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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算是奴才,但她也是命,你怎么忍心?”郁骐站起身,走到阎濮昊的面前,不停的摇着头。
他十年前就知道水颜忠心得痴傻,但他到现在才知道,她不是痴傻,是完全是没有主见,没主见得不知道反抗。
阎濮昊半眯着眼睛望着郁骐,冷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如果你再继续叫下去,水颜就算活着回来,我也会让她死在这里。”阎濮昊冷声的威胁着,没有迟疑的转身走进屋子里,冷硬的脸上,和郁骐一样,出现了一丝慌张……。原来他是真的狠心叫她去
了。
郁骐手微微的捏紧,呼吸急促了起来,现在的他居然无能为力,如果时间算得没错,现在的水颜或许已经取下安将军的人头,又或许是她早已倒在血泊里。
郁骐仰头,嘶哑的吼叫出声,绝望的声音在夜空里久久的让人心寒……。
※※※
几日细雨后的第一个初晴日,水颜失去了所有的消息,就连阎濮昊安排在水颜身边的密探,都失去了她的消息。
但各方的府衙里和张贴栏上,都沸沸扬扬的通缉着一位红衣女子,据说她貌美如花,据说她的琴技了得,据说她杀人不眨眼,据说她用剧毒杀死了安将军,据说她杀了人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貌美的画像,贴在城门的墙上。
人们对着她的画像指指点点着,甚至唾骂着,有的妇人将手中的菜叶仍到画像上。
水颜头戴着斗笠,嘴角挂上凄美的嘲笑。
现在的她,真的该下地狱。
阎府的大门就在眼前,水颜迟疑的走了进去。
手中提着的药包,被她小心的保护着。
走进厅堂的时候,她取下头上的斗笠,脱掉身上的披风,一抹刺眼的红色纱裙,出现在白色的大理石路上。
水颜抿了一下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唇,缓步的走进厅堂。
温暖的春季里,厅堂里依然烧着炭火,水颜有些不适应的颤抖了一下身子。
阎濮昊坐在正中,望着门前的那抹红色的身影,他的眼里出现了,没有隐藏好的雀跃。
郁骐惊讶的上前,挡住了水颜缓慢的步子。
“……回来了。”郁骐激动的开口,但千言万语,只说出这么一句。
水颜望着他,苍白的笑了笑,绕过他,继续上前。
“阎爷。”她在离阎濮昊数步之外微曲膝,低沉的声音有些飘渺,“水颜……回来了。”
姚镜桐拥在阎濮昊的胸膛里,今日他们坐在厅堂,原本是商量着水颜的事情,想不到她却回来了。
“杀死安将军了吗?”姚镜桐清脆的声音,明知故问。
水颜抬高自己的脸颊,神色飘忽到阎濮昊的身上。
“阎爷,我已经杀死了安将军……但阎爷答应我的事情,要算话吗?”水颜干涩的开口,眼神虚弱得只剩下疲惫。
阎濮昊蹙了一下剑眉,望着水颜手中提着的药包。
“我答应你的事情,绝不会反悔。”阎濮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茶盅。
水颜再次的笑了笑。
郁骐上前握住了水颜的臂膀。
“怎么杀了安将军不赶快回来,让我担心得要死。”郁骐聒噪的开口,声音全是担心和高兴。
水颜的神色有些恍惚,仿佛对于郁骐的话语没有多大的反应。
郁骐愣了一下,直觉不对,虽然水颜看似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但她的神色却失去以往的清明……
“累了吧,早些去休息,你看你身上怎么都是湿漉漉的,还不赶快去换件衣里,杵在这里……”突地,郁骐惊喘地梗住了气,没有说下余下的话语。
本来想推她回房的手,在握住她臂膀的瞬间,惊觉不对,只因手触之处竟是一片湿热,而不是被露水打湿的寒冷。
他低头一看,绯红的衣摆汨汨滴下一摊艳红……天哪!她正在流血。
在他惊喘的瞬间,水颜只觉眼前一黑,踉跄一步瘫软在他的怀里。
烧红的眸挣扎着维持最后一丝清醒,声音低哑疲惫,“郁骐……我……好累……”头一偏,便软软的昏厥在他的怀里。
白色纸张包着的药包,被红色晕染着,水颜没有意识的松开手,药包缓缓的掉落地上,白色的干贝散落在殷红的血液里。
郁骐收紧自己的手臂,迅速把水颜抱出厅堂。
白色的大理石路上,留下一串血滴,慢慢凝固……
阎濮昊的手掌,慢慢收紧,啪的一声,茶盅碎在了他的手上。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虐婢 毒情话一一 正文 032 压抑 架空历史 虐婢由*独家签约首发
绯红纱裙里的伤痕触目惊心,弯曲的刀痕,在水颜的背上蜿蜒着,细小的割伤把她白嫩的肌肤弄得没有了完好。
