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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是不是?”
贺穆兰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你总结的不错。”
“谢将军夸奖……”
啊不对,现在是该高兴这种事的时候嘛!
郑宗拍了自己脑袋一记,搓着手讨好地说道:“那就打一仗就是了!”
“你胡乱说什么!”
“那叫盖吴如何自处!”
“你疯了吗?打仗是要死的人的!”
那罗浑、陈节和其余诸多虎贲军都瞪大了眼睛对他怒目而视。
“让他说。”
贺穆兰意外地看着郑宗,想知道他能说些什么。
对于他们这些直肠子的人来说,所谓“奸诈小人”的诡计有时候根本无法理解,连猜都猜不到会发生什么。
但这世上,有些事情只有“小人”能做到,而恪守荣耀之人只能成为“烈士”。
贺穆兰并不是死板之人,却也不愿意成为小人,但听一听别人的意见,却还是听得进去的。
郑宗见贺穆兰居然支持他的意见,顿时精神抖擞,压低着声音在众人身前悄悄说了起来。
“这法子能行吗?”
“太损了吧?指使他们的人不会同意的。”
“我觉得可以,就不知道那些卢水胡人值不值得信任,万一他们真……”
贺穆兰却闻言大笑,拍了拍郑宗的肩膀,摇着头说道:“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种事情居然也能想到!哈哈哈,卢水胡人一定是想不到的,他们根本不会这么弄虚作假……”
郑宗听到贺穆兰似乎有不赞同的意思,心乱如麻的又搓起了手。
“这对我们没有危险,只是对卢水胡人不利,他们要是不愿意,那我们就一点法子都没有……”
完了,若是将军不愿意这样,他是不是要打仗啊?
他只会动嘴皮子,不会拼命啊!
“不过很有意思,可以试试。”
贺穆兰摸了摸磐石的剑柄。
“我去唤盖吴回来!”
片刻之后,已经做好“舍生取义”准备的盖吴被满脸严肃的贺穆兰召了回去,贺穆兰派出使者,约定天亮一战。
此时天边已经泛出鱼肚白,卢水胡人的偷袭已经不成,但为了达成承诺,这场仗无论如何还是要打的,尽管他们已经做好了死伤惨重的准备。
卢水胡人们下马休息,给自己心爱的战马喂食豆料,有的抱着马的脖子自言自语,有的则跪在地上不知向着什么祈祷,也有互相交代遗言的,擦拭自己的武器的,气氛沉郁而悲切,就连战马都感染到了这样的气氛,不安地刨动着蹄子。
远处被贺穆兰召回去的盖吴脸色已经僵硬到不能僵硬了,简直看起来像是听到什么神话一般。
而贺穆兰则在不停的拍着他的肩膀,似是为他打气。
“少主真好,拜了一个名将为师……”一个卢水胡人眯着眼感慨,“他以前那么瘦,现在脸都圆了,衣服也穿的那么得体……”
卢水胡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抚平了补丁的不平。
“不知道少主刚才说魏帝在杏城分地是不是真的。”另一个卢水胡人随便啃着干粮,口齿不清地说道:“若是这次没死,我就要回杏城去了。我妹妹一家还在杏城,说不定分到了地,我去给他们放牧。”
“回家啊……”
卢水胡人们突然沉默了。
“这次和虎贲军一战,尽量保存性命吧。”路那罗用疲倦的声音说,“然后离开天台军,回杏城去。天台王已经不在了,天台军名存实亡,现在又没有什么仗打,留下来也是饿死。”
“路阿兄!”
“路蛮子,别说这么丧气的话!”
“世道变了,天台军应当跟随能走在前面的人。你们想想那两位,真的走在了我们的前面了吗?想当年,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能见到首领的背影,如今呢?”
路那罗一拳锤在地上,低声喊着。
“背影在哪里!”
“啊,少主又回来了!”
“他……他是来和我们告别的吗?”
所有的卢水胡汉子们都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他们也坦然的接受这样的结果,但即使如此,看到盖吴去而复返,脚步却十分轻快,这些汉子的鼻中还是一酸。
“他竟然这么相信那边能胜……”一个卢水胡汉子笑骂了一声,“妈的,他哪里来的自信,我们的人可比对面多一倍!”
