日的他却不是一身招牌式的大红长袍,而是一袭素雅的淡紫色直坠长衫。
镶着紫金缀边的曼珠沙华从胸前延展开去,将这一身紫袍点缀的灵动活泼。
腰间的通灵宝玉更是莹莹的泛着微光。
乍一眼看上去清新淡雅,却也是挡不住的贵气逼人。
苏牧暗暗在心中叹一声:自家爷果然就是个衣架子,不管穿什么,做什么打扮都美的不似凡人。
转眼再将目光投向那紧紧闭合着的闺房大门上——
一双英气的眉毛不满的皱了起来:秦沐歌那个女人又丑又蠢,真不懂为何爷会对她那么感兴趣!
“爷,看样子你这次可真的要失望了。”
苏牧冷不丁一桶冷水兜头倒了下来,“我就从未见过这么懒的女人,瞧瞧这日头!我还以为她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呢,谁知道人家还在闷头睡大觉呢!”
容景嘴角轻轻一扯,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爷,那小丫鬟守着呢,今个儿你是见不到她了。”
容景淡淡挑眉,扭头看向喋喋不休的苏牧。
“你很讨厌她?”
这冷不丁的一问,让苏牧一怔。
俊秀白皙的小脸一愣,苏牧蹙眉。
三年前,他出去替容景买药的时候,不止一次见过秦沐歌被容耀那群纨绔子弟戏弄的场景。
那秦沐歌蠢笨不堪,好像看不出来被人耍似得。
即便是大冬天里,被容耀那群人怂恿着跳下荷花池寻荷花,她也毫不犹豫。
荷花分明就是初夏才有的东西,大冬天怎么可能有嘛?
可那个蠢货竟当真冒着刺骨冷水跳下荷花池找荷花去了。
自从那一幕之后,苏牧对这个相府三小姐的愚蠢从道听途说到亲眼见证,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结论就是:这个秦沐歌何止是蠢,简直是蠢!蠢!蠢!
“苏牧,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听过这句话么?”
容景看穿了苏牧脸上的不屑,脑海中浮现出了秦沐歌那双狡黠的眸子。
“你最好别得罪这个女人,否则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容景的话自然是换来了苏牧不屑的闷哼。
岂料容景却是不在意,只是嘴角扯出一抹绝色灿烂的浅笑。
不过,就算再厉害那又如何……
一抹浅紫色的影子倏地从浓密的榕树后面一闪而过,朝着秦沐歌处于二楼的闺房窗户闪了过去。
苏牧有些无奈的望着那灵动的如鬼魅一般的身形,轻叹一口气:“爷,你这样真的合适吗?这么贸贸然闯进那个蠢女人的房间,她很有可能反咬一口,要你负责的好不好呀?”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容景的身影已经落在木制的矮窗边上。
矮窗外面是一个宽敞的长廊,足够容纳下他了。
就在他抬手轻轻推开虚掩着的矮窗时,一阵白光闪过,密密麻麻的银针如同下雨一般,铺天盖地朝着他的面门射了过来——
057 叫你尝尝暴雨梨花针(一更)
那些银针看上去仿佛带着强劲无比的力道——
不偏不倚,竟然是全部朝着容景的面门上射了过来。
容景那原本面若桃花的颜色陡然一变,妖娆的眸子也瞬间聚满了杀意。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双脚一点,刹那间周身便涌上了可怕的气压。
那深邃的黑眸卷起波澜,仿佛带着一丝如同深海般的漩涡钚。
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丹田直涌而上,最后凝聚到了他的掌心。
那白皙修长的素手一扬,那股强烈的内力从掌心迸发了出去。
一道夺目的白光闪过,将那扑面而来的银针雨严丝合缝的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