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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着整个使团安全的都是虎贲军,源破羌又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李顺知道这些虎贲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听他的,就算他再怎么阻拦,等一会儿僵起来说不定虎贲军连他都赶出去,只能接着台阶下坡,有些不悦地说道:“既然花将军做了保,我就相信他们一次。但我们这次出发准备的粮草和辎重都是为虎贲军准备的,这一千人的衣食住行花将军你要自己负责!”
“你怎么这么抠!”
“我们为你们打仗,居然不包饭!”
“花将军,你之前说了包饭的!”
一群听说不包饭的卢水胡人登时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大有君不包饭我便休的意思,李顺在门口撇了撇嘴,只管盯着贺穆兰的神色。
他知道贺穆兰出身贫寒,靠自己带着这么多卢水胡人马一定舍不得粮草。可若是要把虎贲军的粮草分给卢水胡人,虎贲军的将士们也不会干,时间一长说不定两军还有矛盾,贺穆兰的威望也要下降。
这下子,贺穆兰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出李顺不愿意她带着卢水胡人了。
贺穆兰是什么样的脾气,怎么会被李顺威胁?她伸出手抓住辕门的一根木柱,正准备给李顺一点颜色看看,就听见李顺背后掷地有声地传出一句狠话。
“不过是一千人的粮草,又有何难?李使君,卢水胡人我们自己养了。”
一身青衣儒衫的袁放笑着走出李顺的身后,对着贺穆兰微微躬身。
“主公,别来无恙,一切可安好?”
贺穆兰正准备发火,一见袁放随口答应了,立时放开了手,笑着点头。
别人不知道袁放的本事,御前听政的李顺却是知道的,脸色突然就变得难看起来。
袁放像是刺激的不够似的,继续补充着:“因为这些卢水胡人我们自己养了,等于是随着将军的私军,使团上下不可随意指挥他们,他们也只听令与花将军。当然,既然是保护使团,当然还是以使团的安危为重点,只是指挥权属于将军,李使君可否明白?”
贺穆兰包饭,贺穆兰给钱,这群人当然是只能听贺穆兰的。李顺原本还想把这群卢水胡人赶走,一听之下发现自己把可以到手的大好人马生生推了出去,顿时肠子都要悔青了,恨不得反悔愿意提供粮草,只换来关键时候的指挥权。
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李顺为了顾及自己的老脸,也只能无奈的拂袖而去。
李顺一走,虎贲军中立刻气氛大好,源破羌指挥着虎贲军打开营门,众虎贲军吹响了号角,又有看守营门的将士大喊:
“恭迎虎威将军回营!”
“虎威将军回营!”
“虎贲威武!”
一声一声的军令传了下去,传遍全团虎贲军的主心骨回来了。一些使团的使者原本放心不下去追赶沮渠牧犍的贺穆兰,如今听到外面号角和欢呼声大作,心中也微微定了一定。
这世道不太平,他们要穿越的何止千里,若没有了这个武艺超群的将军,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
当年汉武帝派出使节近万人穿越西域去大宛求马,回程的时候不还是被打劫了,最终所有东西被洗劫一空吗?
卢水胡人原本心中有些彷徨,见到里面一个青衣文士三言两语挤兑走了李顺,心中对着青衣人十分好奇,等营门一开,袁放出来迎接,贺穆兰向着卢水胡人介绍这就是她的主簿,所有人一个个露出肃然起敬的表情。
这可是以后包饭、还要跟他们商议佣金之人。
看起来年轻的很,面相也和善,应该不会太难说话吧?
路那罗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
“我说你怎么给我搞回这么多吃饭的货?”袁放不露痕迹地看了后方的卢水胡人们一眼,凑到贺穆兰身前小声的嘀咕。
“路上伏击我们的伏兵,结果和我的弟子是旧识,就这么招揽了过来。”贺穆兰有些心虚地对着袁放说道:“你刚刚说能管他们一千人的粮草,我们带来的货物够了吗?”
“哦,那个啊……”袁放挑了挑眉,“我随口糊弄李顺的,先得让你们进门再说。”
贺穆兰被袁放的话引得脚步一滑,差点栽倒下去。
“你居然随口说!”贺穆兰压低了声音往后飞速的看了一眼,“一千个人的口粮,还有两千匹马,你居然说糊弄人的!”
