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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一下子觉得心都是空洞洞的,木然地任人摆布着回到了园子里,直至躺在自己的床上,她仍是睁着眼睛,不言不语,眼睛没有焦距,也没有任何内容。
太医开了剂安神的药,她服用后,药效起作用后,她才睡去。
醒来后,看到胤禛担忧的看着她,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哭过后,又沉沉睡去,太医把过脉说无碍了,胤禛才稍稍放心些。
她再醒来,两天过去了,看着胤禛,扑到他的怀里,闷闷地说道:“如果你死了,我不知道活不活得下去?”
胤禛看着她说道:“别说傻话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弘历也可以好好照顾你。
总之,你不能学八福晋那般轻生,我不许。”
熹微叹了口气,她看到八福晋那样,都不敢去想,胤禛逝去的时候,她该怎么办,一想,心就很疼很疼,看着仍然担心着她的胤禛,强颜一笑,人总是要抓住眼前的时光,眼前的人才是,让自己所爱的人在世的每一天都快乐,才不枉此生!
老夫老妻
弘历和佳木的婚事定在十一月,十月初,佳木就出宫回到了家中,熹微一下子觉得冷清了许多,没多久,又随胤禛回到了宫中,她每天所要做的,就是找事情做,让自己开心一些,唯有这样,才能让胤禛放心,唯有这样,才有可能让胤禛快乐!
回到宫中,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坤宁宫给玉心请安,玉心坐在主位上,谦和平淡,雍容华贵,寒暄过后,留下来饮了一盏茶,闲聊了几句才回到永和宫。
冬天来临时,她和宫中的众女人平和相处,和耿梅蕊最是亲近,时常到她那里走走,还和她们一起,学会了抹骨牌,用来打发时光。
偶尔,她也会去乾清宫,坐在胤禛身边,给他添添茶水,磨磨墨。
胤禛很喜(…提供下载)欢看到她磨墨的样子,干净白晰的右手握着漆黑的墨,左手轻轻拉着右手有些厚重的衣袖,先将墨泡软,再一圈一圈地慢慢磨着,嘴角含笑,眉目含情。
这次,胤禛干脆就放下奏折,笑着看着她。
她抬眼看到后,有些奇(…提供下载…)怪地问道:“你怎么啦?盯着我干嘛?”
“没什么,只是感慨,现在终于知道古人为什么那么喜(…提供下载)欢红袖添香了。”
“为什么?”
“因为会觉得幸福温馨。”
熹微看着他,哑然一笑,他们俩,倒像是越活越回去,越来越像小夫妻。
淡淡一笑说道:“胤禛,我们都老了,年轻时气盛,如今,所有的棱角都磨平了,安安静静过日子了,却发现老了,时日不多了。”
“你呀,别这么伤感,能活一天,就这样和你过一天,能活一年就这样和你过一年!”胤禛深深地看着她说道。
“是呀,倒是我,太拘泥于生死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求以后的日子不再虚度就好!”
胤禛伸手握住她磨墨的手,心疼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从何处来,也许你知道每一个人的命运,包括自己的,很多的时候,先知并不一定是好事,不如无知,尚能开心地过好每一天,从今天开始,忘了你所知道的,我们好好过吧!”
