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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事关两国的外交!
拓跋焘见花木兰词穷,也为这位爱将的木讷叹了一口气。
这种时候,只有老大来替小弟挡刀了。
“花木兰已经有了心上人,朕不可以棒打鸳鸯。”
拓跋焘咳嗽了一声,替花木兰解释。
“女人家脸皮薄,你们就不要再追问了。”
鬼信!
她都在军中看遍男人遛鸟,哪里会脸皮薄!
到底是谁?
谁把这女英雄给征服了?
军中几个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摇头。
当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怪异的样子。
不会是花木兰霸王硬上弓,直接用武力得逞了吧?
想起花木兰以前把那些找碴的新兵揍得满地爪牙的样子,还真有可能!
花木兰的脸色比他们更要怪异。
她什么时候多出个心上人?
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拓跋焘也是急中生智,随意找了个借口,找完之后也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大赞,这借口好的不要再好,好极了!
那使臣看到花木兰奇怪的表情,心中料定拓跋焘所说之事有假,连忙向前一步,追问道:
“不知花将军的心上人是哪位将军?待两位好事玉成,我柔然诸部一定送上重重的贺礼……”
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啊!
花木兰脸色一僵。
这时候陷害谁都不成啊!她的同袍几乎全部都成婚生子了!
谁,谁还单身……
没有啊!
谁都不是单身!
只有亲兵陈节还……
总不能祸害人家小伙子吧?他就等着不打仗了不会让老婆当寡妇了才成婚的,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花木兰求助地看向拓跋焘。
此时殿中大半精明之人都已经知道这花木兰没有什么心上人,只不过是拿来拒绝柔然人的借口罢了。
无奈柔然再弱,也是属国,便是找个借口,也得找圆了。
拓跋焘也有些着急,身旁的侯官令素和君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在旁边轻声提示道:“高车虎贲将军狄叶飞如今还是单身,他未婚妻早逝,这么多年来都未婚配。当年狄叶飞和花木兰两人确有情谊,只是花木兰碍于身份……”
拓跋焘立刻想起当年为何要把狄叶飞调入宿卫军中来,顿时眼睛大亮,一拍龙椅,叫了起来:
“莫再追问,待高车虎贲将军狄叶飞和花木兰成婚之日,你柔然诸部记得送贺礼来便是!”
拓跋焘此言一出,巨大的哗然声差点掀破屋顶。
这便是赤裸裸的打脸了!
花木兰拒绝了柔然可汗的提亲,却要嫁高车虎贲将军!
高车人是什么人?如今大魏境内的高车人,全是逃离蠕蠕归顺大魏的部族,柔然境内的柔然人提起高车,无不咬牙切齿,视为叛徒。
那使者一听这个人名顿时脸色铁青,却不得不俯下身子,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是”字,引得众人心中大快。
不知道狄叶飞的人还好,知道狄叶飞的人都使劲看了看花木兰,忍不住心头乱跳。
我的个乖乖,还说自己是女人……
这花木兰莫不是把狄叶飞的经历套在了自己头上吧?
朝中谁不知狄叶飞长得浑若妇人,征战时都要佩戴高车人赠与的虎面全盔,否则上了战场反倒被敌人嗤笑,说大魏无人,派女人上战场。
当年他蒙主将看重,以自己家的女儿下嫁,谁料对方家的女郎一来厌恶他杂胡的身份,二来长得还没有对方美,又恨又气之下,想要自尽吓唬家人来退亲,谁料弄假成真,一不小心真把自己弄死了。
此事让狄叶飞几乎断绝了成亲的可能,多年未再婚娶,那家人的悲伤渐渐淡去后,对狄叶飞也是歉疚难当,一直在给他介绍好姑娘,结果狄叶飞后来一单身就单身了这么多年,对说媒之事也不怎么看重。
京中对他其实是个女人的猜疑越来越重,无奈白鹭官和认识他的人都咬定他是个男人,渐渐久了,别人也就不拿他的真实性别说事了。
花木兰莫名其妙得了个“心上人”,下朝后迷迷糊糊跟着素和君去了他家,她在京中向来借住素和君家,当天就闭门不出了。
这一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窥探“花木兰和狄叶飞不可不说的一二事”,无奈素和君乃是白鹭官之首,家中是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更别说还要去见花木兰打探消息了。
“到底怎么回事?”花木兰见素和君要溜,连忙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我和狄叶飞多年来不曾联系,他哪里会是我什么心上人?”
