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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拼命地踢打着,嘶喊着:“放开我,放开……”
头一歪,突然晕过去了……
……
何立明坐在病床前,看着白床单上女儿惨白的小脸,脖颈上露出来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心里痛得如同被利刃剖开了一般。
何晴还没有醒过来,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何立明看着何晴的小脸,心里怒火翻腾,一定要抓住这个王八蛋,一定要把这个王八蛋千刀万剐!
一滴滴的药水顺着塑料管流进何晴的手臂,何晴动了动,眼睛睁开,终于醒过来了。
☆、第七十八章
三个月后,杨子因□□未成年少女被判有期徒刑十年。杨子在十八里堡子服刑不到半年,因参与狱中械斗,策划暴动越狱逃跑而被击毙。
……
何晴转学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上学。何县长也调走了,听说平级调动去了外地。何家人守口如瓶,就连何丽丽也三缄其口,陈星问了好多次,都没问出来。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着,从那天起,喜多和沈希形同陌路。喜多抵制着一切与那天的何晴有关的人和事,因与果。
一看到沈希,就想起了那天跨坐在抱龙桥上凄惨的何晴,□□在外的皮肤上青紫的一片,发丝凌乱,眼神呆滞。
何晴那天的失态,表面的原因可能是因为陈星,但,也许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沈希。喜多的心里,总有一丝难以言表的罪恶感,……何晴是因为自己才会那样。
在喜多心里,还有着一个难解开的结。沈希喜欢自己,但又不得不迫于父母的压力去应酬何晴。十五岁少女的心里,追求的是至纯至善两小无猜的感情,对何晴的内疚,和这一丝丝的心灰意冷,让喜多从此对沈希关闭了心门。
沈希找过她好多次,喜多都避而不见。
一年后,沈希以优异的成绩,被省城高中录取。拿到通知书的那天下午,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沈希来到喜多所在的教室,喜多坐在教室里专注地做着习题。
轻风微微地拂过,似有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飘过……
沈希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站了很久,一动不动,眼睛看着喜多的背影,那个身影单薄,微微低垂着头,白晳的手指轻轻掠过发丝,别在耳后,一如从前的夏天一样美好。
……
第二年,喜多以同样优异的成绩,考了全县中考第一名。她选择了留在富锦县一中继续读书,小务今年就要上初中了,喜多想和弟弟上同一个学校,多在一起呆几年。
人生,总是在不停地追逐,追逐别人,也被别人追逐。在路上,有时能找到一同前行的伙伴,有时又会因为一段偶然发生的事,把伙伴给弄丢了。别说年轻的心不懂悲伤,那丢失与离别的痛,突然之间不期而至,猝不及防地在稚嫩的心上重重地一击,从此阳光如同隔了层毛玻璃,从此,世界不再那么透明,而我们,带着这份记忆中残缺的痛,继续长大。
这一年的暑假,喜多回到古水镇,小务明年就要到富锦县念书了。陈星已经找了校长,无论小务成绩够格与否,都会去县一中上学。
这个暑假,喜多决定回古水镇,把豆腐坊的生意处理一下。
喜豆腐的秘密,只有喜多和小务知道。
小务每天都会从小红鱼鱼缸中舀出一碗水,滴到泡豆子的大缸中。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重复了两年。
小务从来没问过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从喜多在人海茫茫的火车站把小务找回来,又从金永顺的屠刀下救了夏长奎的命,以及学习成绩优异,独霸全县考试的第一名,这个姐姐,在小务的心中,强大的如同神话。
喜多只是简单地告诉他,这是杨婆婆留下来的小红鱼,每天要把小红鱼的水放进泡豆子的水里,这样做的出来的豆腐,就和别人家的味道不同。
小务就默不作声地记住了,并守着这个秘密,雷打不动地执行着。
每天晚上,小务都会最后一个离开,做完了这个动作,关灯锁门。
也有一个人,默默地在窗外黑暗的角落里,看着小务似乎再正常不过的动作,一看就看了一年。
……
暑假到来了,喜多坐在返乡的大巴车上,想了一路,最终决定还是要结束利用空间的水和鱼做豆腐了。小红鱼的秘密,不能让更多人知道,小务离开古水镇,再没有一个合适的人来接替他继续放水。
只能放弃。
喜多心里默默地想着,自己已经利用了那个奇异的空间太多太多,靠着这空间里的水做了这么多年的豆腐,攒下的钱足够将来自己和小务上大学甚至出国的一切开销。
王子儒回了台湾后,又去了美国,在那边建了一个很大的成衣库超市,据说生意很好,还多次邀请喜多出国念书。
去外面看看,是喜多心中的一个愿望。
那一年的冬天,王子儒的突然到来,改变了古水镇的一切,为贫困落后的古水镇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而影响和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这就是机遇的魅力。
王子儒在信中的渲染,让喜多萌生了出国的想法。
有些好运,不能贪多,有些好处,不能占尽。
对于上苍的赐予,要怀着恭敬和敬畏之心,喜豆腐这么多年,一直禀承着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原则,三年了,没有涨过价。
空间的神水拿来泡发豆腐,吃过喜豆腐的人,都是受益人。
随着小务也要离开这里,这一切都该结束了。喜豆腐的秘密,不能再被更多人知道,避免再引起意外的灾祸和觊觎。
没了神水的豆腐,还会是大伙已经吃惯的那个味儿吗?
