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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过完了年,金梅梅也没上门。
快开学了,喜多在心里盼着,越盼越惆怅。这一天在少军家里逗着小长乐玩,曹丽萍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金永顺好像死了。”
喜多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长乐给扔了。丽萍赶紧把孩子接过来,埋怨着:“你怕个啥,他是自己得病死的,听说在年根上就不行了,号子里面条件不好,只能洗冷水澡,金永顺感冒了还逞强洗澡,结果就得了肺痨,号子里过年时节也没人理他,一拖就严重了,听说是过了年没几天就没了。”
喜多心里一片空白,茫然地问道:“你从哪听说的?”
丽萍呶呶嘴:“我妈昨天刚好路过她家,看着金梅梅家里开着门,门里挂着孝布呢。”
喜多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没想到金永顺就这么没了。
这个疙瘩,恐怕这辈子也解不开了。
曹丽萍抱着长乐,给他擦着嘴里淌下来的口水,转过头来看着喜多失神的样子,叹了口气安慰着:“你也甭往自己身上扯,那金永顺在这镇上横惯了,有这么一天,那也是他自己罪有应得。”
站起身来,喜多换了鞋拉开门要往外走。丽萍一把揪往她,“你不能去,那娘俩儿恨你恨的跟什么似的。平时还好说,现在这节骨眼上,你去,不是自找麻烦么?!”
喜多停了下来,松开了手,丽萍赶紧将门关上,把喜多拉了回来,“想开点,没你什么事,乖哈!”
一夜没睡,第二天,喜多来到豆腐坊,拿了二千块钱,放在一个白信封里,交给朱婶,让朱婶送去金家。
又是一场大雪飘了起来,白皑皑地覆盖着大地,天地间茫茫一片,分辩不出东南西北。
人生在世如蝼蚁,生也渺小,死也渺小。生前所有的宏愿和梦想,随着离去,一切成空。
……
豆腐坊招工的启示在台湾街的广告栏上贴出了。立刻就有人上门来问。朱婶笑眯眯地让她们登着记,几个女人扭扭捏捏地推拖着,问着按手印行不行。
朱婶微微一笑,很有范儿地拿起钢笔,在登记表上帮这些不会写字的妇女一笔一划地登了记。女人们羡慕又妒忌地看着朱婶白胖的脸,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十分威严地坐在柜台里。心里都暗叹着人家就是有本事啊,不光会认人,还会写字!
当初喜多落魄的时候,只有朱婶不嫌弃地帮她,还肯赊豆子给夏喜多做豆腐。
恨只恨自己没眼光啊。谁能想到当初那个瘦瘦弱弱的小丫头,今天会成为镇上的有钱人!人人都想在她店里打份工赚点钱。
女人们怀着复杂的情绪看着朱婶。朱婶笑眯眯地发话了:“行了,我都帮你们登了记了,不会有拉下的,等开春雪化了,生态园那边的工厂建起来,到时还要招人的,你们要是有亲戚朋友啥的,也可以互相传个话,还到我这里报名登记就行。”
女人们一听,都乐坏了,本来还想着这个小店就算招人又能要几个,只怕是忽悠,原来人家又要扩店了,马上都要开工厂了呢。兴奋的又凑上来:“俺先替俺二妹把名报上!”
众人一窝疯地挤了上来,报着家里人的大名,朱婶慢条斯理地说着:“慢着,一个个来。”
忙到了下午,人走的差不多了,今天一天,朱婶净坐在这里写字了。喜多明天就要回学校了,今天在家里收拾着行李。
收拾了登记本,又拎起笤帚把地扫干净了,朱婶穿好棉衣,正准备锁了门回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身量苗条,穿着一件黑黑的棉袄,左臂上戴着一个白白的布条。
金梅梅一脸的憔悴,清瘦的小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一双大眼睛呆呆楞楞的。
轻轻地张口问道:“喜多在吗?”
朱婶楞了,立刻放下锁,奔向柜台,拿起电话就往喜多家里拨。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收了我呀,收个作者专栏好啵~~~~么么么
☆、第五十九章
喜多接了电话,便放下手里的东西,穿上衣服下楼,直奔店里来。
金梅梅坐在店里,楞楞地看着窗外。朱婶给她倒了杯热水,梅梅没说话,还是楞楞地看着外面,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的很。人人活的都那么有生气儿,她却心如枯槁。
狱里,金永顺消瘦地走了出来,形销骨立的样子,让金梅梅和她妈妈都吃了一惊。这半年金永顺怎么会瘦成这样了?!梅梅妈扑上来握着金永顺的手,哽咽着:“永顺啊,你咋这么瘦了,吃的不好吗?”