“哎呀哎呀,这不当时情况紧急,你身边又没什么男人没有婚娶的,我只好抓了狄叶飞来凑数嘛,再说了……”
……你对狄叶飞无意,不代表他对你无情啊。
不是对你有情,那次又何必求了陛下身边的太医去给你治伤,这么多年来时不时就给你写信,还美名其曰“熟练汉字”,这一看就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他一直当你是男的,估计把自己也吓死了罢了!
“再说什么?你这叫我以后如何面对狄叶飞?”花木兰神力去了一半,竟让素和君挣脱了出去,愣了一下后继续追赶。
“哎呀……他还在西域征讨呢,短期内回不来的……先借着他当当挡箭牌,你若真无意,回头就说两人性格不合各奔东西了就是……”
素和君抱头鼠窜,一溜烟跑了。
“你给我站住!”
花木兰是个女人的消息并没有传扬开来。
当日在殿上的文臣都是老成持重之人,知道柔然求亲被拒一定会大失脸面,更何况求亲之人选择的居然还是区区一个五品的“高车虎贲将军”,为了让此事对诸国的影响降到最小,这件事只能当做笑谈,不可传扬出去。
而军中在殿上的各位宿将、新贵,则是各有各的理由。
‘我才不说呢,曾经被她按倒在地上揍过,说出去岂不是丢人?’
“我才不说呢,以前还吹嘘过自己的比她大,还说自己亲眼见过,这戳穿了,不要见人了!’
‘我才不说呢,以前和我家夫人说过我和花木兰好的穿一条裤子,这要被夫人知道了,以后别想穿裤子了!’
‘我才不说呢,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军功还没一个女人高……’
‘狄叶飞这小子,瞒的好苦,奶奶个熊,老子要写信去骂他!’
大约就是这样那样的原因,除了一些无利害关系、或对花木兰有好奇之人曾透露一二,花木兰的身份没有太多的传扬开,只是许多内宅的妇人倒是从家中男人那里知道了,纷纷发帖子想要邀请花木兰上门做客。
开玩笑,京中女儿家心中仰慕的“魏国名将”竟然是个女儿家,谁不好奇?
尤其是鲜卑武将家的女儿,就差没也提着枪女扮男装去从军了。
花木兰自然是在闭门谢客,她现在的烦恼是,她的亲兵陈节已经有三天都没有理她了。
花木兰知道陈节一直在等着自己授官之后开府立门,做个将军身边的副将,就算是尚书郎,也可以做个令史之类,谁料她是个女人,一切都化为泡影。
她之前也曾放过陈节离开,无奈这人对她无比忠诚,怎么赶都不走,她心里过意不去,倒是也给他安排好了退路,在南方某个富庶之地负责练兵。
花木兰曾和夏鸿将军研究过局势,如今天下太平,已经几乎无仗可打,就算真要打仗,也就是南边的刘宋也许会北伐。
既然如此,陈节在南方练兵,既熟悉地理,又熟悉将士,一待战起,必有大用,建功立业指日可待。
她心中委实愧疚,隔着陈节房间的门将自己的盘算说与他听,谁料话刚说到一半,房门猛然被打开,两眼通红的陈节站在门前,对着自家将军吼道:
“将军就是这么看我的?可惜自己没有退路了?”
“不……是我愧疚……”
“我生气的,是将军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您是个女儿身啊!”
妈的,我还帮你搓了那么多中衣!还得意洋洋到处说我们家将军是个巨物!
这以后还怎么在军中立足?
这简直要被人骂死了!
“我的身份,本就不可暴露。”
花木兰一愣,无奈地说道。
“骗人,你都和狄叶飞将军两情相悦了!”
“那都是骗柔然人的说辞。”花木兰无力地解释。“我和狄叶飞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