喜多心里没底。
但小务的一句话,让她茅塞顿开。
“无论是不是那个味,都是喜豆腐啊。”
就让喜豆腐顺其自然地开下去吧,毕竟现在已经是一方很有名气的品牌了。喜多心里默默地想着。
回到古水镇的第二天上午,喜多召集了喜豆腐的几个核心人物,少军,朱婶,赵婶,金梅梅等几个人一块开了个会。
会上,喜多诚挚地表达了感激之情,这两年她不在镇上,但大伙依然齐心合力地把喜豆腐经营的有声有色。
喜豆腐加工厂,原来是按照王子儒三一三十一的分配来定的,朱婶,赵婶和梅梅,虽然是加工厂里付出很多的核心成员,但拿的是年终奖金,并没有股份。
喜多提出,把自己的那一份,均成五份,与朱婶赵婶和梅梅,加上小务,五个人等分。
这样一来,喜多在所有股东中间,所占的比例就微乎其微了,少军和王子儒成了最大的股东。
少军第一个皱着眉头反对,“不行,这喜豆腐是你一手创建起来的,并不能因为你不在这里,就拿的少。”
朱婶赵婶感动之余,也纷纷地表态:“喜多,不用,你的好意婶子们心领了,婶子们跟你借光也借了这么多年,哪能再占你便宜,你和小务今后的路还长着呢,老婆子们要钱没啥大用处,你们年青人有了钱,才能办大事呢!”
喜多看着朱婶,笑着说道:“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呢?我现在很知足了,我和小务马上又要在同一个学校了,我妈妈也回来了,……还是个很有钱的妈,我现在不愁吃穿,存折里的钱够我和小务半辈子吃喝了。”
突然又想起了何晴,喜多慢慢地说道:“享福的时候,要想着福气总有花完的一天,不如趁着自己能做主的时候,把福气分出去一些,让别人也享享福,这样就不用等到老天看不惯你享太多福的时候,把福气给收走了。”
喜多看着朱婶,想起以前老王豆腐家的上门找碴时,是朱婶挺身而出替她说话的,轻轻握住朱婶的手:“喜豆腐这一路,多亏叔叔婶子们的照应,没有你们挺我帮我,就没有喜豆腐的今天。都别让了,我主意己定,就从下个月开始吧。”
金梅梅始终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夏喜多。
当晚,喜多在豆腐坊里,关上了门,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看着桌上那个透明的小鱼缸里,摇头摆尾的一对小红鱼,心里充满了不舍。
手捧小红鱼,瞬间走进了空间。
从玻璃瓶里捞出了两条小鱼,放在手心里,轻轻地将这一对小红鱼放回到烟波浩淼的神水河中。小红鱼在水边摆着尾巴,依依不舍地离去。
空间里的那棵大树,渐渐地隐去,慢慢变淡,在一团水气中看不清轮廓。
总会有那么一天。喜多坐在岸边,迎着空间里的阵阵清风,心里充满了伤感和不舍。
……
喜多正式把豆腐坊那泡豆子房间的钥匙,交给了朱婶。
感觉心情很好,似乎卸下了一个千斤重的包袱,如释重负的表情被金梅梅看在眼里。金梅梅一直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