“你别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
另一个汉子抹掉眼泪,重新站了起来。
“我们不能给他看笑话,以后他还要在魏国做人,我们要都是懦夫,他也抬不起头来。”
“你还想他以后怎么做人,我们都快做不了人了……”
卢水胡人汉子们纷纷抱怨。
“做不了人……”
路那罗挺直了脊梁。
“那就成佛吧。”
天色很快就从阴沉的黑色转为漂亮的红色,红的就像是鲜血一般。
而一场“恶斗”,正在这片土地上发生。
衣衫褴褛的卢水胡人排成方阵,和相比之下甲胄豪华的惊人的虎贲军堂堂正正的以骑兵之阵对战。
一马当先的贺穆兰犹如一把尖刀,率领着身后的众将士几乎是以摧枯拉朽的实力在“屠杀”着身前的卢水胡人。
这些卢水胡人简直就像是草扎泥捏的一般,只不过被轻轻一碰就落在马下,然后哎哟哎哟地倒地“身亡”。
有些虽然也交了手,但远处看起来激烈,近处却足以让人捧腹。
“轻点轻点!老子肩膀有旧伤!”
一个卢水胡人操着生涩的鲜卑话低吼。
“哎哟我艹你真打!你再打我还手信不信!”
此时另一个虎贲军突然错步到了他们之前,貌似背后袭击一般伸腿踹倒了那个卢水胡人,嘴里却低声道歉:“哎呀抱歉了兄弟,我这火伴一打架就红眼,委屈你先死一下!”
那卢水胡人的身在在地上抖了抖然后不动了,权当表示已经同意。
“杀人”效率最快的是贺穆兰,只见她长槊所到之处,几乎是人仰马翻。有几次贺穆兰见着越影撒丫子跑的快疯了差点踩到“死人”,还吓得赶紧勒马跳离了人群聚集之地。
越影似乎不能理解为何打的这么不尽兴,一直都在给贺穆兰下绊子,气的贺穆兰连连拍马脖子,后悔自己为何没有骑听话的大红出战。
那罗浑似乎也没打过这样的仗,初初对阵时有些手足无措,还好对面的卢水胡人都是影帝级别的,不需要那罗浑怎么动作,纷纷该死的死,该残的残,有的甚至故意挂在马上做出坠马的动作跑远,实际上几乎每个胡人都是天生的好骑手,什么镫里藏身也是层出不穷。
那罗浑乱七八糟“杀”了一通,初步估计一出手“斩获”几十个人,忍不住喃喃自语:
“这也太浮夸了吧……”
他用取下了枪头的长枪“戳”死一个卢水胡人,哭笑不得道:“要是我有这样的本事,早就军功十二转了……”
即使是这样犹如儿戏的“恶战”,郑宗也不敢下场,而是在一旁带着许多虎贲军摇旗呐喊,造出“杀声震天”的效果。
他是鸿胪寺的司宾出身,一把嗓子清亮无比,否则当年也不能在拓跋焘那里得到注意,此时叫喊起来,一下子是卢水胡话,一下子是鲜卑话,让正在“打仗”的双方真有了些热血沸腾的感觉,拳脚也开始变重。
刹那间,突然一支急箭“嗖”地飞射出去,擦着郑宗的鼻尖过去,直直地射入他手中的旗杆,惊得郑宗“哎呀”一声丢了旗子,抱着头左顾右盼。
暗箭来自自己的阵中,郑宗吓得来回张望,却见贺穆兰骑着越影站在十几步远的地方,手持着一把雕花长弓神色莫测地凝望着他。
那眼神之中的复杂让郑宗打了一个哆嗦,半天不敢开口。
“你太吵了。”
贺穆兰遥遥传来的声音里,有着一种强势的力量。
“你既然知道这是什么仗,就不要撩动的所有人热血上头。虎贲军久经沙场,听到锣鼓喧嚣之声容易杀红了眼,那就真的变成憾事了。”
郑宗这才明白过来箭无虚发的花木兰为何对着他的旗杆射上一箭,连忙将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又用双手捂住嘴,露出惊恐的表情,以示自己明白了。
贺穆兰不知为何扯出了一个笑容,摇了摇头,继续了“征战”的步伐。
天亮时分发起的恶战,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迅速结束。
虎贲军的实力强的惊人,日轮初升,照的整个吕梁山脚“尸横遍野”,虎贲军们打扫着战场,一旦看见有活口就立刻将人绑了起来,死的就拖入营地之中,应当是为了集中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