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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感染性,台下一阵唏嘘。
张若水听到“解放”两个字,心中一股无明火升腾起来,心道:“没见过这样的诡辩,把一个残酷的凶杀案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铁门那边传来一声沉重的关门声。两个拳手双手放在小腹前,缓步走向内台。他们身后跟着十个戴纸面具穿袍子的人,张若水第一眼就认出了走在中间的彼得。他们径直走到西侧的包厢,然后以令人惊骇的姿势各就各位,接着徐徐摘下面具,整个拍卖场的焦点立刻集中在他们身上——十个人竟以达芬奇《最后的晚餐》的布局和姿势坐立下来!更令人惊诧的是,他们的衣饰与容颜与画上几乎一模一样,简直是一幅真人版《最后的晚餐》——只是缺了耶稣与西门以及犹大,使画面多少缺点震撼感。
全场惊艳,连华特也一改出台以来的威正,双眼投射过来赞许和不可思议的光芒。只有张若水隐约猜出会出现这一幕。忽然一阵女人的脂粉香扑鼻而来,一个涂脂抹粉的女人冲她妩媚一笑,坐到他身边。张若水手指碰一碰鼻子,那味道熏得他说不出的难受。
“先生一个人啊?”那女人连鼻子都在笑,声音有些沙哑。
“嗯。”张若水含含糊糊的应一声,又去观察全场那些人的反应。既然十门徒来了,那么耶稣和上帝在哪里呢?
那个女人也在含笑看着他,说:“先生找什么?”
“没什么。”张若水这一回把厌恶都表现在脸上。那个女人似乎觉出他的不善,眨巴着眼去看台上的华特。
华特镇定下来,目光重先回到台下:“现在将要展出的是艺术狂人米高的《第八碗》!我华特受邀来主持拍卖会,已请我的朋友原野新助和库柏林做过鉴定,此幅画绝对是真品!我华特以人格保证!”说着,把手按在面前一本装饰华丽的《圣经》上宣了誓。
后台上来两个美艳得不可方物的修女,她们手上捧着一个红木匣子,打开匣子,里面露出一幅卷轴。华特亲自上前打开卷轴,一幅震惊世界的人皮画虎虎呈现。
《第八碗》上血痕宛然,鲜艳欲滴,似乎刚吸食过人血。在场的人都成了吸血蝙蝠,被这鲜活的人皮画所勾引。后面的人立起了身子,一个个脖子伸得比鸭脖子还长,看向传说中的《第八碗》真迹,整个拍卖会场静默如死,钟摆的声响被放大了几百倍。
张若水双手扶着椅子把手,那幅带给他彷徨与恐惧的人皮画近在咫尺了,想象中自己会冲上去一把将卷轴撕毁,然而他只看了一眼,就被人皮画独特的笔法与匪夷所思的用色与构思所震倒。虽然不知看了多少次伪作,然而他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大波动——他不能否认,如果撇开伦理与道德的底线,这确实是关乎宗教的天才之作!
“大家也知道,曾经有人拥有过这幅画,但那个人已经在去梵蒂冈的飞机上被杀手谋杀了,所以——”华特打破死一般的寂静,目光一收,“它现在的主人不愿出面也是情有可原!我今天代他开价,竞拍起价一千万!——现在开始竞价!”他手中的橡胶锤子一敲桌子,壁龛上的蜡烛都似乎跳跃了一下。
台下一阵不安的骚动,那些人把脖子收回去的时候,脸上是无边的失落与厌世。女人们都把双手蒙住双眼,躺倒在男人怀抱里,有的甚至哭出了声音。
“我出一千零五十万人民币!”一个光头金融界大腕第一个叫价。
“我出一千一百万!”另一个房地产大亨脱口说道,“如果谁再叫价,无论如何,我都将比他多一万人民币!”霸道之气十足。
接下去就是唇枪舌剑一般的口水论战和价格实战。“复兴船厂”的船王忽然叫道:“一千万!”那些大腕的嘲笑声刚起,船王又续道:“美元!”整个拍卖会场炸开了锅,聚光灯向船王打过来。
华特开始报数:“一千万美元一次!——一千万美元两次!”船王一脸的志在必得,正要起身,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这幅画一钱不值!”
一个红衣教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铁门那边,双手袖在袍子里,金发蓝眼,胡子把嘴唇遮盖了,几乎寻不出声源。船王和那些大亨们都转脸看向红衣教士,疑惑的要听下文。
“你说什么?”华特知道来者不善,满脸怒火的站了起来。他是国际上有名的拍卖师,从来没有人对他的拍卖产生过怀疑——更何况是直截了当的不信任!