金永顺还没说话,先咳嗽了几声,微微笑着安慰这娘俩:“不打紧,我是感冒了,瘦点好呢。”
金永顺剃着特别短的头发,脸也洗的很干净,穿着一身干净的灰色囚服。除了瘦,精神头倒是很好,两只眼睛亮亮的。
三人说了会话,这半年了才能有一次见面的机会,一说就说个没完了,狱管提醒着时间快到了,金永顺嘱咐着妻子好好地生活,不要太劳累,就让梅梅妈出去,他有话单独和梅梅说。
梅梅妈顺从地走了出去。
金永顺又捂着嘴咳嗽了一阵,方才慢慢地说:“闺女,你爸恐怕是要不行了。”
金梅梅一阵恐惧,瞪着眼睛看着金永顺:“爸,你咋这么说呢?为了啥事?”
金永顺微微一笑:“我这半年身体差的很,最近一直咳嗽,有时还咳血……”梅梅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那为啥不找医生呢,监狱也得让人治病啊!”
金永顺摇了摇头:“检查了好多次,都没查出啥问题来,就是一直这样瘦下来,浑身也没啥力气,……不说这个了,爸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仔细听好了。”
金梅梅瞪大了眼睛,越听越不可思议,呆呆地看着金永顺说不出话来。
金永顺喘了口气,嘶哑地问着:“你都听清楚了?你回去,还要找机会接触夏喜多,找到神药,这辈子,只要你找到了神药,就什么都不愁了。”
金梅梅迟疑地问着:“爸,这能是真的么?”
金永顺郑重地点了点:“你妈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夏喜多来一趟医院你妈就一下子好了,除了她有救命的药,还有什么解释?还有,我当初挑了她爹的手筋脚筋,可现在夏老头的手脚还能动,就说明她是真的有这药。”
金梅梅突然间想起了曾经的那个下午,她第一次去喜多家,喜多给过她一个小丸子,她当时还以为是糖豆,满不在乎地吃了下去,结果拉了三天,三天后,她就急速瘦身,甩掉了那一身的肥肉!巨大的震惊过后,心里确信无疑,是了,一定是了!应该就是那颗小丸子!
金梅梅看着眼前瘦成一根竹杆的金永顺,急急地说:“我马上回去找喜多要药救你,给你治病。”
金永顺凄然一笑,拍了拍梅梅的手:“别傻了,闺女,她是绝对不会给我治病的,她心里清楚,我当初就是为了药才挑了她爹的手筋脚筋,她恨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救我,我告诉你这件事,是不想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你找机会接近她,找出那药,也算帮你爸我完成一桩心愿,好不好?”
从十八里堡回来,隔壁邻居提了一堆东西过来,说是夏喜多来过了,托她转交的,还让梅梅有空时来找她玩。
梅梅看着那一堆的东西,沉默了。
她真的要那么做吗?
这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总也忘不了喜多牵着自己的手,笑着夸自己穿着的百褶连衣裙比周茜穿要好看多少倍。
喜多,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我们之间?
到底错在哪儿了?
十几天后,十八里堡传来消息,金永顺没了,让家里人去一趟。
当金梅梅打开金永顺留下来的字条时,手哆嗦的捏不住了,字条从手上滑落,上面只有一句话:“梅梅,帮爸实现那个心愿!”
梅梅妈几次哭的晕厥过去,好好的一个家,因为金永顺走错了路,颓败了下来。现在金永顺更是撒手去了,这下连个盼头也没有了。
几天后,梅梅和同样憔悴不堪的妈妈商量着:“妈,我不想上学了,我学习成绩又不好,也不喜欢上学。现在家里就剩下咱俩了,我想早点下来。”
梅梅妈愁苦地看着梅梅:“你还没满十五呢,能干什么?要不去你大姨家当学徒吧。”
梅梅摇了摇头,看着她妈,轻轻地说:“我要去喜多店里帮工,只要我去求她,她一定会收我的。”
……
喜多赶到了店里,看着消瘦苍白憔悴不堪的金梅梅,不由得落下泪来。
也不知该从哪说起,两人有两年没见面了。这两年里,喜多绕着道走,梅梅也避着喜多。喜多的眼泪掉了下来,梅梅看着她,伸手掏出兜里那个小红格子手帕,一如当年,轻轻地将喜多的泪水擦干。
“喜