擦拭着水颜伤口的人,动作都小心翼翼,他们似乎都能想象到当时那激励的画面……。她能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万幸。
水颜的意识一直昏迷着,只知道房间里有无数的人到处走动着,房门吵闹的闭闭合合,身上的疼痛如同火烧一样让她难受,模糊的意识里,她想要半刻的安静,但吵闹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回响着
。
白色的线,穿过她的皮肉,为她缝合着伤口,水颜下意识的呻。吟了一声,但人却依然昏昏的睡着。
这一切让人揪心的画面,郁骐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
水颜昏迷了整整七天,这七天里,除了丫鬟和大夫,只有郁骐在她的身边,她的伤势,从没有人过问,除了郁骐,也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水颜卷缩的趴在床上,满是伤痕的背,裸露在空气里。她的脸深深的埋进被褥里,她不想让郁骐看见自己苍白的脸,哪怕知道他已经看见,她也不想郁骐担心。
“丫鬟已经给你换了药了,你这样捂住自己的脸,你就不怕热。”郁骐好笑的开口,手上端着热粥。
水颜淡淡的扯开笑意,虚弱的不想言语,她真的只觉得累,一种恐慌的累,因为在她醒来后,进入自己脑子的,却是安将军死前的样子,这种内疚的感觉鞭策着她的心。
“来,喝点肉粥。”郁骐上前,水颜却拼命的摇着头。
郁骐站在一旁,望着水颜背上的伤,肉粥的碗在他的手上紧紧的握着,他难过的说不出言语。
“水颜,我们走吧,我想阎濮昊……。也不会要王爷的命,你想想你只是个奴婢,他怎么会拿你来威胁……。。”郁骐沙哑的开口,声音有些渴求。
水颜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撇过头,青丝帖服在她的脸颊,但依然不翻身面对郁骐。
“郁骐,我们可以往什么地方走?”水颜干涩的声音有着无奈。
郁骐张嘴,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抹身影。
郁骐转头,看见阎濮昊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身边,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水颜背上那丑陋的伤痕。
这是七天来,阎濮昊第一次踏进这里。
郁骐微微的惊讶了一下,没有想到阎濮昊的功夫如此了得,这般近,他都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
“出去。”阎濮昊转头,在郁骐的耳边轻声的命令道。
郁骐愣了一下,眉头纠结了起来,他是千万的不愿,但最终还是走出房门。
阎濮昊坐到房中的圆凳子上,眼神不曾离开水颜身上的伤痕。
这七天里,他没有来看她,只是偶尔叫下人对他说说她的伤势,但却都没有他现在亲眼看见的这般震惊。
“郁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走吗?”水颜没有感觉到房间的变化,依然幽幽的说着。
阎濮昊挑了挑眉,等着她下面的话语。
“十年前……。漫天的雪花,就快要冻死的我,没有人为我伸出手,也没有对我嘘寒问暖,就算是卖身葬父,也没有人怜悯我,除了王爷……。。”水颜一说到季凌阳,嘴角就挂起了笑意。
阎濮昊认真的听着,脸色突然变得阴暗。
“所以就算王爷现在变得落魄,我也不会离开他,而且我想,我也只有在这里……。或许还有机会见到他,得到他的消息。”水颜轻声说完后,嘴唇干裂的咳嗽了一声。
阎濮昊的眼睛半眯着,脸上阴霾得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在这里,只是是等着王爷……。所以我哪里也不去,除非我死。”水颜坚定的开口,声音是如此的决绝。
“意思是,我只有让你死了,或王爷死了,才会断掉你对他的想法?”阎濮昊阴冷的开口,步子缓慢的走到水颜的床边。
水颜惊讶的转身,眼神里有着吃惊,而背上的伤,因为她的剧烈动作,而撕扯得疼痛。
“看见我就这么的让你害怕?”阎濮昊压下头,额头对上她的额头,声音有丝玩味,但语调依然阴冷。
水颜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苍白的脸,更加的苍白,她的眼珠四处的找着郁骐的身影。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