“李顺又不知道我们带了多少粮草辎重,我是主簿,我说不够就是不够,我说够了就是够了。而且沿路这么多州府,凑些粮草还不是容易……”袁放不以为然,“哪有为大魏打仗,将军还要自掏腰包的道理。这是拓跋鲜卑的天下,又不是你花木兰的天下,钱粮当然是那位陛下出。”
“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贺穆兰吓得差点伸手捂住袁放的嘴巴,再回身一看,陈节被蛮古拉去说话了,跟在身边的正是现在怎么甩也甩不掉的郑宗,正伸长着耳朵在偷听呢!
贺穆兰心中又觉烦躁,狠狠地瞪了郑宗一眼,直看得他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用手指头塞住耳朵。
“这小官也是有趣,就是为人有些猥琐。”袁放看着他鬼头鬼脑的行为,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种人不太容易用,不过用好了也有意外之喜,你得辛苦一点。”
“……我实在是不想用。”
贺穆兰顿了顿。
“可是又甩不掉。”
“他精通多国语言,看起来又很机灵,说不定在北凉行商的时候用得上。你也别太操心,使团的事情大多是李顺在管,你不过是护卫安全,能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当个摆设,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袁放在袁家邬壁管着几千户人,哪里看得上一个做翻译的小官,哪怕曾经在皇帝面前跑腿都不行。
贺穆兰却知道宗爱的厉害,闻言只是苦笑,先委托袁放去安排了卢水胡人的食宿,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大帐,吩咐亲兵准备沐浴的水桶和水。
自从知道贺穆兰是女人之后,贺穆兰的洗漱、沐浴都是由陈节带兵亲自把守,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这也让贺穆兰安心了许多,沐浴更衣都比以前更加自在,不必偷偷摸摸。
贺穆兰沐浴完毕去找袁放商量事情,帐子里由那罗浑指挥的亲兵们打扫收拾。正在抬水收拾间,只见得郑宗突然钻了进来,好奇的左右张望。
“你进来做什么!将军的大帐不可擅闯!”
一个亲兵警觉的望向贺穆兰丢在案几钱的文书。
能被贺穆兰这么随便放着的都是不要紧的文书,但军中任何文书都有关机密,所以他们都对他怒目而视,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郑宗露出和善的笑容,诚挚地说道:“之前一直蒙将军照顾,也替他值守,我不过是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做的……”
他低头看到桶边有一堆换下来的脏衣,眼睛顿时一亮。
“啊,看来你们也没时间搓洗这个,反正我也是闲着无事,干脆我拿去洗了吧。”
郑宗抄起地上的脏衣服和脏袜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有病,洗衣服还洗的那么高兴。”
几个亲卫摇摇头。
“你要那么闲你去洗,洗好给我们送过来。”
贺穆兰的衣衫如今都是亲兵在洗,不给他们洗他们还不乐意,久了之后贺穆兰也就随他们了。
‘陈校尉要知道不必再洗衣衫了,应该会高兴吧?’
几个亲兵见着郑宗高高兴兴的把衣服拿走了,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每次看他给将军洗衣,都觉得那表情实在挣扎的可怜。
也是,大好男儿,谁愿意帮别人洗亵衣亵裤和臭袜子。
话说陈节陪着贺穆兰在袁放那绕了一圈回来,进帐先问几个值守的亲卫将军换下来的脏衣在哪里。
他是贺穆兰身边的老资历,几个新升上来的亲卫有些讨好地说道:“陈校尉今天不用洗了,那个叫郑宗的舍人拿走去搓洗了。他说他想谢谢我们家将军的招抚之恩,所以……”
“谁允许你们同意的?将军说了贴身东西能交给外人吗?”
陈节闻言大怒,眼神向刀子一样剐向诸人。
“将军又不是女人,有什么不能……”
“就是,你不是也还洗了吗……”
“我能一样吗?”
陈节气急大吼,甩着帘子跑了出去。
郑宗抱着贺穆兰的一身脏衣入了帐,找了半天没找到可以洗衣的盆,这才想起来像他们这样的随从,若不是休沐好几天的时间,是没那个条件洗衣服的,衣服都是穿了脏脏了穿,选个大好天一起洗。
洗也是找个小河什么的。
“算了,先不洗!”
郑宗抱着一堆衣服,突然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