熹微敛眉一笑,说了声:“好!”渐渐放开心中所想之事,不到九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珍惜每一天好好过了,胜过许多人的一辈子。
有多少人,一辈子在稀里糊涂地过,不若明白清楚地过好每一天。
十一月,弘历娶了佳木为侧福晋,第二日,他们来敬茶的时候,熹微有点郁闷,不知不觉,自己从做人儿媳妇,熬成了婆婆,不禁想起以前,位份低的她,从来都很惧怕德妃,不禁和颜悦色地对待佳木,深怕自己也成了恶婆婆。
过完雍正五年的春节后,胤禛又把李荣保之女如月赐给弘历做嫡福晋,择吉日,弘历率领大臣、侍卫行过文定礼后,将婚期定在七月十八。
半个月后,八月六日,胤禛下旨赐死了削了宗藉的弘时,那段时间,他心情低落消沉,熹微陪在他的身边,尽管对弘时所犯的过错并不是很清楚,但要一个父亲,赐死自己的孩子,那该是一件多么让人伤心的事,只是暗暗感慨皇家的无奈和悲哀,寻常人家,犯了再大的错,哪能要了自己孩子的命?不过看着胤禛伤心憔悴的样子,她的心也暗暗心疼。
弘时死后,弘昼更不愿协理朝政,弘历一个人所帮有限,胤禛更累了,除了怡亲王允祥事无巨细,尽心尽力地帮着他,他在朝堂,几乎是孤独的,每天所批示的奏折堆积如山,每天能休息的时间,不到两个时辰,一年中,也就生日那天完全休息一下,劝不动他的熹微,更加注意他的身体,万事开始以他为主。
雍正六年,弘昼也奉旨娶了五什图之女,吴扎库氏清菊,这是遵从熹微的意思,问过弘昼后赐的婚。
而佳木则在五月二十八为弘历涎下了皇长子,如月则在同年十月,生下了长女,这一年,除了九月福慧的逝世让胤禛和玉心伤心难过外,总的来说,平静祥和。
雍正七年的春节,已经升级成为奶奶的熹微含笑和玉心一起,接受百官朝贺。
现在的熹微,在平静的时间里,静静陪着胤禛,尽量让他不为她分心。
同年,弘历又娶大学士高斌之女高媛为侧福晋。
雍正八年,五月初四,怡亲王允祥病逝,胤禛亲往祭祀,回到圆明园,积劳成疾、郁闷哀痛的胤禛生了场大病,病势沉重,昏迷数日,刚清醒没多久,命弘历、弘昼亲理怡亲王丧事,并赐允祥恢复其本胤祥。
闻知诚亲王允祉会怡亲王允祥之丧,迟到早散,面无戚容,交宗人府议处。
议削王爵监禁景山永安亭,得旨削爵拘禁。
议定后,又气又怒,对于这个允祥这个弟弟,在他皇子期间,就一直帮着他的人,失去了,仿若失去了自己的臂膀和依靠。
熹微、玉心两人不眠不休地照顾着他,他清醒时,身体仍然虚弱,卧床不起时,还在处理朝政,会见朝臣。
几个月下来,熹微和玉心都憔悴了许多,看着他光顾国事,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是心疼的要命。
八月,玉心支撑不住地病倒了,一向健康的她,一生起病来,来势凶猛,终病重于九月己丑,崩。
闻此讯息,宫里上下一片悲痛,胤禛欲亲临含敛,众大臣跪在九洲清宴殿前劝他保重龙体、制止他,他也不听,熹微看着他虚弱地站立不稳的样子,心痛不已,虽明知他还有五年,却又害怕担心他的身体,跪下说道:“皇上,皇后一生贤明,若知道你这么不顾惜身子,她死后也难安!”
胤禛见她跪在百官之前,映着日光,竟发现她也白了好些头发,再思及这段时间,她照顾他所受的累,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亲手扶起她,说道:“皇后自垂髫之年,奉皇考命,作配朕躬。
结褵以来,四十馀载,孝顺恭敬,始终一致。
朕调理经年,今始痊愈,若亲临丧次,触景增悲,非摄养所 宜。
但皇后丧事,国家典仪虽备,而朕礼数未周。
权衡轻重,如何使情文兼尽,其具议以闻。”
众大臣议道:“以明会典皇后丧无亲临祭奠之礼,令皇子朝夕奠,遇祭, 例可遣官,乞停亲奠。”
胤禛听了,从之,并说道::“皇后自垂髫之年,奉父皇之命,在我当亲王的时候,便嫁给我了。
婚后四十余年,夫妻感情相融,她为人极好,孝顺恭敬,四十年如—日。
谥为孝敬皇后,著弘历、弘昼二人尽心处理丧事。”
熹微扶着他走进殿内,让他躺在榻上,他叹了口气,说道:“皇后这一生,跟着我,操劳了一辈子,而我对她,除了敬,竟是没给过她其他的,这一生,实在欠她太多。”
熹微见他伤感的样子,很是难过,轻柔地说道:“要说欠她的,也是我,没有我,你可以不必负任何人,可以和她们多些时间相处。”
“微微,你说到哪去了,和你,是我心之所愿,人这一辈子,除了责任和义务,难道,还要违背自己的心。
再说,这么些年,我也并不是天天在你这里,对这些女人,我只能尽些力,并不能尽心,再说,人是有感情的,要我天天对着那些人,我也会难受,偶尔还可以。
如果有人怨恨,如果辜负了别人,都是我的事,你不要再揽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熹微见他说了一大通话开导自己,倒丢开了自己的伤悲,心才略微放开了些,轻轻趴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