那个红衣教士在胸口划个十字,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我说,你手上的那幅画是伪作——真正的《第八碗》已经被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收藏!”
华特忽然冷哼了一声:“你现在距离我多少米?”
红衣教士说道:“五十米。”
华特又问道:“梵蒂冈距离你多少米?”
红衣教士右手按一按心口,说道:“很遥远,但在我心上!”
华特一改刚才冷淡的口吻,沉声说道:“很遥远的地方也许沉睡着一幅伪作!——请你上前当场鉴定一下画的真伪,五十米之内你应该看得更清楚!”
红衣教士点了点头:“我尊重你的态度!”撩起红袍子,走向拍卖席,他看向《第八碗》的目光里有渴望更有冷嘲。他的手使力扯着袍子,青筋凸现,似乎极力掩饰心中的某个念头。
红衣教士的刚登上台,身后忽然一个声音叫道:“上帝已死!”前台左侧一个人站了起来,摘下帽子,撕下一张伪造的人皮,露出一张可怕的脸,右眼眼脸翻开猩红色的眼皮,正是犹大!他把袍子敞开,胸口佩戴的一只红色十字架非常晃眼。
张若水和身边那个女人的嘴角同时抽搐一下。包厢中十门徒的姿势也为之一变,彼得的袖子下一把匕首若隐若现,寒光凛冽。
红衣教士转过脸来,看向犹大:“你是‘摩西五经教’的教徒?”
犹大干笑道:“不错!”
红衣教士摇了摇头:“你们的教宗对上帝和摩西在西乃山上所订的‘摩西十诫’第二诫的抵触是不该的!我千里迢迢从圣城过来,就是想说服你们这些自称为摩西后人的异教教徒——”
犹大冷笑道:“你们自称为基督教的正教,却容忍‘拜我教’的存在,甚至收藏他们教宗的人皮画,实在可笑!‘摩西五经教”不过是对上帝‘第二诫’提出异议,你们却要往死里打压!——你们的耶稣说,左脸给人扇了巴掌就把右脸转过去给人扇!有种你把脸凑过来!”
红衣教士看着犹大,仿佛看着一只亢奋的野兽。两个拳手向犹大走过去,作势要将他拿下,华特在台上微微一挥手,两个拳手止住脚步,拳头攥着,随时要把犹大制服。
“不敢了?哈哈!你们基督徒从来都是大话连篇,实践全无!”犹大狂笑得流下泪来,“‘摩西十诫’第二诫要你们不要为自己雕像,不要为万物雕像,不要去膜拜别的神,可见你们的上帝对自己多么没有信心,害怕别的神夺走他的圣徒和威信!一个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神,你们何必要对他有信心?!——哼,‘拜我教’以人皮为绘画材料,不也是膜拜的一种?!你们却将人皮画视若珍宝!——可笑啊可笑!你们这些伪圣徒自己打自己的脸,做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他的一番话将红衣教士说得目瞪口呆。
一边沉默的张若水霍地站起身,双手颤颤地扶住椅子把手:“犹大,你这杀人狂!我算听明白了,你本来也是‘拜我教’的一员,因为背叛教宗,现在又改投别的教派,信仰分裂得可怕,是个不折不扣的异教徒!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摩西五经教’的教徒,‘摩西十诫’另九诫有蛊惑杀人吗?!——‘摩西十诫’第六诫:‘不可杀人’;‘摩西十诫’第十诫:不可做假证陷害人!你却五毒俱全,连犯三诫!”他慷慨激昂间,身边那个女人一直看着他,不时点一下头。
犹大冷眼看着张若水:“狗崽子,很好!想不到在这里能碰到你!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世,但老子知道你和‘拜我教’的教宗有某种见不得人的联系!你可能就是那个狗屁‘上帝’所宣扬的狗屁圣子‘耶稣’!否则他何必多次袒护你?!——我告诉你,小子!耶稣不过是历史上最出名的私生子,他老母为了避免被石头砸死,谎说孩子是上帝所赐,而她还是个黄花闺女!”他顿一下,挑衅地扫视到会的人。
他这一番言论令全场震惊,几个基督徒当场晕阙过去。前排十来个基督徒对他怒目而视,一个基督徒愤然向他摔去一只臭皮鞋,犹大仿佛早已知道会起这种反应,敏捷地避过,脸上布满更加嚣张的冷嘲。
“耶稣30岁前做木匠,靠手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